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燕飞镖 第九十八回程帮主论前事 胡兴桂乱说一通

门外噼里啪啦地响，还有人放枪，杜雪峰觉得援兵已到，便带领所有弟兄往门外冲去，李江宁和蒋咏荷刚才所扔飞镖、铁胆所剩无几，故此地上，门外到处都是清兵的尸体。还有一堆堆还未被点着的干柴草，李江宁手里握着剑，他把剑交给蒋咏荷道：“咏荷，我们的投掷兵器所剩不多，只好给自己留点，现下杀敌，我们先且用用敌人的刀剑。”蒋咏荷含情脉脉地接过李江宁的剑，李江宁又在地上捡起了一把刀，然后向着清兵人群中杀去。

此时打斗更加的激烈，两边皆有死伤，邱三娘大喊一声道：“所有的白莲教弟子，给我冲出去，誓与这群鹰犬不两立。”众白莲教弟子拔出手中长剑与天地会弟子往前冲杀。杜雪峰不知道前方来的是不是洪总舵主的人，不过前方好似也杀得个热血朝天，杜雪峰、韩婉琳、佘月娥、浑身酒气的袁延病、白莲教邱三娘、赛雪凤、韦小双、陆妙可、艾双儿，李江宁、蒋咏荷，那些清兵哪里抵得住这些人的武艺，刀来，剑砍，枪来镖去。清兵见这些人各个拼命，便有了退意。

就算雪眉道人不想退，但是前后夹击，这让他们双面受创，灵虚道人见此，也只好向来路退去，两边刀剑相交，血流成河，那些清兵有的因为又犯了烟瘾，更提不起力气，所斗之兵一个个地被砍被斫，就在灵虚道人等要退去时，好像从东北角又杀出了一伙人来，这伙人正是天地会弟子，这些清兵哪里抵挡得住，杜雪峰还在惊疑，但就在清兵一个个地退开后，杜雪峰看到了丐帮弟子，原来这群乞丐是受那疯丐指令，前来相助，那疯丐程海波更是喝着葫芦内的酒，提着一颗鹅卵石向着灵虚道人掷去。

灵虚道人见一颗鹅卵石飞快地投掷而来，便手起抓来一个清兵，以清兵之身挡住疯丐所投掷而来的鹅卵石，鹅卵石打在了那名清兵的身上，那名清兵便受石而死。程海波所投掷之石，精准且急，灵虚道人正在慌乱之际，因为他万万没想到突然之间丐帮弟子会从天而降，更不知道天地会洪琴畴会从旁侧击，天地会弟子来得甚快，且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又犯了烟瘾，身如蚯蚓一般，被对方剑来如切瓜一般，一个个地倒下，灵虚道人见此刻高手如云，他更不敢小觑这些人，故连连败退。

程海波对灵虚道人叫嚷道：“灵虚贼子，有胆量的就别走，咱们再来十个回合。”那灵虚道人怒道：“姓程的，你别太得意，今日未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改日，可就没这么好运了。”灵虚道人在峨嵋派中可是位极人尊，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他知道疯丐的用意，是要让自己吃尽苦头，可是自己和师弟雪眉道人、黑莲教主哪里是这帮武林高手的对手，于是便带着人马急急地往后撤。清兵此刻乱作一团，自相践踏者不胜其数，死伤无数。

灵虚道人、雪眉道人、黑莲教主带着一部分人马向着州府退去。而此时的洪舵主和天地会各好汉也不去追穷寇，倒是与丐帮所有弟子汇集在一起，洪琴畴向疯丐拱手道：“程老前辈，久闻大名，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那疯丐喝了一口酒笑道：“岂敢，岂敢，人言常说我是一个不起眼的老乞丐，洪总舵主总是把我这老骨头捧得这么高，其实洪总舵主才是当世英雄，和我这个老乞丐较什么劲呢！嘿嘿！”洪总舵主也只是一些客套话，而疯丐却也当真较了劲，彼此谦虚。

洪总舵主道：“程老前辈的鹅卵镖，刚才打得那灵虚道人连连败退，大伙皆尽收眼底，程老前辈何必如此谦虚，不过也谢谢程老前辈替我教解了围。”程海波笑道：“区区举手投足之劳，有何功劳，武林中人讲究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然都是同道中人，同道人有难，自然是八方支援，我的徒弟李江宁加入了贵会，我也倍觉添光。哈哈哈哈！”洪总舵主也与他相顾而笑，二人倒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那种，故此相视也是豪爽地一笑。

这蒋咏荷和李江宁见到疯丐带着丐帮弟子一起前来相助，二人自是高兴，蒋咏荷开心地向着疯丐跑去笑道：“程伯伯，最近哪里去了，让我们好找。”那疯丐笑道：“你这小丫头，嘴倒甜，你时时地想与你意中人在一起，还会想我这老头子？”蒋咏荷努着嘴道：“谁说没想你老人家了，那时我和李大哥听说你被马匪围困，致使我和李大哥都担心你的安危呢。”那疯丐哈哈大笑道：“是你担心你的李大哥的安危吧！对于这件事，当时还差点送了我的老命。”

此时李江宁也走过来向老乞丐行礼，那老乞丐挥了挥手道：“诶！你这小子何必如此凡俗，多此一举，以后见到我不必如此多礼，我老乞丐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从来就把这些凡夫俗子的礼节都不放在眼里。”李江宁知道程师父的古怪脾气，否则就不像是疯丐了。蒋咏荷又问道：“程伯伯，还没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疯丐笑道：“你这机灵古怪的小丫头片子，你是想听我这疯子讲故事吗？”蒋咏荷道：“人家也是关心你嘛！且程伯伯见多识广，一定有许许多多的新鲜事。”

疯丐笑道：“那是自然，咳！自从那次大漠之行，我被秃鹫寨这帮鹰犬骗得团团转，我这老骨头哪里晓得他们当时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想要让我这个老乞丐一命呜呼，嘿嘿，但他们也太小看我这个老骨头了，我这把贱骨头，再怎么样也是身体够硬朗，他们那几个阿猫阿狗就想致我这老骨头于死地，这可没门，还好当时我鹅卵石投无虚发，很快便打倒许多人，不过我受他们暗算，也身受重伤，若不是我这老骨头轻功不赖的话，早就命丧黄泉了。”

蒋咏荷夸道：“那也是程伯伯，武艺高强，区区一些虾兵蟹将岂是我程伯伯的对手，不是吗？”疯丐道：“嘿嘿，你这小丫头片子嘴巴倒是甜，没错，当时我借着轻功飞出了他们的埋伏圈后，便回到大漠的丐帮另一分坛去了，我这老骨头差点死在秃鹫寨那帮龟孙子手里，这笔帐无论如何我也要与他们算得一清二楚。后来，我到了另一分坛时，那里也死去了好多丐帮长老，这让我心痛不已，于是决定离开大漠，一路南下，谁知道我碰到了一帮沿海一带的黑莲教的人，这些人胡作非为。”

疯丐又道：“我这一路上边走边养伤，又多留意这群穿着黑衣的黑莲教到底想做什么，却不曾想到这帮人和大漠那帮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更胜，这帮人不仅杀人放火，强抢民女，还把粮食拿个罄尽。我本有伤在身，于是便让丐帮弟子多留意这些人，后来听弟子说白莲教主也插手了此事，我又让众丐帮弟子再继续观察，后来才有现在这样的场面。”蒋咏荷和李江宁便释然，原来程师父早已留意到黑莲教这帮人了。此时白莲教邱教主走过来，便向程帮主和洪总舵主打拱手礼。

洪琴畴让天地会弟子整理现场，把那些死人都埋到附近的林内。洪总舵主对白莲教邱教主道：“邱教主，你的分舵已经暴露，不妨都到我天地会分坛共讨大事。”邱教主道：“嗯，我看也只能先这样了。”于是洪总舵主便带着这帮人马到了天地会分舵。胡兴桂这几日闲来无事，又不能往外走，那些公馆的士兵不让所有的工匠手走出公馆半步，若是有逃离者，立刻执行枪决，故此那些工匠手没有一个敢离开公馆的，这法国人利士比也生怕鬼宫密藏外泄，故此才会出此下策。

胡兴桂本想在这公馆内骗吃骗喝，故此编了一些话让昆仑派道士张汝景、赵书鼎不知所措，胡编乱造说曾祖父姓邢，且说天山鬼宫之中宝藏是如何之多，当真是珍珠玛瑙堆积如山，说得这二人怦然心动，其实洋人利士兵也暗中派人窥探这三人的动静，又听说这邢平贵知道甚多秘密，觉得自己来中国也不枉此行，从自己当兵时起，就有了冒险精神，此次来中国更是为了真金白银，以让自己将来得了财宝归国老了养尊处优，过着衣食无忧的舒坦日子。

这洋人听邢平贵秘密，便更加重视他，更以美酒，美肴招呼他。而张汝景和赵书鼎更是另有所谋，所以很想套出胡兴桂其它关于鬼宫密藏之事，三人在烛光之下，赵书鼎亲自请胡兴桂大吃一顿，而胡兴桂也自然晓得这二人用意，故此装作什么都知道，那赵书鼎举起酒壶倒在胡兴桂的杯子中道：“邢老兄，自小在那鬼宫长大，一定知道许许多多的鬼宫秘密咯！”邢平贵笑道：“那是自然，我从小和我邢伯伯在天山鬼宫呆过了很长的日子，也不知道多久，记得那年我十岁，算起来也呆有两年之久。”

张汝景举起酒杯笑道：“来，我们先干为敬。”三人举起酒杯，在烛光夜影下独酌，三人内心其实各怀鬼胎，张汝景道：“邢兄弟，你既然知道鬼宫有密藏干嘛不拿点珍珠出来，永享荣华富贵，我若是邢兄弟你，一定拿点宝藏出来，然后置办些良田，娶妻生子永享荣华富贵，也不会过得如邢兄弟这般寒酸。”邢平贵道：“张兄弟，你哪里晓得，我每每想拿那一堆堆的珍珠玛瑙之时，那些珍珠玛瑙闪闪发光，惹得我眼花缭乱，虽想拿一颗，仅仅一颗啊！可是忽然不知从什么方向便跳出了一只小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