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三十七章 乌云压顶

赵沨留洋学海洋生物实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乎海洋两栖类生物，对陆地上的生物只是兼科有学，没多大兴趣。但一路来尽碰上些不是灭种就是异种的生物，知道一个物种的进化经过了不止几千几万年，也难免心生不忍，不忍杀之，可这种优胜劣汰进化而来的物种自有他生存下来的理由，非巨即恶，碰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又不得不下杀手。如不是不得不做，赵沨两人真不想去碰触那些被尘封的世界。

“回去。”巨鹰开始俯冲，赵沨无望的呐喊。

三十米，二十米，赵沨不得不开枪，向着巨鹰米多长的身体心脏位置开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枪响，鹰在空中一滞，随后有声音沉闷。赵沨看得真切，却是鹰用尺多长宽大而坚硬的喙阻住或啄飞了子弹。“嘘。”一声鹰叫，悠长而空灵，随后扇翅，扑出强风，几十米外把全船火把扇灭。饶是赵沨也一瞬间全盲，急舞一圈鞭花，伏低身体。又是一阵强风，船随风摇，还是巨鹰拍翅的结果。赵沨才想起除南美巨鹰外，还有几种句型鹰类因为翅膀太大，扇动起来十分吃力，一般都是随气流滑翔，而且一旦落地因扇动翅膀弧度太大，即使有强劲的力气支撑也扇不开，起不来，需在断壁悬崖处随气流或在开阔地长距离助跑才能起飞，极耗体力。捕食时一般都是俯冲抓起被捕者随惯性爬起后或摔死，或啄死在空中就直接撕裂了吃肉，也有凭钢爪厉喙直接扑在地上的，但那要极开阔的地方以便助跑起飞或断壁悬崖处。现在这鹰能以宽大坚硬的喙保护自己，无论是已有灵性还是本生的本能都不是一般鸟类可比，幸运的是两枪虽然没有伤了牠，却显然打乱了牠一冲之下抓猎物的节奏。这扑击翅膀是想要重新什起，只是扇动一次远没有小型鸟类的速度，但毕竟翅膀巨阔，受力面也巨大，二十米以上的对敌距离也足够牠拍翅高飞了。几次拍翅后，一片阴影又在高处滑翔，江面被牠拍起的波浪很久才趋平静。

赵沨开枪肖占峰就到了，张从武也提了朴刀立于后仓，威风凛凛。那片阴影随气流向下游滑翔渐远。

船老大要点火把，赵沨不准，言：“这东西还是白天动物，还是靠眼看猎物，不点了吧。”看一眼黑黢黢的丛林，月光惨淡，想来明天是个阴天。岸上还有几只火把没被扇灭，那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呢？赵沨不放心，又亲自去岸上添加了几只火把，让众人散了，换班时间已过，向肖占峰说声“壶口镇那影子又来了”便去舱室歇下了。想是日间无论打坐还是睡觉都时间多多，又一连几天遇怪物怪事，他也不强迫自己睡了，从壶口镇出发那夜开始捋一捋，想起欧阳婉儿那英姿飒爽又楚楚动人和夜风中的孤独，心动了一下，又想别人一见面就差不多向自己许下了终身，想想前因后果，自己有女人缘是不可否认的，当时自己是否关心过了呢？有，谁叫她不是绝顶漂亮，却哪哪都让自己感觉很舒服的人呢？别人逃婚可是江湖儿女的敢恨敢爱，快意恩仇。婉儿挂剑，挂剑的女镖师行走江湖谁说不是武林人呢？武林中人谁不艳羡那种夫唱妇随、联袂江湖的仙侠伴侣呢？很美的感觉。

思绪无边，想起踏波而行的白衣秀士是何等的不甘，想起穿铠甲的将军又是几百年沉落水底没得的轮回，想起岩蟒，想起石堆外、林子边若有若无的影子和壶口镇时光倒流前何其的相似。等等，不光是影子相似，还有，这里和古镇都有森林。如果没有林子呢？想想，实在是出了三汇镇就天天和原始森林打交道，可为什么不是天天都可见那个影子呢？气候？对了，在古镇那个晚上到现在时间过去没有多久，无需翻日记都记得，都有朦胧的月，还有，闷热。环境呢？除了林子还有什么？屋子？对了，是屋子。赵峰想起了大山明观里前朝老道说个的话——“你们身后有一兽，无形，在一定空间里或许能改变时间顺序，是善是恶取决于你们自身血液中的善恶......”对了，空间，古镇客栈就是一个空间，这个密闭不是很严的船舱当然也是一个空间。其它时候大多宿于空旷处，当然没有空间，也有，却是整个宇宙，太大，估计这个所谓的时光怪兽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明观”回去后也有宿过古镇的客栈，但不是原先那个客栈，窗外没有森林，那晚也月明风清。是了，看来这个时光怪兽要在有森林、有一定空间还月朦胧又闷热的天气才出现，缺一不可。

赵沨固然天不怕地不怕，鬼不怕，怪不怕，却是绝对不想走回头路，赶紧离开仓蓬，去船头仓板上打坐或睡了。肖占峰听了分析也深以为然，晚上看住林子边也再无什么影子出现，大鸟也不见踪影，便和赵沨一起想：前朝老道说了时光怪兽的善恶取决于他们俩血液中的善恶，又说泄露了天机。想想，这个时光怪兽除了从前朝老道嘴里听说外，无记载，无传说，无法想象，还说取决于他们自身血液中的善恶就透露甚多了？可能什么天机就是源于此。那那什么善恶呢？肖占峰不认为对穷凶极恶之徒下狠手是恶，那是替天行道。就算杀命太多，算不得善可也算不得恶。那真正的善呢？肖占峰自认自己赵家肖家虽然极少做赈灾放粮、捐款捐物等吹吹打打的事，可暗地里却是做的让官府放粮、让大户人家赈灾的侠义事；江湖旦有血雨腥风又是自家人挺身而出，惩恶扬善，匡扶正义，化血雨腥风于无形。这些事或许不为世俗知道，却是不会不被天知道的。可这什么时光兽一直跟着干嘛？监督？可也没见牠在自己杀人杀鬼、打怪驱魔时制止过呀！未必是想制止而制止不了？没有空间、林子、夜和朦胧月？那、那既然不能制止，这时光兽又跟着干嘛？只为了莫名其妙的倒流时间？可前朝老道透露的信息又明显不是，是有关善恶的东西，那就是弥补了——无力或没有特定的条件制止就只有弥补，让时间倒回去重来，那就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杀错了什么。如此看来，真如前朝老道所说，火灵兽就是自己两人错杀了的东西，才有倒回去让另一个小火灵兽诞生的过程。也不一定，或许那个火灵兽该死，否则也不仅仅是时光倒回到牠死了后，只不过是这个物种不能灭绝而已。一切都说得通，解释得了，但这个无形的东西又在此处出现未必是这两天又哪里出了差错？杀错了东西？想想，都是该杀和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不得不杀的东西，无所谓对错。

肖占峰立于船头，面向林子豪声而言：“不管你是为我们积善还是要为其它什么东西伸冤，要想我们只为一个善而委曲求全、生死之间不求自保的话，善也是伪善，我们不要也罢。还有，无论何方神圣，还是史前异物，只要在我们眼前杀无辜、夺人命，我们也必将为生命一搏，绝不妥协。”声音如锤击巨石，字字铿锵，在林野里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传播。似有一声叹息，许多幽怨。

一夜平静，及早开饭，解缆开船。大船虽然已经开出实际意义的峡谷，水面宽阔了些，却多浅滩，水流更是湍急了。纤夫们早喊开了号子，在多乱石的浅滩开阔处拉纤而行。太阳不算明朗，已上三竿。

不算明朗的天际又多了一片云，乌云，乌云飘得很快，很快到了头顶，好像连仅有的一点日光也遮蔽了。乌云在盘旋，却是那巨鹰来了。纤夫开始乱，丢下纤绳开始跑，开始向石堆里躲。领头的纤夫喊不住，一个人死死的想把纤绳在一块大石头上勒住，可惜船在激流边，眼见李家二小用篙快撑不住，大船失控就在俄顷之间，肖占峰抓一只篙，奋力掷出。带铁尖的篙如流星，以呼啸之势直直插入十七、八米外的岸上乱石二、三尺，距纤夫头不过寻尺。肖占峰喊一声“从武，上。”八步赶蝉，手撑另一只竹篙腾身上岸，一把挽了纤绳绕在竹篙上，喊声：“绕。”纤夫头才得以有机会要把尾端纤绳固定在石头上。但是，巨鹰开始俯冲，向着活动最大的那个纤夫头俯冲，一片黑影从天罩下。纤夫头虽胆大尽责，却是无论如何也禁不住这种闻所未闻的巨物之惧，慌乱中绳结未扣就翻身向乱石堆逃命去了。

大船重量陡然落在肖占峰一人身上，肖占峰千斤坠调整凭竹篙之支点稳住了千钧重力后拔刀。刀映日光亮闪闪，舌绽春雷，喊声：“滚回去，否则回旋斩下无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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