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二十八章 不期而遇

一路说说而回，居然没有遇到骚扰，连沼泽地边的人猿、大虎都没了踪影。巨鳄还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迟缓的爬行动物当然对两人构不成威胁，虽然过沼泽地算不上轻松，但绝对比来时要轻松得多。现在他们知道了血蝙蝠其实是火灵兽，当然那块丹石也就叫火灵石了。或许是火灵石的作用呢？还有，道观里的水也是怪怪的，咸的，带着淡淡的海腥味，那充饥的干货就更特别了些，果子干是肯定有的，还有两种不是肉又有肉的韧劲和香味，说是肉又任凭两人吃遍森林野味和家养动物也说不出个子曰的东西，很好，果腹还有别样的舒服感，所以就没为粮食什么的耽搁时间，第三日午时不到就到了。

磨滩河，只要两个老船夫愿意走，银子不是问题。谈好价钱，赵沨两人说走就要走，船夫不准，言说上去不久就是连续几个时辰的险滩激流，天黑前不能到达一个平缓的水域便多有风险。夜行更是不敢，给再多的钱也不走。何况还有联系纤夫，准备十几个人的蔬菜饭食，少了几个小时不能备齐。两人作罢，说好明天一早动身后两边各自准备。

此去有十来天的水路，今后的路程又极是凶险，赵沨担心从清风口带出来的书画一路颠簸损毁，反正这接下来的几天食宿皆在船上，没啥准备的，问清这个古镇居然有当铺，在那后来扩建的几条街道里。

两人无事，便寻那新建的砖瓦街道而去。其实新建的几条街道也不新了，只是远比老街要大得多，人也不少。又是水路、陆路的咽喉要道，来往的客家商贾不少。官道从新旧镇子中横穿而过，不时有卖烟卷儿、葵花籽、牛皮糖和拉马喊人让的吆喝声，很是一派繁荣景象。

此时由北向南来了一个马队，马队有两辆带蓬的车，前车的车辕上竖一杆白底黑边的镖旗，镖旗上书【北方镖局】，原来是一起镖队。其实蒸汽火车和汽车被外夷引入在北方逐渐有了后镖局就逐步衰落了，一些小点的镖局都改了行，只有一些大镖局还在接镖押镖。

北方镖局在京都一带也是响当当的大镖局了，几个镖师也是武林中少见的高手，这次车前车后一共十七个骑马汉子，加上两个车把式，一次性派出十九个镖师和趟子手也是少见的了。前面一个虬髯大汉，侧后一人是喊镖的，声音洪亮，内力不错。虬髯大汉则是大名鼎鼎的北方镖局副镖头袁刚，江湖人称“铁臂猿”，是北方道上有名的人物。

镖队不小，左右两行护住马车，只是在繁华的小镇上不得不单列而行。靠近那辆豪华马车的镖师略显单薄，着一身绛白英雄装，头戴牛皮笠帽，笠上垂一紫色纱巾，看不见脸。

赵沨器宇轩昂，甚或还蛮不讲理，但那是面对豺狼虎豹或妖魔鬼怪或阴肖恶人，那是他那本身就有五岳之尊的身体里自然是霸气、傲气和功夫一流的底气。其实他是在西方受过熏陶的人，远没有什么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清之类的传统美德，也会怜香惜玉，有时也可能会去温柔乡里温柔下的。所以，远不单纯的他一看之下就知道这人多半是女扮男装。

女子押镖，赵峰估计那带蓬的车子里多半是女眷，看那白衣飘飘，想女子练武的身材必定是极好的，笑笑，立定路边等镖队过去。镖队近了，身后一股酒气，一股大力随后撞来，赵沨丝毫不曾注意，但有本能的闪身和本能的提气，居然还是被撞在左臂，一个趔趄，差点出丑，怒。但他不是一怒无理智的人，想想，以自己的修为，就是本能也是极快，就即便被撞也不会轻易有移动，但这个酒鬼做到了——他是酒鬼吗？对面的肖占峰眨眼，显然看到了他刚才的狼狈。果然，酒鬼撞开几人后踉踉跄跄的几步就撞到了女镖师护住的车子前。女镖师要拦，不想这人脚下又一个趔趄，看似很醉，其实很滑，轻易就绕过去撞开了车子的蓬帘。赵沨看见，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个皮箱，还有，一张美艳绝伦的少女脸一闪而过。

“合、吾。”镖师喊镖，抑扬顿挫：“行走江湖义当先，江湖人缘是饭缘；与人方便结善缘，来日我处朋友先。”铁臂猿可能没看见这一幕，太快，等他回头时，醉汉已经从车尾窜过那边去了。也可能看见了，喊一喊镖，提醒下不怀好意的人，打个招呼。女镖师可能就真把刚才的事故当成了意外，整理了下蓬帘，戴笠帽的头只是向醉汉那边看了看，然后随镖队走了。

醉汉下盘极稳，力道极大，没出手就能感觉是个少见的高手。肖占峰在对面看得更真切些，说这人一身横练极具火候，真论外门功夫不在那镖头之下。当然，肖占峰可不认得那镖头是什么铁臂还是钢臂猿。

醉汉如此，必有所图。图财，一个车里的两口皮箱就是个未知，还不说后一辆车的未知；图色，车内那女子绝对国色天香。赵沨正想想提醒下北方镖局，不想看这些人在一个小巷边下了马，里面有个不小的饭庄，这些人是吃饭打尖去了。

走镖的也是刀尖上讨饭吃的人，失一只镖就可能是整个镖局的终结，赵沨不忍，进庄向镖头而去。

女镖师正坐镖头对面，背对着大门，鬼使神差的转头来看，却是去了笠帽和面纱的，一张有轮廓又不失温柔，一双不大却清灵透彻的眼，鼻头小却挺拔，俏皮而生动，不大的五官配这张脸是再大一点多余，再小一点搁错了地方，恰是上天巧雕琢，百般的好看。女子快二十岁了吧，想是才在喝茶，唇间含了一片茶叶，好像知道这个英武伟岸又身穿风衣帅气的人是向她而去一样，要多傻有多傻，要多痴有多痴，定定的看。赵沨也看，那是对他喜好面孔的一种欣赏，可惜不是冲她而去，而是站在女镖师身侧向桌子对面的镖头说话：“开头有个醉汉不知各位知晓否？却是个踩底的，恐有不利，各位小心。”说完转身，低头向女子笑笑，阔步而去。带走一双眼，要多羞有多羞，要多迷离有多迷离，朦胧醉眼。

走镖的女镖师一般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一天只知舞刀弄枪的武者就是五大三粗扛镖卸货的笨汉，间或有有钱的、经商的、遇急要托镖的，大都是充满铜臭的市侩之人，几时见过赵沨这种行过武、读过书，留过洋、当个官的大家帅少？何况是英武的大少，当然一时半会收不回眼光。

赵沨强大的第六感有些异样，回头，正撞上一双火热的眼睛，然后是女镖师迷茫的脸，欲躲还羞。对，迷茫，有些深情，还有，向往。

赵沨笑笑，向那女的道声“小心”，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出门见肖占峰悠闲的镇子南头行去，言：“叔”。

到了镇尾，肖占峰找一街边酒肆坐定，看一眼赵沨，回：“识得，看看再说。”

一会见一个饭庄里陆陆续续走出十几个壮汉来，开先那醉汉也在，当然也没有醉，还显然不是这伙人的头领。这伙人背上背的，身上挂的，肩上扛着的兵器就有十几种，有六棱铜锤，有钺，有钩，多是奇形怪状的外门兵器，最奇怪的居然有一柄槊，算是重型兵器了，非身壮力大者不能用，几乎是马匹的克星。别看这些人没有镖局的人多，但动起手来只怕北方镖局要吃亏，如果还有后援的话就绝对一边倒了。这些人出了店就像各不认识，三三两两沿官道向南去了，也是北方镖局要走的道路。

肖占峰拍下大腿，说声“干吧，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日头惶惶，两人去木器市场买了个木匣子，放了书画上锁后去当铺放存。不典当，但存金就要二十纹银，不论多久，一年后不取，木匣和里面的东西归当铺。十两银子普通人家可以生活一年了。当铺没做个这种买卖，但这种无本的买卖何不可以尝试着做一下呢？当然愿意。

开当铺的人都极有背景，也有实力，不怕寄存在普通人家的提心吊胆。两人处理了私事，看时间尚早，去客栈嘱咐小二把老马喂饱了，然后美美的享受了回大家阔少的下午觉。醒后胡乱吃些粮食，整顿好鞍马说声“房间留着，明早必回”就拍马沿官道向南追镖队去了。

马是好马，天时也是酉时以后，日头没那么毒了，偶有凉风，正是赶路好时光。半个多时辰后，路上行人寥寥，因为谁也不愿意天黑后还在两面是山的道路上奔波。虽然道是官道，但大山里不时还有凶险万分的饿狼豺豹，还有官家剿不完的土匪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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