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观天 第二章 金色恶魔

楚渊愣了一下，平日里也不见得有人来自己家里啊，这么大的雨，会是谁呢？

难道？是两日前打电话过来的那个人？

楚渊思索着，步子还是向着门口走去，依旧很慢。

“咚咚咚。”

门又被敲了几声，声音很脆，怯生生的，似是不敢太过用力。

“你是？”楚渊将门打开，门前站着一个小女孩，不过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怀中抱着一个白色的小熊，她很瘦弱，浑身脏兮兮的，此刻她全身都湿透了，抬着头看着楚渊。

她伸出小手，摊开，然后怯生生地看着楚渊。

“你要什么啊小姑娘，你爸妈呢？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啊。”楚渊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她摊开的小手，一时间不清楚她的意思。

那小女孩没有说话，依旧伸着手，这时候一声咕噜声从小女孩的肚子里发了出来，她饿了。

看她瘦弱的样子，楚渊也不知道她多久没吃饭了。

“你等我一下。”

楚渊说完，进了屋内，很快便拿着一条新的毛巾和几个馒头出来了。

“拿去吧。”

楚渊将手上的东西递道小女孩的面前。

她的小脑袋略微抬了抬，眼睛睁的大了几分，看着楚渊，然后慢慢接过楚渊手中的馒头，毛巾倒是没有拿，一低头，向着楚渊表达了一下谢意，然后抱着馒头消失在了雨中。

楚渊倒是没有看清这个女孩的样子，她的小脸脏兮兮的，都是泥巴，像是一个流浪的小孩。

“这孩子……”楚渊一直注视着那个小女孩消失在了雨中，一直到街道尽头，一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影。

楚渊关上门，又再次坐在了椅子上面，依旧摊着，因为这样最是省力，即使像是开门，拿东西，不过走几步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好久，几乎硬是休息了一个多钟头，楚渊才缓过神来，全身好受了许多。

窗外的雨依旧不停，雷霆之声更大了，愈加频繁。

楚渊看了看桌上的溯渊，又看了看窗外，站起身来。

楚渊嘴唇微动，缓缓张口……然后又闭上了，再张开，再闭合，如此反复，但终究是铆足了气力，用尽了勇气，看着这天地，这翻滚的黑云，这如银龙一般的闪电，终究缓缓道：“煌煌天雷，以剑引之，剑来！”

这一句，似乎吐尽这七十多年的无奈。

楚渊低头看向几乎没了知觉的手，希冀着，颤颤巍巍，雷霆闪过，照亮天地，然后归于平静，但那里依旧没有剑，依旧是那一副掉了漆的拐杖。

“呵呵……”

楚渊笑了，朝着自己，似是对这幼稚的举动感到羞耻。

楚渊困了，不服老不行啊，困意袭来，楚渊摊着手坐在沙发上，没有了一点气力，好像头颅之下全没有了知觉，他感觉，他要死了！

楚渊的脑海之中，似回放一般，种种过往转瞬而过，但都看不清了。

都说人死去之前最后失去的是听觉，楚渊眯着眼睛，听着雨声，听着雷声，用尽全力听着，朦胧中似是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渊醒了过来，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惊雷未停，他还未死去，但他知道也许一天，甚至不要一天，他都将死去，悄无声息！

他终究是用力睁开了眼睛。

对坐着，有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楚渊一惊，什么时候自己家里进来了一个人。

他脸上戴着哭笑交杂的面具，身材修长，腰间放着两把金色的枪。

楚渊看着他，惊魂未定。

“您醒了，楚渊大人。”那男子缓缓开口，声音优雅，但有些偏阴之感。

楚渊盯着他，仔细打量着，这才看清，他腰间的枪真的如艺术品一般，金色的枪身上印着那传说中在地狱中盛开的彼岸花的刻印，极美，而眼前的这位身材修长的男子就像是这艺术品的专属一般，一人一枪相得益彰。

“您是在看它？”楚渊的目光自然难以逃过这男子的眼底，他一伸手，将金色的枪从腰间取下，把玩在手中。

“它叫“低语”，我最完美的伙伴，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请宽恕我的无礼，楚渊大人，我叫……”

“金色恶魔。”这一声，拖得冗长。

“金色恶魔……这名字……好。”楚渊第一次听到如此奇特的名字，或者是如此奇特的称呼才对。

“你怎么知道我叫楚渊，你认识我？”楚渊此刻也不害怕了，向着金色恶魔问道。

毕竟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加令人恐惧，而他迟早是要死的，生命无多，也许一星期，也许一天，总之，很快，他能感受到身体机能的变化，他的身体，熬不住了，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不不不，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也并不认识您。”

“但您今天将会死在我的枪下，想到那副场景我便不由自主的兴奋，我的大人！您准备好了么？”那男子补充道，顺便将枪持在手中，作战斗状，他的声音有些激动，似是压抑不住内心的笑与疯狂。

“你……为什么杀我？根本没这个必要，咳咳……你看我这幅样子，哪还用的着你杀我。”楚渊重重咳嗽了一声，对于金色恶魔的目的感到费解，因为根本用不着他杀自己啊，自己本就快死了。

“原因我不能告诉您，但是，有一样东西我可以告诉您。”

“您，将是我最完美的艺术品！您和我之前杀掉的那些人不同，抱歉，或者我根本不应该把您和他们放在一起对比，这是对您的侮辱，那些人，他们，他们的生命，在我的面前一文不值，而您将是我毕生最完美的杰作。”金色恶魔的语气不紧不慢，生怕破坏了美感。

金色恶魔举起了枪，头颅向后倒去，面具下的笑更加肆意。

“您准备好了吗？”又是一声难以抑制的兴奋。

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楚渊的眼前，楚渊静静地看着，似是随时从那艺术品中都会绽放出一抹花火！

“砰”

不是枪声，门，突然被打开了。

“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吧。”那人戴着斗笠，穿着一身道服，手上握着一把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