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诉 第10章 不甘现状

从上阳处出来，马子隆一再回味。

清早的湿气尚未退去，湿润的空气略微抚平马子隆躁动的心情，宫中楼台横竖，马子隆虽然早已经认识路，却任由三德在前面引路。

清早的皇城里太监宫女来来往往，一个个循规蹈矩没有声音，就像一台台机器一般。

也就看见了马子隆，才好似多了人气俯身叫道：“拜见监国！”待到马子隆远去，又木然继续来来回回，或忙碌，或行色匆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督促他们一样！是什么呢？是封建？是惯性？还是奴性？

身后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亦步亦趋，马子隆边走边思考着，却始终得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最后，只能在心里感慨：“大丈夫生逢此世尚能奋起一博，如萧綦。那女儿家呢？”

又想到上阳为了自己心中的爱情逃出宫，逃出丞相府，逃出建宁的事！

女子又如何呢！

忽尔，前面低眉垂手行礼的宫女悄悄抬起头，看见马子隆目光看去，脸上吃惊，眼光中带着狡黠迅速低下头。

一个小女孩，长的不错，身上还带着几分活泼，这宫中也不尽是傀儡一般的家伙，这不也有一两个遗漏的小家伙嘛。

当今之世。大丈夫当奋起一搏，小女子当全力以争！

马子隆收回目光，继续抬步。不一会儿，就来到皇后住处。

马子隆求见皇后问安，奉上早茶，皇后抿了一口拉着马子隆坐到亭子一边。

小桥流水一亭花，零零落落的小吃早已经摆在台子上。

马子隆一边问候皇后，一边把这几天的事情慢慢和皇后说着，宫里宫外，朝上朝下。

皇后慢慢听着，有事问上一两句，她更在意的是马子隆的近况。

见罢皇后，马子隆回到住处，让三德去库房取来金银，分为三份，一份分给陈越麾下禁军，一份送给东宫旧臣，一份分给身边太监宫女。挑了几件好看的首饰，让送给清伶。

经历上阳被掳走的事，马子隆深感身边可用人太少。

给禁军的封赏马子隆选在宫中一开阔的地点，几十位大小统领依次站好。他们很多也是第一次见到马子隆，接过大约等于自己一年俸禄的黄金，很多空饷很久的家伙心中感动，家伙泪流满面。这年头世家有钱，这些小校尉往往靠身上的军服自谋生路。

马子隆对每一个校尉都一视同仁，既不表现过于热切，也没有现天下人对与当兵敬而远之但心中轻视的态度。待到分发完毕，温言笑道：“剩下这些陈将军会带你们发给禁军军儿郎。诸位保卫皇城就是保家卫国，孤保证你们日日夜夜镇守的辛劳不会被无视。功必赏！”

几十个校尉纷纷称谢！

分赏完毕，陈越带着校尉们领着剩余金银回去分发，身边的太监三德子看马子隆心情不错，奉承道：“监国不嫌将士粗鄙，奴婢卑劣且重赏，真仁君风范也！”

马子隆闻言不置可否，拍拍这个一只跟着马子隆的老太监肩膀。

心道：“将士不赏不见如何尽心效力，左右东宫近臣亦是如此！”

待到夜色将近，将王夙恒公叫到宫中，由三德子等太监宫女伺候着，拿出好酒，开坛畅饮。

无论是王夙这种风花雪月世家子，还是恒公这种老谋深算的狐狸。马子隆和他们性格都不投，那就喝酒呗，喝着喝着关系就近了嘛。

王夙的酒量和他的才华并不匹配，喝酒豪而量少。

几杯之后，他已经醉了，左晃右晃的非要自己打酒，待到倒出一半在桌上一般进酒盅，晕乎乎的说道:“听说监国在宫中大赏亲近，朝中有人有非议啊！”

马子隆一饮而尽，问道：“宫中小事，宫外皆知嘛！”

王夙一边重重落下酒盅，又端起旁边刚斟满的酒杯。

随意起身，一个站不稳，抓住马子隆手臂说道：“大成宫中事，那些大臣那个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马子隆眉头一抖，看向对面，恒公已经嘭的一声倒在小案，不胜酒力。

“他们都怎么说的？”

王夙松开手，摆开宫女的搀扶一下坐回位置上，双脸泛红，披头散发的说道：“下朝路上，刚好被我听到了，那帮老家伙，说什么监国重奴婢而轻重臣，近武人而远世、世家！呸！我看他们是无事生非。要我说赏赐一点财务怎么了，一天天就盯着皇宫的事。”

“哈哈，说得好，他们还说什么了？”

王夙打了一个酒嗝，晃头晃脑的继续说着朝中大臣，一会才回答道：“还能说什么，说监国厚待禁军，拉拢宫中太监宫女，收买人、人心。差不多就这些，嘿嘿，喝！”

马子隆听完，示意三德给王夙加酒，自己又喝了一杯，只觉心中苦涩。

这帮子世家大臣待某不真啊,戒心这么重。

王夙又继续道：“监国不用上心，那帮家伙就会嚼舌头，那些宫女，些许禁军，他们说你收人心，收了有啥用。”

马子隆默然。

心道：“是啊，当今天下是世家的天下，高门世族随便哪一家不是兵甲充足，占据一方随随便便就可以拉出几千带甲之士，这些宫女，些许禁军，就算全部拉拢了，又能如何呢？不过，至少保证自己多几分安全吧！”

马子隆酒意全无，示意太监宫女将他两人安置休息好，起身准备离开。

又听道扑在案上的王夙说道：“说你厚待亲近，不安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