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六十一章 时光隧道

天若有情，天亦流泪；人若有情，五百年也磨灭不了这感天动地。肖占峰仰天长啸，是王者归来？还是亢龙有悔？天地瞬间晦暗，只有，悬在洞顶那颗龙珠依然昏暗，但肖占峰身上有光辉。

“丫，无论你是轮回还是长生，我绝不负你，必斩此龙。”或是肖占峰在天地浑浊间感应到了那股温暖了自己一生的爱怜，或者他本来就是那个“肖郎”——肖戈阳，五百七十岁以上？还有，那个美丽的人鱼，黄丫丫？五百七十岁以上？还有，楚儿——肖五娘，也是五百七十岁以上。

如肖占峰，不，肖戈阳所说，是“长生还是轮回”？赵沨亲临神话之中，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究竟谁是真？

谁也给不出答案，就像自己一样，给不出为什么会熟悉这个地方，熟悉这些人鱼和楚儿的答案一样。肖占峰也是，全身光芒已逝，还是精壮和利索，只不过陷入茫然。看着那个两米高大大石，有心悸，是温暖，有想回到母亲怀抱的那一丝依恋；还看着石碑上的字喃喃自语：“这是谁写的？怎么这么熟悉呢？”

赵沨更迷茫，但刚才肖占峰，不，肖戈阳的豪言壮语还在回响，四周的人鱼也还在欢欣鼓舞，赵沨豪言：“我叔，大家或许不陌生，他就是战神之神——肖戈阳......之肖占峰是也。恶龙作恶几百年，毁我赵肖两族几十代，今日不除，他日也定诛此恶以祭先灵，但要你们从今走上岸来，多练习走路，语言有障碍，跟着肖家多练习。几百年光阴，外面早已日新月异，翻天覆地变化了，我们一定要走出去，过人的生活。”人鱼走路困难那是长期在水里、少于走路的缘故，实则脚的功能还在，多加练习当然可以恢复行走功能。只是，肖占峰成为肖戈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如何向别人解说？

这是封建的世界，这是王的宣言，也是王的训诫，人众不敢不听，四面有回应。

很自然，谈不上婚礼，因为王和王后本来就住同一间屋，上同一个床，只是楚儿的门楣上多了几朵鲜花，还有，就是肖占峰醒了。或许，在这三天的冥冥之中肖占峰经历了些什么，他也很自然，很理所当然为赵沨祝福，很简单，很精妙：“沧海桑田，王者归来，为王欢呼吧!”

由衷的欢喜，赵沨和楚儿很正常的步入了婚姻的闺房。很简陋，却有王的气息。一夜无声，听得见钟乳石滴下的水滴。或许外面有风，大厅的水有些涟漪，还有，一道比水波稍厚点的水影。龙珠还是发着惨淡的光，那道水影也惨淡着，被人看不见，更摸不着。肖占峰还是在打坐，听得见南二的鼾声。

或者只是赵沨远行后的归来，夫妻要行那干柴烈火的事很正常，何必等三天？何必举行婚礼呢？但洞子里的人、人鱼不一定这么认为。毫无疑义，赵沨是人，完好的人，是出现在大家梦**同的王，或是他王的风范和容貌已经在众人心中烙下印迹。而楚儿也是人，一个洞中唯一完好的肖家女人，何况武王之妻本来就是肖家之女，所以他们注定就是夫妻，而非已经是夫妻。所以，赵肖家都以自己最隆重的方式庆祝王的婚礼。他们在水里着海豚跳，他们互相击掌，唱一些古老的歌谣。对，是山外赵肖家都会哼的一些曲调，虽然听不清歌词，但楚儿会唱，肖十八和老奶会唱，赵沨也会唱，肖占峰也闭着眼轻哼，享受着这个大家庭的天伦之乐。

或许是人鱼们作息时间紊乱，或许是几百年间的第一次，他们一晚上都有低语，有浅唱，祝福着一对幸福的人儿在幸福中睡去。

对，是祝福的低语，也是快乐的浅唱，还有隐隐的号角声，声声不息。

真实的号角，吹角连营。赵沨醒了，号角声声，是军营么，却睡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金碧辉煌。身下一个很大的象牙床，锦缎绸被，身边也有一人，楚儿，轻抚着他的手臂。

“王，醒了么？”楚儿问。

当然醒了，只是梦醒时分，还以为在梦里。

楚儿贴一下赵沨的脸，起身，冰清玉洁。

赵沨浑噩着，不确定，像是自己昨晚新婚了，就是身边这个冰清玉洁的人。自己有欣赏过吗？有的，很熟悉，像是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很迷恋的香味。

楚儿穿衣，看一眼赵沨，赵沨痴痴的盯着她。楚儿附身下去：“看啥呢？又想了么？”声音融化在赵沨的欲望里。

谁也禁不住，赵沨也不能。但理智在，问：“这是哪？”

“我、我们家呀！”有些奇怪。。

“家、呀？”

“是呀！武王府呀！”

武王府？不是溶洞中吗？当然不是，金碧辉煌，锦罗绸被。

“我、我呢？”

“你、武王呀！我的亲亲夫、夫君啊......”

武王府？什么武王府？自己有听说过？有去过吗？没有，只有五百五十年前天完国的上将军、赵普被封为武王，那也是自己赵家的第一代祖宗。等等，我，武王？什么武王？赵沨俯视女人，问：“你是谁？”

女人娇嗔：“出去久了么？迷糊了么？我是你的妻，五娘，肖五娘呀！”

肖五娘，不明明白白是楚儿么？赵沨更迷糊。看一眼锦罗绸缎铺就的宽大牙床和晨曦透进百叶窗的金碧辉煌大屋，绝不是昨晚那横木咯人、兽皮铺就的简易木头床和乳石悬顶的山洞一角。人是楚楚，一切都变了。赵沨咬舌，舌生痛，掐一把身下人儿，人儿也禁不住：“咋、咋就这么疯了呢？”

是，赵沨差点疯掉。武王府，武王，肖五娘？对祖先那段悲惨的历史他是研究过的。肖五娘，肖戈阳的亲妹妹，武王赵普之王后。难道？自己到了武王府？成了武王？很久，赵沨终于起了忐忑，问：“这、这是哪一年？”

“元至正十九年，天启二年，怎么了？”

元朝，至正十九年，天启二年，1359年。赵沨不是忐忑，而是起了狂澜：怎么回事？又是时光倒流了吗？时间怪兽的杰作，一倒就是五百五十年？

“你是五娘？肖戈阳呢？”赵沨也是一时情急，可能也是顺便证实一下：如果真是五娘，她断不会不熟悉肖戈阳。。

“怎么了你？是伤了吗？要叫三哥？有事吗？”楚儿，不，该是肖五娘有些娇嗔又关心。

赵沨不敢露馅，露馅也说不清楚，干脆装懵，答：“不、不急，等会再说。”

等会，赵沨环视四周，气派，富有，非王室不能有。看一眼床头，挂架上有套战袍，门边还有件锁子甲，黑黑的乌铁风尘仆仆，唯独自己的衣服武器不见。相信是被时间兽捉弄了，问：“那、那我的东西呢？”

穿衣的肖王后靠过来，用脸挨挨赵沨额头，嗔怪：“干嘛呐？这才出去多久，连五娘都不会喊了么？还有什么东西呀？昨晚不是一回来就、就要了吗，没有东西呀！”声音如莺。

昨晚一回就、就要？但昨晚我不是和楚儿结婚吗？怎么睡一觉就全乱了？

赵沨茫然，五娘娇嗔：“好了么？昨天有帖，陈凉大将军要你去庆安城饮宴呢。”

庆安城，陈凉？不是陈凉之乱那个陈凉吧？

“今天几日？”赵沨还有些不敢相信：不会这么巧吧？

“九月十七呀！”

正是这一天，武王被陈凉刺杀身亡这一天。

干嘛呢？这一时光倒流回来是又要被刺杀一次吗？历史重演一遍？吓得赵沨当然“够了”。忙忙起身，却是连内衣如何穿法都找不到南北，好在五娘不让他动，细心的帮他料理好了。又喊声：“赵三，王的衣来。”像是吩咐着下人。

一声“来了”，一个老妈子很快捧了绣着蟒的官袍进来，想来这人就是赵三了。赵沨想想，指指挂架上的战袍，怕穿不来，大马金刀的让赵三服侍上了。

饭前佯装散步，庭院硕大，亭榭，楼台，假山，还有藏在假山后的风车，风或人为动力的喷泉，极是壮观。对，这里的景致依稀有些印象，是了，是在溶洞里楚儿无意识画出过，那这就是她意识里有的东西——楚儿就是五娘。难道她也被时光倒流了？还完全不知道？在另一个时光里扮演着熟悉的另一个角色。对，可能是两个独立的空间，这在西方是有这个课题的。

一路有小厮和丫鬟，都老远的停住了喊“王”。还有树丛，山石后随处可见的带刀侍卫，也是老远就躬身，喊“武王”。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全是古装中的人，还好，语言无障碍。无需出大门看牌匾了，这里就是王府，自己就是武王无疑，起码是他们眼中的武王。对，是时光倒流，还是倒回了五百五十年。

时光隧道不仅只停留在课题阶段，这里，在自己身上已经存在，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