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能降温,但更多时候属于杯水车薪,毕竟无论多少凉水都浇不灭过热的头脑,桌上众生百态,原罪的笑脸更灿烂了。
说完规则,游戏正式开始,也许是原罪想让大家先热热身,前六轮六人轮流胜利。
所有人都谨慎地选择找原罪讨要金条,乍一进入未知领域,还无法挣脱道德法律的禁锢,没人想做夺取别人东西的恶人,而且,出头鸟一定是会被集体针对的。
春生不一样,她只要够变态,道德和法律就撵不上她,不出头纯属怕破坏自己的人设。
她瞟一眼仿佛真的只是发牌员的原罪,幽深的眼眸又复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黑色5,不像其他人拿到的牌有黑有红,她到目前为止全是黑色牌。
轻轻地摩挲了一番牌面,她隐秘地歪了歪脑袋,好像是一种回应,原罪扶了扶自己的帽子。
转变发生在接下来的两轮,张月华不知是不是赌运大爆发,连续获胜后她的金条数量瞬间增长到八根,如果她下一轮再拿到7,随便抢一个人就能脱离游戏。
“她运气真好....我可千万不能得最后一名。”春生低声呢喃,她的音量太轻几不可闻,但分坐在两旁的林大军和朱登峰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的神情立刻有了些许变化,林大军还好,社会人知道掩饰情绪,而朱登峰年纪轻情绪更外露,望向张月华的眼神不由多了分狠意。
第九轮,朱登峰掀开牌面一角,接着得意地将红色的7号牌丢在桌上,原罪拍手表示恭喜,还没来得及询问赢家的选择,朱登峰便抬手指向张月华:“拿来!”
张月华的金堆瞬间矮了一截,望着洋洋得意的朱登峰,她心里的怒火直烧天灵盖,咬牙切齿地点了点他,狠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终咽了回去。
再次发牌,这次是沈兆取得红7,他依然选择跟原罪索要金条,半分没有侵害他人利益的想法。
十轮结束,手上金条最多的是拥有8根的朱登峰,其次是沈兆7根,余下的都是6根。
明明是很简单的游戏,众人却觉得心很累,尽管室温维系在舒爽的温度,在场的人却都有些口干舌燥,林大军时不时掏出手绢擦汗,张月华脱掉了西装小外套,朱登峰的衬衫被汗浸湿贴在背上。
被这堆近在咫尺的金条压在心上了吧,春生脸不红心不跳,但为了合群,也默默地抬手用袖子假意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
原罪继续发牌,林大军这轮终于也拿到了红7牌,他低头思索半晌,犹豫地指了指朱登峰。
有些人属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朱登峰这位“州官”被抢了金条立刻暴起,边骂边将牌团成一团砸向林大军。
林大军生怕躲避的时候不小心离开椅子的范围,不敢乱动导致被直接砸到了鼻子。
这下不能忍了,林大军与朱登峰随即展开你来我往的对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往上数祖宗十八代,往下数三代都被骂了进去。
春生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缩着肩膀,远离战局,同时有点可惜手边没有瓜子。
“姓林的你厉害,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朱登峰口干舌燥,扭头跟扯他的周晓爱打了个眼色,周晓爱矛盾地瞟一眼林大军,微微点了点头。
原罪作为游戏的组织者,在越来越混乱失控的局面里一直保持着中立,既不出言调和,也不表明态度,似乎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不过,春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愉悦,时不时跟随轮换的对骂双方调整头部角度,明显是处于吃瓜的第一线,这个态度让春生坐实了他正在搞事情的猜测。
所以她更期待下一轮的发牌,因为恶狗互相撕咬的局面终于正式拉开帷幕了。
果然,周晓爱顺利地拿到了红7,她唯唯诺诺地看向男友,朱登峰皱眉瞪她,周晓爱这才小声地对说:“林大军。”
林大军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怎么忘记朱登峰自带队友这件事呢,他们可不是六分之一的获胜概率,而是三分之一!
如果在他们再次获胜前自己一轮不胜,那他作为目前场上金条最少的人,肯定会被群起而攻之继而出局,因为五分之一的获胜几率当然比六分之一好了。
想明白的林大军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再看朱登峰得意洋洋的脸,他知道就算自己此时服软,这人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那么必须组队才能破局,他迅速想出对策,果断在桌下用脚碰了碰张月华。
久经商场的老油条面不改色,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朱登峰此刻还在为掌控全局而得意,根本没注意目标在他眼皮子底下结盟成功,倒是周晓爱凭借女人的敏锐直觉,对这种针锋相对感到隐隐的不安。
她握住男友的手,想劝他稍微收敛些,但朱登峰根本不理会,反而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了她。
原罪的牌适时发出,中断了略微混乱的场面,可能算中场休息,本轮拿到黑7的是春生。
五道目光齐刷刷聚拢在她身上,春生环顾四周,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跟原罪索要金条。
林大军松了口气,但心里多少有些看不起春生的谨慎。
沈兆对春生微笑点头,春生也回以微笑,两人单纯友好的交流落在朱登峰眼里,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他也不是傻子,得意忘形没多久便回过味来,如果其他人合起伙来对付自己,哪儿还有活路。
看来,必须尽快获得10根金条,然后脱离这个鬼游戏才行。
朱登峰瞬间清明的眼眸被春生抓了个正着,想及早脱身,那多不好玩。
“请问....”刚刚拿到金条的春生又模范生地举起手,似乎有问题想要询问。
“您不要这么客气,有问题请随时提出,鄙人一定尽力为您解答。”原罪身体前倾,恭敬地回道。
“我刚才没听清,如果拿够10根金条,一定会立刻脱离游戏吧,不会被强留下来对么?”似乎是因为紧张,春生连声线都有些抖。
“当然。”听到原罪的回答,春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罪继续补充道:“不过,是否离开也是您的选择,10根金条只是脱离条件,不是强制您脱离的限额。”
天啊,这是一位多么善解人意的强助攻,称得上闻音知雅意!春生听到原罪的补充答案差点鼓起掌来。
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看向原罪,而沈兆眉峰又攒了起来。
“获得10根金条的罪人,可以选择即刻离开,也可以选择继续游戏,无论获得多少金条,都可以带走。”原罪和缓的声音飘在牌桌上,萦绕在不大的空间中。
春生马上疯狂摆手,好像留下是件多恐怖的事情一样。
然而这段解释落在某些人耳里,无疑是颗惊雷,炸开了某扇上锁的门。
至于会放出什么东西,春生表示非常期待。
“如果您达成脱离条件而未脱离,之后运气欠佳手中的金条数又不足十根,那么将不再符合脱离条件,请您继续努力。”原罪补充了一句,劝告意味十足的话显然没被某些人听进心里。
沈兆看着场上众人,朱登峰明显被金条蒙了眼,周晓爱没有主见,林大军虽表情没怎么变化,但遮掩不住眼睛里的贪欲,张月华倒是平静,估计本身有钱的她对金条没多大兴趣。
这些人,很容易看穿,只有......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再次落在让他莫名其妙就很在意的年轻女人身上。
刚才那个问题,真的是她没听清楚才提出的吗?
春生察觉到沈兆探究的眼神,伸出十根手指,轻轻地说了句,希望能早点凑够。
沈兆对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比较自信的,眼瞧着她的表现做不得假,确实一副想要尽快离开的模样。
他不由有些内疚,看来职业病又犯了,对什么都抱怀疑的态度。
春生将沈兆的眼神变化看在眼里,心中不断叹息,为什么不坚定一点,可能我真是故意的呢?
游戏还在继续,同样的规则同样的人,决定这场游戏走向的只有参与者的心态变化。
只不过,似乎赌徒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能获得的金条数量上,忘记了这场赌局真正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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