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三十八章 磨滩镇

肖占峰拔刀，战刀亮闪闪，但巨鹰不滚，不过咫尺之间纤夫头也逃进了一堆大石缝里。鹰扑翅再起，飞沙走石。张从武到了，虽从水里爬出有些狼狈，却是悍勇，喊：“师傅稳住了。”踩水蹬石向肖占峰身后的绳索奔去。

巨鹰到了，羽翼破风，又向着移动幅度最大的张从武扑去。

赵沨一直护船，见了险恶，船头扑起，七八米外已是强风压顶，飞不起，跃不起了，被压迫向地面喊声：“趴下，拉住。”

张从武不蛮勇，顺势而为，趁一块大石跨不过去时挽绳子蹲身，脚蹬石头很快拉直了纤绳。同时间赵沨开枪，两枪，一枪打了个提前量，阻在张从武之前，一枪打大鸟头。大鸟继续俯冲势必头和身侧中弹。但或许是张从武后蹬俯身缩小了目标，或许是巨鹰怕了这枪声，十七八米高空侧身向左旋飞，一道优美的弧线。后一枪中没中不知道，被侧飞的巨大翅膀挡住了，提前一枪是肯定打空了。巨鹰滑翔，盘旋而什，激起江面浪。几片手掌大的羽毛纷纷扬扬，没有血迹。

巨鹰消失了，纤夫们心有余悸，多半个小时后才胆战心惊的拉纤而行，纤头的号子也远没有了气势，不时向天空张望，船行如蚁。

中午时分到了一个凸背江湾，凸背处是大片沙滩，沙滩上有稀疏的几块石头冒出，一望无垠。沙粒上有氤氲，森林在百多米外，没有一点阴。船老大说这个湾叫无头湾，下游看得到上游，行船却永无尽头样，光绕过凸背就要两三个时辰，四五个小时时间。凸背上不能歇船，也扎不住船，需一鼓作气绕过去在上游凹湾过夜。

船老大有经验，在上午行船过程中就煮好了饭。下力的汉子们当然知道这是紧要关头，赶紧的饱了肚皮，望望天，没有云，日头不是最毒，闷热依旧，好在时有江风拂面。纤夫头喊一声“起”，船行滩外激流，一步一排脚印，汗水滴在沙面冒起青烟。

船接近凸背，水流更急，张从武下船帮忙拉纤，肖占峰也持篙助力，赵沨看天。

天有不测风云，天际起了一片云，云飘忽，渐飘渐近。岸上有人一声惊呼，纤夫四散了向远处的林子奔走。肖占峰舌绽春雷，大喝一声：“站住，船毁了一个都活不了。”

当然活不了，原始的森林，原始的河，一般人真生存不下去。好在还有张从武，纤头和另两个汉子拼命不放，船上还有老李家几人用篙撑住了，勘勘稳住。

船即使稳住也是暂时，肖占峰又向赵沨喊一声“护船”，脚步助力居然手撑篙杆就滑行一、二十米，飞落沙滩，沙滩上八步赶蝉，几步到了张从武处，瞄准一凸起石头后面双臂举篙杆奋力插下。带铁尖的篙杆入地甚稳，便一把擎了纤绳，让张从武几个找了蹬脚的石头后把纤绳在篙杆上固定了，加上张从武和纤头几个壮汉脚蹬石头发力，大船一时无虑。肖占峰向张从武几人喊一声“蹬住，伏低”后向四散跑去丛林的人奔去。

连续两战，肖占峰当然也知道巨鹰喜活动目标，只要张从武他们不动，巨鹰大概是不会攻击的了。

果然不出所料，巨鹰越盘旋越低，继而向沙滩上毫无遮挡又乱跑的人们俯冲。

“滚回去。”气贯长虹，如雷贯耳。好在肖占峰抢在巨鹰之前到了。

巨鹰怎么会回，三丈外已经前伸钢爪，仅爪就尺长，黝黑，指甲如钩，毫无疑问，一旦被抓，不被开膛破肚也是被抓向高空后扔下摔死，生死只在眨眼间。眨眼间，肖占峰打出一只重镖，重镖呼啸，和巨鹰对面儿驰。距离成倍缩短，力量也成倍增加。电光火石之间，鹰居然用粗愈手臂的钢爪拍打重镖，“扑”的有声。重镖何其重？肖占峰臂力、腕力又何其强？巨鹰之巨不过翼展，身体带尾翼不过两米，实则一米五左右，虽然足可裂虎杀狮的钢爪强劲锋利，也只是把重镖拍向一边，余势不弱，带着腿上羽毛纷纷，穿过翼间，又有几片米多长羽毛掉落。经此一搏，巨鹰滑翔之势稍减，前冲之势还在。肖占峰出刀，阔面战刀，刀映日光反射，鹰眼血红。或是灵性，巨鹰扑翅，阻身体惯性不前，扑出强风，飞沙走石。肖占峰闭眼，三米之内夜战八方，即便光天化日，一片光芒也在沙尘中显现，渐渐扩大，恍惚一团光，沙吹不进，水泼不进，亦或，光也透不进。一片羽毛，羽毛纷飞，一声鹰啼，啼声凄厉。巨鹰从肖占峰头顶三米以上掠过，洒下一片血雨，雨过留下三支指爪，指爪弯钩，最长的盈尺。对，是巨鹰如钩如刀的三只指爪被战刀削落。

巨鹰向下游飞走了，鹰叫声声。赵沨已经去了张从武几个身边。船没事，纤绳紧绷。

晚上宿于凸背上游凹湾，上游视野开阔了许多，江面宽阔，一望无际的沙滩和乱石，风平浪静。夜空是湛蓝的，辽阔无边，星星闪烁。

离开了原始森林覆盖的大峡谷，一路再无险恶，两日后的黄昏终于到了磨滩镇。

几百里水路后磨滩镇已经属于中南省了。这里山清水秀，曲江主流绕镇而过，下游一条汇入的支流就是大名鼎鼎的磨滩河了。何谓大名鼎鼎？磨滩河不小，却整条河都是石头，大石、小石，青石、鹅卵石，石堆、石滩，林林总总，其实以前就叫石头河，因青石质密而坚硬，多被取之做石磨而改名。磨滩河流水潺潺，清澈冰凉，整个镇子靠河而建，饮水也是直接取于河水，少有打井钻孔的。镇尾以上不远就是大山，植被茂密，古树参天，云蒸霞蔚。

镇子外有码头，大船小船不少，相当于是连接上下游的一个水运终点站，陆路是传送上下游货物的一个纽带，当然也发达，车水马龙，船樯穿梭。磨滩镇当然也就以搬运和商业为主，也有富家人慕名而来避暑观光的，很是繁荣。

赵沨几人在一家酒肆让一路过来的船家汉子们大块肉、大碗酒的山吃海喝一回。酒至半酣从门外进来一群人，里面有人认得船家老李家兄弟，为首一锦衣人虚抱一拳，态度颇多倨傲，打声哈哈：“我道是谁？果然是李老大呀！开始有人说有船从下游上来，我还不信，现在信了。”想是李家兄弟是行船的老把式了，有些名声。

老李家兄弟忙忙的起身，有些惶恐，抱拳施礼：“周老板呀！失敬，失敬，不敢当，只是混口饭吃，冒险走了一趟。想明日走时一并把水钱交了，既然现在碰上了也不晚。”

纤头和赵沨几人算是有过命之交，早熟悉了，悄悄说：“这人姓周，是这个码头各行业的老板，今天亲自来怕有问题。”说话中见船家李老大已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推向姓周的，足有五两，说：“这是这趟的水钱，孝敬你老了”。

当然，但凡涉及钱币交易的都该有税，运货物的缴税，运人的也该缴税在苛捐杂税里不算很的。水钱既是水路上运输交的税钱，被跑水路的人文雅化了，也多有戏谑成分，水分重。到了这里就更重，不由官家收取，而是上交给这个姓周的老板代交。周老板去代不代缴不知道，缴多少税也不知道，反正要经过他点了头才能在曲江里行的了船，否则便有官家缉私的水警缉拿了办官。按理说老李家上了码头就该如实向周老板设在码头上的“杂役管理监”上交水钱的，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被周老板撞上了也老着脸皮滑头的顺水推舟。如果按常理上行拉一趟货物最多也就十几两银，交几钱水钱的事，现在一下推出五两白银，足够多，也足够诚意了。但姓周的老板看也不看，有些狡黠的打声哈哈：“见外，见外，不知李老大捎了何物？敢冒如此凶险。”

“捎了几个客家，只为了赶些时间。”李老大如实回答，向赵沨几人指了指。姓周的和他身后的一群人都向赵沨他们看，逐一审视，傲慢居多，还有惊奇。想是很少，也可能如先前船家所说，根本就没有人包船上行过大峡谷。

姓周的身后有一长衫老者，居然还文绉绉的架了一副眼镜。老者老却不沉稳，趋前一步，紧迫的问：“真的？”

“真的。”李家老大肯定回答。

“你们没遇见什么古怪吗？”又一个壮汉抢出一步问，一脸的不可思议。

老李沉吟了一下，点头：“有，不过都被他们处理了。”

“啥？啊！”一群人惊呼和不信。

“你可知道有多久没有船上下过了？”老者不信也得信，李老大是有名的三两个熟悉峡谷水道的人了，又有人亲眼所见别人从下游上来，不得不信，只是要求证一些事情罢了。

老李想想，回：“我是说好久没见有船下去过了，这一路又走了十天，那就该是个把月没有船下去过了，我们也是这几个月上行的第一趟船。”老李还不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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