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六章 巨狼之王

狼动了，赵沨不敢开枪，虽然开头杀狼后那短暂时间他已经装好了弹。软鞭挥出，有破风之声，一鞭横劈在狼头中间，焖然一声，狼半途跌落，居然不死，但也离死不远，挣扎着向老马爬去，何其凶恶。老马再惊，蹬腿后踢，差点掀赵沨下马。赵沨怒，嫌累赘，拍马蹬鞍而起，一声口哨，让老马逃命去了。一狼动，余狼群动。赵沨空中出枪，暴一扑近狼头，长鞭再挥，卷一狼头向另一饿狼砸出，脚未落地，一狼卷地又来。赵沨长鞭回撤不及，撤步扫腿，中狼脖。马靴前置硬铁，如中败革，狼侧倒抽搐。身后有腥风，赵沨不看，反手一枪。不是他不看，是没有时间看，前面有狼已经越过同伴尸体跃起，赵沨铁板桥后倒，左脚上踢，正中恶狼前胯白毛间，着力柔软，狼越过赵沨后喷血落地而死，却是被他误打误撞踢破了狼心。右手鞭回卷，卷飞一狼后云腿起身，左边有狼前赴后继又到。枪已无弹，赵沨撤枪，一道寒芒划过，短剑过处，斗大狼头劈落，很好一把剑。一战杀过，赵沨杀六狼，伤七狼，拦截群狼，两匹老马得以跑脱。肖占峰要惨烈得多，一声血污凝然，左手镖，右手倒提二尺七寸阔面战刀，刀面有血，狼血。刀面上凝血成珠，顺着锋刃慢慢滴落，一滴、两滴，听得见“滴答”的声音。

地上血已成流，刀是好刀。十八具狼尸，两具为重镖所杀，十三具凌空扑击的，地上蹦出的，疯了的，狂了的都没能进入肖占峰两尺之内，两尺外就被阔面战刀或开膛，或斩头，地上碎尸一片，无一活口。

没风，有汗，血混了汗，一滴、两滴，听得见“滴答”的声音，血腥而诡异。

一战杀狼过半，伤七头，皆半死，或饿死，或被同类相残。余狼全退，在不远处“嗷嗷”着打着转。

“走吧”。赵沨不看，转身就走。

腥风，血雨？群狼有没有自残不知道，因为他们走得很快，因为还有两匹老马，马上还有许多远行的装备。

马已不见，两人一直唿哨了很远才在一片树林里发现。其实，狼一直尾随在两人后面，直到唤回了马匹，这些阴魂不散的东西又显得狂躁不安。马也不安，肖占峰怕再一次失马，让赵沨牵马先行，自己断后狙杀。

赵沨拢马走了，群狼更加狂躁。肖占峰且战且行，一路斩杀狂狼无数，至黄昏时，后面已不闻狼嚎声。老肖加快脚步，老远见一窄谷，谷外大石上系两马，赵沨立于谷口，谷口石壁上刀刻“清风口”三个篆字。

太阳已下山，远处山脊还有余晖，峡谷风起，阴风吹面。天已降凉，有地表热气，腥气扑鼻。赵沨立于谷口前，谷内有狼，一头狼，黄牛大小的巨狼，狼王。狼眼半睁，开合如炬。狼口微张，硕大如盆，舌掉盆外尺许，尤在滴血。颈后毛立，根根如箭。狼在审视赵沨：这种活物是如何到了此地？赵沨也在审视狼：如何才能一击必杀？

或许，狼在等，毕竟，赵沨周身布满了杀气，无懈可击。赵沨也在等，不是等肖占峰，是在等狼扑击，因为此时的狼也无懈可击，因为他才知道，狼的薄弱点在前胯胸腹间的心脏。

狼的计划成功了，因为，赵峰后面的小径上多出了三个黑影，比牛犊大，比黄牛小的巨狼。这三匹狼从未出现过，几时跟在后面的连肖占峰也不知道。不可能，莫非，这三个东西是从谷里而来？还有路？

狼王的计划是成功的，但他终于没有料到赵沨的后面也有一人，肖占峰。

三头巨狼，比开头的狼又大了许多。看日落下的狼居然目光如电，幽幽如冰，顺风一股腥臭，扑鼻欲呕。三头巨狼已经发动，左边一头，中间一头，右边一头，左右相距二三十米，成品字而出。中间狼加速，两侧狼也加速，毫无疑问，中间狼是头狼。三狼瞬间完成加速，扑地声音重如雷鸣。老马绝望，刨蹄。肖占峰启动，脚踏左中右三宫，折蝶扑出，一声“等”才出口，距离狼已不足十米。狼快，肖占峰也快，两支重镖更快，狼、人、镖三方都快如闪电，眨眼间，中间头狼已被两支重镖射入双眼，镖入大脑，任他狼王星都不能活了。

肖占峰一招杀狼，背上拔出阔面战刀，左劈一刀，右劈一刀，刀映彩霞，泛起蒙蒙寒光。肖占峰两镖杀一狼是志在必得，杀一狼少一份威胁。要说一镖杀当前之狼也犹未可知，但双手既然各发一镖，另一镖杀左右相距近二十米的狼他没有把握，不如一击必杀。所以镖一出手就脚踏左中右三宫，左一刀，右一刀虚劈左右狼，不求立斩，有刀气足够。

蒙蒙刀气杀意盎然，中间头狼已凭惯性一扑老远不起，鲜血如标，“呜”声甚哀，渐弱而死。左右狼奔势顿缓，肖占峰只要这点世间，向右扑出挥刀时左手再发镖向左射出。杀不杀得死左狼不重要，只要是在自己杀掉右边狼之前不突破自己的封锁就行。

他当然不能让任何东西从这里过去，需知，现在一根稻草都是打破赵沨和狼王之间平衡的砝码，何况狼王明显占据上风，赵沨压力如山。

正面的狼王似乎已通灵，赵沨压力如山。听肖占峰一声“等”，知道是肖占峰让自己保持和狼王的平衡，等他腾出手来。但那声“等”却让狼王焦躁了瞬间，这就是战机，赵沨抬手一枪直击狼王右眼。只有眼睛，其他没有薄弱。狼王似中枪，向右侧头。赵沨不会放个这个机会，抬右手又是一枪直射左眼。狼王头左扭低头，铅弹在脖颈后的颈毛上擦出一溜火星，狼王的颈毛坚硬如铁。

狼王未伤，略微后蹲已经拔地扑来，两眼凶光如电。

赵沨大惊，不管狼王是听了肖占峰那声“等”是真焦躁还是假焦躁，毕竟引赵沨开了一枪射其右眼，接着狼王右侧头的右眼中枪状就是百分百的表演，而且很专业，所以就又骗赵沨开了第二枪。

赵沨凭什么一直和狼王保持着平衡？枪呀，两支。狼王皮糙肉厚，为什么一直不敢攻击？这人有枪呀，还是两支。如果狼王仅凭两次骗术赵沨还不怕，大不了是这狼狡猾，成了精。但是，这畜生怎么会知道火枪的厉害呢？要么以前见过这东西吃过亏，要么这畜生已经通灵，非魔即妖，如此，今日便不能善了，如何不惊？

狼王一扑三丈，獠牙尺长，口喷恶腥，闻之头晕目眩。

赵沨玩枪纯熟，就即便填药装弹再快也快不过狼王的血腥大口，不得不退。

狼王快，赵沨也快，脚尖发力后空翻，一跃两丈，恶狼如铁刺颈毛勘勘擦靴底而过。赵沨怎会让狼过去增加肖占峰的压力？空中撤枪挥鞭，一鞭中的，“铿锵”有声。狼嚎半声，余势未减，前爪已近赵沨。赵沨不敢乱，左脚横扫狼爪，右脚回旋一脚正正踢在恶狼左侧前胯，一声闷响，狼向右侧翻出，翻滚一圈后又起，但赵沨也已经落地，在前面昂然而立。狼作势欲扑，不料身体略向后方右倾，显然被赵沨一脚踢的不轻。

狼扑不起，颈毛怒张，向刚什起的月亮嚎，其声甚哀，乱人心智，如凄如惶。哀嚎未绝，狼已后蹲欲再扑，可惜，就这顿一顿间，赵沨已完成一只枪的填药装弹，一枪在手；右手一剑在惨淡的月光下发出惨淡的光，幽蓝而惨淡。狼胸下有软肋，软肋内有心脏，心脏禁不住枪击，可能也禁不住那惨淡之剑的刺入，便不敢跃起扑。

战靴前包硬铁，即便是牛，牛也骨折。但这狼没有，只是伤了，而且抖一抖、嚎一嚎间看架势居然就伤好如初，何其皮厚？

何方怪物？赵沨也不敢动，又是一个互相审视、谁也不敢动的平衡。不，狼动了，一步，两步。赵沨退，一步，两步。狼加快了脚步，赵沨也加快了后退的脚步。狼终于奔跑，赵沨不会增加肖占峰的压力，不敢也拔腿奔跑，迎狼而上。近了，赵沨当然不敢与狼共舞，心知被这家伙叨一口绝对手去手断，脚去脚断，不小心头去头也断，突然左侧。狼冲势猛，见赵沨突然左侧后扭头便咬。赵沨开枪，近在咫尺，或是伤了狼，但狼头的惯性下依然一口咬向赵沨右手。

赵沨右倾身体出枪已经没有回旋之地，情急之中不及换招，一剑刺向恶狼血盆大口。

固然，狼可以一口咬掉赵峰的手臂，但剑也一样可以刺穿狼的咽喉，绝对，狼的咽喉里没有麟甲。自损八百，杀人三千何乐而不为？一臂换一命，就看恶狼敢不敢？

赵沨赌对了，狼王通灵，不敢。但双方之势已成离弦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