不如归去 第九章 醒来

据说人死前会如走马灯一样回顾自己的一生。

——题记

“皎皎，看，爹爹给你带了个小哥哥回来，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啊河要带好妹妹哦。”“爹！”抚归惊讶开口，却发现，他们好像看不到自己，更听不到自己讲话。“嗯，抚叔，皎皎就是我的亲妹妹，”小穆河摸摸小抚归的头。看着眼前的画面，抚归想向前走一步，却发现自己穿过了那三人的身体。

画面一转。“皎皎，你又偷懒，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告诉抚叔了。”少女抚归一面躲到韩央身后，一面继续耍赖“我明明就休息了一小小小会，哪里偷懒了，你不说，我不说，韩央不说，爹爹就不会知道，略略略”，突然穆河往抚归身后鞠了个躬，“抚叔，您来了。”

抚归连忙站直，然后发现，那两人都在憋笑，转头，哪里有爹爹来。

画面又转。鲜血，尖叫声，肆意燃烧的火焰，吞噬了抚府，吞没了抚归出来路，“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抚归挣扎着，“抚小姐，我们只是奉我家主人的命令办事。”“是穆河让你们抓我的？呸！”黑衣人没再说话“他杀了我一家，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也杀了，怎么，留我一个，来看我的笑话吗？我们抚家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当初就不该收留他！”

画面又到了那个雪地，视线逐渐模糊，眼前一片白光，只留耳边一句“皎皎，我爱你……”原来那日你在我耳边说的是这句话，好，我知道了……

醒来时天已大亮，前厅传来些许吵闹的声音。扣，扣“师姐，醒了吗？”

霁寒想要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干的不行。下一刻，房间门被推开，只见风悦端个盘子进来，“师姐你醒啦，我还以为你还在睡呢？”霁寒指指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现在说不了话，“哦哦，嗓子疼？来先喝口茶润润。”

说着顺手倒了一杯茶递到霁寒嘴边。

就着风悦的手，霁寒轻呷一口，顿时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喉咙也润了些“这茶不错。”

风悦一听十分自豪:“那可不，这可是用我在风灵池种下的极品灵莲的莲心制成的茶，汇集了风灵池的灵气与日月精华，八百年开一次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莲心，我也就只舍得给你泡茶了，这莲心是制药的上好材料，要是让七景山的那个药仙老头知道了我拿来泡茶，估计会被他叨叨个不停，说我暴殄天物呢，”说着，她又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小的喝了一口茶，陶醉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偷喝了哪个人家珍藏的女儿红。

“好了，瞧你这样儿，喝个茶还嘚瑟起来了，”霁寒笑笑，穿了鞋，走下床。

“师姐～你又嘴贫，我哪有嘚瑟，我好心给你茶喝，你还说我，真是的，自讨没趣，早知就不给你喝了”说着，风悦愤愤的起身，然后推门离去了。

霁寒笑笑，看着门口，悠悠闲闲的又喝一口茶，果不其然，下一秒，房门又被推开。只见风悦进来，霁寒刚想开口，就被打断“别说话，我可不是来找你的啊，是来找我的茶的”“哎呦，我可怜的茶，下了这么个不识趣的人的肚，我要为你诵经三日，以示哀悼”然后端起茶壶就走。

“瞧你这小气劲儿，唉，女大不由师姐啊，想当年，你还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孩，那时候你说你最喜欢师姐了，看现在，世道变了，”霁寒一脸痛惜，像极了一个苦口婆心，企图唤醒迷途不返的失足少女的苦心师姐。

半晌，门外没有丝毫动静“咦，真走啦”

霁寒于是起身走向门外，突然窗外探出个头来，“看样子师姐在找我？”幽幽女声忽然响起，着实把霁寒吓了一跳，霁寒故作镇定:呸呸呸，这种小把戏还能吓唬到我，果然在人间待久了，胆量都变小了。“你躲在窗户外干什么，好好的神仙不做，改行当偷儿啦”

风悦又从门口进来“嘁，真没劲，每次都吓不到你”霁寒不自然的咳了咳，“说吧，一大早的，又是给我送茶，又是在这里耍小把戏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好嘛，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我明明是看你下凡渡劫，历经人世沧桑，饱经风霜，特地来慰问你的。”风悦双手叉腰，特别正经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师妹的备至关怀师姐已经感受到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这……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霁寒用一副我就知道你还有别的事的表情看着风悦。风悦用手遮住霁寒的眼睛，“别这样，你洞穿一切的眼神，我好没面子”，她扭捏了一会，还是开口:“师姐你老实交代，你下凡渡劫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回来就大睡了三天三夜，大家都很担心你”

晦暗的眼神在霁寒眼中一闪而过，不一会她淡淡的说:“不过是凡人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在我们神仙的数十万年甚至数百万年的时光中，不过是须臾之间，根本不重要，”是啊，现在想来不过是一场恍然而过的梦，既真实，又缥缈，仿佛那女子是我，仿佛又不是。

“可是，师姐，就在刚才，我明明感觉到了悲伤的气息，这房间中除你我之外，没有别人，那悲伤断不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所以你在撒谎”“不要怀疑，我的感觉一直很准，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听懂花草树木，鸟兽鱼禽的声音，更能灵敏感知人的情绪”“所以不要骗我。”

霁寒内心挣扎:“你知道又怎样，凡人的苦你不曾体会，你又怎么会懂呢？”

“师姐你变了，你从前都是——这是什么，与我无关，现在你居然会在凡人的角度想问题了，”风悦一脸不可思议加你长大了的表情。

霁寒扶额:这是重点吗？不过你自己移开了话题那我就不继续说了:“是是，咱们悦悦说的对？”“诶？前庭怎么这么吵，是有谁来了吗？”霁寒说着顺便推着风悦一起走向房门。

“不说我都忘了，是陶然那个老家伙来了，吵着要见你呢，”风悦突然想起这茬事，跟霁寒解释道，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忘了来时的目的了。

霁寒心想这小妞还是这么好忽悠:“走吧走吧，去前庭会会那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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