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一桩断头案 第八章：案发现场

闯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大立的手下张龙。

张龙不是真名字，是马大立给他手下取的代名，其目的是不让一般人知道他手下的真名字。取假名字的一共有四个人，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其喻意显而易见。

“找到了找到了！”张龙一闯进来就大声嚷嚷，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找到了？”马大立并不激动地询问，“王大鹏的尸体找到了？”

“没有！”张龙说，“尸体没有找到，找到的是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马大立惊讶地问，“在哪里找到的？”

“在王大鹏的一栋别墅里！”张龙说。

“没有尸体？”马大立紧追着问。

“没有！”张龙说，“凶手作案后，对现场作了清理，一个血迹也没有留下，并将死者的尸体也带走了！”

马大立不想多问，就对张县令做了个告辞，然后跟着张龙一起，迅速来到了王大鹏的别墅。

这个别墅很豪华，高级，而且封锁严密，一般人是不可能随便闯入进来的。

来到卧室，马大立的鼻子就有一种职业性的嗅觉。

但卧室里的一切井然有序，似乎没有动过。

“你们是怎么确认这里就是案发现场的？”马大立问。

“不是我们确认的，是一条狗帮我们确认的！”张龙说，“我们只是觉得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而且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味，但没有证据。就在我们拿不定主意时，一条狗走进来，躺在那里不走。”

“哪来的狗？”马大立问。

“王大鹏的随身狗。”张龙说，“狗进来没一会儿，就有个养狗的主人找进来，对着狗说，三喜，我晓得你在这里等他回来，但他已经回不来了，你还是跟着我回去吧。”

“狗能说明什么？”马大立说，“它只能证明这里是主人的睡处，不能证明别的。”

“它让我们找到了证据。”张龙说，“我们盯着这条狗，这条狗似乎看懂了我们，它故意钻到床底下，对着我们狂叫几声，然后又从床底下出来。狗叫声提醒了我们，我们就钻到床底下查看，也没有查出什么来。可是，狗却还在叫，我们就不死心，干脆把这个架子床翻倒细看，果然就发现了一滴喷酒到床反面的血迹！”

就在这时，那条狗又走了进来。

马大立很感激地摸着那条狗，分析道，“看来，死者并不是在床上被砍头的，如果是在床上，血迹不可能喷到床的反面！由此断定，死者是在下床后，被凶手推倒在地，然后就地暗杀的？”

马大立说到这里，就等着手下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推断，以便共同探讨这个复杂的案件。

手下人却不敢随便开口，因为他们的推断，往往总是很快就被马大立推翻了。

“怎么？”马大立只好提示，“都哑巴了？当初给你们定假名字时，你们不是一个个自告奋勇，要做张龙，要做赵虎，要做王朝，要做马汉吗？难道，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就你们这个熊样子吗？”

四个手下还是不敢随便发声。

“那好！”马大立说，“我先提问一个问题，这桩人命案发生的时间，是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四个人异口同声，似乎都不想把自己显得太无能，基本的定论都不敢下。

“何以见得？”马大立说，“各人说出一个理由，而且不能重复！”

“晚上作案更有把握！”张龙说。

“王鹏这种人白天一般不可能留在卧室里。”赵虎说。

“白天人在活动，没有绝对把握不能下手。”王朝说。

“死者血迹的凝固程度就证示了！”马汉下出最后的结论。

马大立点了点头，说，“既然你们都能肯定案子是发生在晚上，那么，你们就来推断一下，这个作案的大慨过程。”

“我来说说！”张龙第一个跳出来说，“凶手来无影，轻功过人，他来到王大鹏的床边，肯定还没有惊动王大鹏，甚至王大鹏还没有醒过来，他不想直接杀了一个毫无思想准备的对手，就弄个动静，让死者醒过来，然后正要下床时，趁势将他按倒在地，割下了他的脑袋！”

“有道理无逻辑！”赵虎说，“死者的父亲明天就要举办生日，时间紧迫，机会难得，凶手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讲什么武林规矩，把能够简单处理的事情，弄出一个复杂的过程来！如果失手，他的整个计划就泡汤了！”

“那不一定！”张龙说，“像来无影这种连两大派都不知道的民间高手，要取一个只在一个小县城有点名气的武馆头目的脑袋，轻而易举，时间掌握在他的手上，他只是要把这个时间定在其父六十大寿的生日这个节点上，从而起到震惊天下的反响作用。”

“这么说凶手完全是为了报私仇？”王朝说，“如果只是为了报私仇，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凶手之所以要这样做，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其言下之意，已经具有某种带有政治性的暗示了。

“不要把话题扯远了！”马大立当即控制，“大家只要分析出杀人现场的过程就行了。”

接下来的过程，就是大家讨论案发现场的过程，但无论怎么讨论，都会被另一种理由所推翻，仅此一点，马大立就觉得凶手来无影的手段高超，案件的整个操作过程不仅仅是顺利得手，而且让人难以想象。更重要的是，这种难以想象，不是那种漏洞百出的破绽，而是滴水不露的高明。

现场唯一没有发表意见的，就是那条躺在马大立面前的狗三喜。

马大立笑着对狗说，“三喜！你也发表发表意见！”

三喜只是看着他，似乎在对三喜说，“语言不通，我无法发表自己的意见。”

马大立看着那条忠实于主人的狗，突然想起了王大鹏母亲在他出门时的恳求，便提示道，“既然这个现场无法想象还原，我们就暂且放下这个，先把王大鹏的尸体找到再说！”

“尸体恐怕也不那么好找！”张龙说，“既然凶手连尸体也要带走，就肯定不会让你找到的！”

“我就想不明白，”赵虎说，“人已经杀死了，何必还要跟尸体过不去呢？这人，是不是太毒了点呢？”

“这说明你对仇人的理解还不够！”王朝说，“没听说过碎尸万段，食肉寝皮的说法吗？”

“不说这些！”马大立提示道，“大家说说到哪里去找尸体？我们的目标在哪里？”

这个提示让手下人都非常难以回答，主人都没有目标的事，他们还能有什么好的建议？

“其实目标就在眼前！”马大立笑道，“大家看到没有？”

手下还是没有明白马大立的意思。

一个手段如此高超的民间高手，让他们无法找到灵感。

“走！”马大立拍了拍身边的那条狗，然后第一个站起身来。

四个手下这才明白马大立的提示，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迟钝。

那条名叫三喜的狗，就很听话地跟着马大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