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二十六章 弹指三百年

一个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不知来自何处，准确的说是这人不知来自何处，进屋不见，现在实实在在的背对他们坐在那张八仙桌旁，显然是对疑惑中的肖占峰而言：“是的，你去过，黄山，天都峰。”

我去过黄山吗？没有，绝对没有，何来肯定？但，但他是怎么知道我正想的事呢？

“终于又见到先生了，岁月有痕，恕贫道不能见礼了......”一个玄衣带黑边、白发及地的人盘腿背对他们而坐，声音很老，还很空洞，空洞得两人更加云里雾里。“终于又见到......”面面相觑，面前这人从白发和声音都是老者，就姑且叫老者吧！这老者衣着和画上第三者一样，画上之人那股透出纸背的飘逸和傲气，让人气促和仰视，虽然看不见脸，却和眼前老者背影神似，还有一股淡淡的亲切感。但无论如何回忆，两人最后确认，没见过，没听过，家谱里也没记载过这么个人，何来“又见面”一说？还不能“见礼”？有那么熟吗？

一滴水声，没有水，或是山林里的露水，或是天籁之音打破了空洞。

“哦，两百多年不闻人间烟火，记忆偏颇也，或许我们真有渊源，或许和两位先辈有渊源呢？两位不必狐疑，是的，我就是前朝老道。”

时间仿佛静止，听得见心跳。老道的声音仿佛发自枯井，或许是情感被岁月磨掉了，干涩而没有情调。没有情感的声音更加玄妙和空洞，虽然没说一定和两人认识，但和赵肖家却是一定有渊源的，否则也不会有这幅画。而且他就是前朝老道，那就更是和赵肖家有渊源，如果算上作画时的岁数他岂不是三百年在世了？三几百岁的人还凭空出现，神仙呀？难不得两人又开始心猿意马。

“画上两位大侠一人姓肖，肖青岳，一人姓赵，赵沐，或是你们，或是你们先辈，恕老道眼拙不辩所以，亦道不出所以然，便留待时间和天机做定论吧！只是第三者是老道无疑，至今终与你们相见，甚慰。”老道的声音终于有了些情感，像古井里溅起的一点涟漪，不，是波浪。

画上两人可能是我们？三百多年前呀！可能吗？但画上两人显然是赵肖家的人，那股霸气和极熟悉的神韵正是赵肖家与生具有的，装不来，何况还有大是亲切的熟悉感和极相似的身材面貌呢？没见过他们谁也画不来，何谈神韵否？画者必定是和画上两位极熟悉的。但，是这老道吗？

肖家从先祖肖戈阳后已是十九代，人丁兴旺，历代老祖先的牌位也是供奉了几大间屋子的，但肖青岳却不在其中。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虽然这人曾是肖家的中流砥柱，也是威震华夏的一代枭雄，而且绝对是正派中的正派之人。所以知道二百七十年前肖青岳的人不多，除非赵肖家几个当家人和有绝对武力值的几个人，所以知道他的人就更不多，那么还拥有他画像的人就几乎没有了，因为家族里都没有；如果还能说出肖青岳的故事就非亲既故了。老道就是，娓娓道来：“赵肖两人是康熙末年和雍正年间的江南绿林领袖，但不热衷于江湖事，专注于民间奇闻异事，尤其对有水有山的地方情有所钟......”略停顿让赵沨两人消化刚才的惊骇后继续：“我当时是民间一个秘密组织的头领，想起事又可惜武力值不够，知赵肖两位大侠极富正义感，就找上了他们。可两人对政事儿不感兴趣，但我们性情相投，指点江上，豪情江湖，一见如故，加上我们组织遍布全国，我承诺帮忙找到他们要找的有两栖生存能力的人后才答应加入，并豪言，保我在找到两栖人之前平安无事。”

两栖人？有谁能知道赵肖家的秘密？连赵沨都是在梦里才所见。就即便赵肖家也只有绝对优秀和有强大武力值的人才有资格过问这件事，也只有那些人才知道几百年前赵沐和肖青岳出走和最后消失都是为了这个痛——两栖人，人鱼，不容两人不动容。那么，两人当然相信这人就是前朝老道，虽然已经不止三百岁。

前朝老道继续说一个事实：“但赵、肖两人对加入反清复明阵营也只是自己答应，绝不勉强别人的意思。后在黄山之巅召开武林大会，不愿意和愿意加入阵营的分为两派，会上起了争执，不愿意的居多，两人便辞去领袖之职，带领愿意的两三百人加入到了反清复明阵营里。当时我们组织也率南方几省几百精英助阵，不想，散会后不久就被不愿意加入组织的人告了密。也是怪我大意，不相信武林同道会马上反水，和赵肖两位大侠在黄山多逗留了半日，不想就这半天时间里出了差错，被数千官军和上前的武林人物围在了黄山下。赵、肖两人不想动干戈，谈判，说自己是领头者，愿意就缚，放走所有人员。安徽都督不准，要求全部谋反人员投降。退无可退，只有杀出。那一战......三天三夜......”老道顿了顿，声音有些沧桑：“两位大侠要走随时可以走，但他们死战，始终带队伍突不出去，直到三天后血染黄山、我部所余不上十人后他俩才放弃开始突围。敌人却越聚越多，里外三层，看不透，杀不穿，我只求一死，但两位大侠说承诺在先，断不能有违，肖青岳肖大侠拍马当先，一连两次“回旋斩”后伏鞍喋血。赵沐赵大侠断后，一条软鞭两丈之内密不透风，力保我杀出重围，但肖青岳肖大侠内腑已经严重受损，无力再战，赵沐赵大侠也血透重衣，留下一句‘此约不改，后会有期’后保肖大侠与我分道扬镳。后听说肖大侠最终没能挺过去，赵大侠也从此渺无音讯，江湖上也没了赵家和肖家两大武术世家的消息。祸由我起，又被官家搜捕，只有远遁深山，但当初诺言不敢违，一直和组织有联系也一直要求他们寻找两栖人。幸不辱命，在道光末年终于探知两栖人消息，但苦于一直找不到赵、肖两家后人，直到同治初期太平天国石达开在两川战败时出现过一次肖家傲视武林的‘回旋斩’才知道肖家还有后人，而且继赵沐、肖青岳后又一次崛起。毕竟，“回旋斩”是武林几百年来的第一必杀技，没有之一，非肖家而且是资质绝佳的肖家人不能为，便相信，赵家和肖家人找来的时间不会太远，因为两栖人就生活在曲江支流上，以赵、肖家的智慧不会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否则也不配做几百年的江湖统治者.....”老者嘘一口气，又言：“可惜我早已枯槁，只是在一念之间才苟延残喘几百年。”顿一顿，带路的老道已取一幅画来，画面展开，是一幅山水画，山有五峰，五峰间有水，水上有四处凸出部，似峰似山。小山，小山的水边有人，不，应该是人鱼，因为人有尾，像鱼一样的尾鳍，多个人鱼在戏水或享受阳光。但在五峰的深处又有人，穿兽皮树皮的人，形同野人。空者自空，留白处云飞雾绕，栩栩如生，下面有字，言：“此地位于曲江上游磨滩河支流上，该是龙江省境内，多异兽，多艰难，吾辈发现纯属巧合，无意中窥见，具体位置不详。”

看天朝画风和随意留白的挥洒，显然出自前朝老道一人之手。前朝老道点头，续说：“我部组织渐成气候后，便有一只专门寻找两栖人的队伍，经过两百几十年时间寻遍了全国的山山水水，在道光年间有一支队伍在壶口县听说几十年前在上面的磨滩河上有一条死去的人鱼出现，于是这只搜寻队一面派人回总部汇报，一面前进磨滩河，不想就此渺无音讯。第二支队伍又去，几个月后还是音讯全无。前朝老道又气喘，稍停：“赵、肖两位大侠是我部恩人，总部明知有蹊跷。还是又组织一支三十九人的队伍进山，这次有我总坛三大护法，两个坛主，十一个香主，十八个一流好手和几个丛林游击的行家里手，是我整个组织的大半精英。但是，一年后，只有三大护法之首的云里鸢带回了这个，”前朝老道从打开的木匣子里拿出一块灰布，展开后是一幅颜色暗紫的模糊山水图，看得出和老道画的内容一样。老道黯然，言：“云里鸢仅凭轻功就可傲视江湖不做二人想，但还是在其他众弟兄的掩护下被重创后才逃了出来，其他弟兄一个未出，”本来古井无波的前朝老道也怅然了：“云里鸢伤重，用血在衣襟上画了个草图，又仓皇间迷了路，辗转回来时全然不记得路线了，只记得当时一个情形，说山里有人鱼，但山有怪异，还有，人鱼所在的地方有龙，恶龙，非凡人所能入，不久后他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