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座天狼星之黑洞来客 第十九章 猎杀

坠地前那一镖，即使有雷霆之力，肖占峰估计也杀不死这长命的怪物，倘若牠再飞起就再难控制。所以，他蹬离怪物时就向上射出一镖，狙击了怪物飞起的路线。他落地，怪物也同时落地，才展翼要起，肖占峰拳风已到。上有飞镖呼啸，怪物起不了，避，有些瘸腿，无毛的翼被拳风拂动，尺多长的血红舌头从口中弹出，舌尖一物绿色，似液体，似口涎，又似有形的固体直射肖占峰；耸翼尖，翼尖上乌亮的爪子在阳光下一溜青光，待飞镖过去，脚底一弹凭空跃出三尺，也是直扑肖占峰。肖占峰不敢停，前冲之势不变，身形急矮后仰，绿色口涎从鼻尖飞过，温香四溢，热浪及面。肖占峰左手一镖来不及出手，横划怪物右肘翼尖利爪，右手冲拳更来不及回，变拳为抓，斜上直扣怪物左肘利爪下翼骨。快，肖占峰面对突变奇招叠出，躲、杀、擒拿一气呵成。一旦镖当短刃划实，镖有刃，怪物翼尖利爪不断也要废；一旦怪物翼骨被擒，凭五百五十年来江湖排名近身短打第一的肖家十八路分筋错骨手，怪物身上最薄弱的翼骨也怕是非折即断——棋行险招，险中求胜。但怪物跃起扑击时不仅是翼尖利爪、口吐内丹袭人，同时间脚下钢爪也出。肖占峰到，怪物不避，要么断翼爪，要么把已经是空门大开的肖占峰开膛破肚。怪物脚下钢爪黝黑强壮，指甲寸长如钩，肖占峰早已经判断这是怪物的第一攻击力，岂会不注意？眼见怪物跃起后脚爪收于腹下必会弹出抓人。或许，肖占峰等的就是这一刻呢？他见招折招，双手攻击成虚，本身后仰躲避绿色口涎的身形再向后，回右手，右掌撑地，左手抖腕打出手上镖时，避其锋芒，右脚凌空左侧踢怪物抓来的钢爪，左脚右踢，一经接实，形成绞杀，“砰砰、咔”三声，怪物鸡蛋粗细的右脚杆被肖占峰两脚硬生生折断。或许，肖占峰早料到或是注意到怪物的利爪，因为这是动物的第一攻击力，或许，他等的也就是这一刻，穷毕生绝学于两腿，带硬铁的皮靴足可开山碎石，只怕尺粗的大树也经不起这一绞。怪物鸡蛋粗细的脚杆没有大树强，也得亏了它先伤了一脚，肖占峰才得以全力一击，一击中的。怪物一声尖利的嘶鸣，其声如嘎，想飞，右翼根部又吃了肖占峰左手才打出的一镖，飞不起，扑腾着向石盘下的沟壑处而去，竟然也十分快捷。

穷寇末路，肖占峰当然要痛打落水狗，旋身而起，无奈脚才触地踝骨不得力，双脚如此，弹不起，扑不出，全力一只重镖出手，已经没有了把握，因为怪物已经扑腾下了石盘。肖占峰叹：“沨”。

“在，如何？”随即一声枪响，随即一条人影从左侧林梢上扑出，随即才是肖占峰的一声：“没事”。

赵沨到了。本来怪物坠着肖占峰就飞不高，又被他抽破蝉翼，更飞不快，在担心肖占峰的安危后全力展开凌空步虚的极限轻身，哪有会不到之理？

赵沨到了，人在树梢上开出一枪，先阻怪物窜跑路线，第二枪响人已及地。怪物唯一能动的又一翅翼被伤，嘶鸣又起，再跑也不快了。赵沨挥鞭，怪物来噬，赵沨鞭梢回卷，直击怪头，“铿”然一声，怪物如骷髅的两眼中火光渐灭，一声嘶鸣，不足刺耳，一声呛咳，森森白牙的大口喷出一粒鸡蛋大的绿色之物，物体见光后火红，落入石盘下有零星杂草的乱石里，乱石一会起了氤氲。两人都听说但凡成精之物都很有年份，无论是修行还是吃肉喝血，或吸阴吸月的一般都有护体内丹，都是这些物体的精气神所聚，多有好处。现在见这怪物将死之时喷一物体出来，以为便是那什么内丹了，不想那绿色之物见光火红，跌于乱石后迷迷蒙蒙的起了氤氲，待要看时，又似有焰，赵沨不敢想了，挥鞭抽向那似要燃烧之物。那物在鞭还没到时像是受了鞭风，“噗”的一声腾起火苗，幸亏在石盘边，树木尚远，寥寥几根杂草很快就被赵沨长鞭抽灭，但那物体却兀自越燃越欢，并蹦跃着向那倒伏的怪物而去，火焰炙人。赵沨居然近不得，挥鞭抽去，又似火焰中虚无一物，沿路有杂草被点燃，骇，挥鞭卷起怪物向石盘上砸去，怪物头颅着地，居然意外的脆弱了，迸裂，绿色液体从邪恶的眼眶和白牙森森的大嘴里流出。那跳跃的火居然也折回，向石盘上的怪物蹦去。平时淡定如山的赵沨不淡定了，一边忙着灭鬼火点燃的杂草，一边又怕鬼火儿钻进了怪物的身体，无论是引发的山火还是鬼火儿钻进怪物身体复活都是他们不能接受的，手忙脚乱，赵沨差点喊“肖叔”。放心，肖叔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全力和怪物一击硬碰硬被震动了筋骨，就像蹲久了要疏通筋脉，从高处跳下要活动筋骨一样，稍活动一下不说完好如初、行动如飞，能跑是没问题的了。见了这所谓的内丹古怪，怕是真进了怪物身体又要惹出许多事端，早抱了大石过来一石扣下。可能大石头刚好有凹，扣住了鬼火儿就没见马上出来，这也并不十分的奇怪，奇怪的是刚才在怪物带着肖占峰砸向地面时天上就没来由的有了很多云，此刻一声闷雷突兀，铜钱大的雨点说下就下了，顷刻如注，石盘上的水流也如注。扣住鬼火儿的大石下原本有鬼火儿从缝隙外窜，稍后也就阵阵青烟，很快安静了。那怪物身体也随之萎缩，渐渐成了一副皮囊。原本以为杂草的星星之火要成燎原之势，现在也不用赵沨鞭打了。

肖占峰小心搬开大石，一个石头，一个鸽卵大小的绿色石头静静的躺在有水的石窝里，晶莹剔透，内有山石天空，好像，还有一幅八卦。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在山地，暴雨才去，太阳又出。地上那绿色石头又渐渐变红、变暖，肖占峰也惊，忙忙的又扣住了，赵沨略想一想，言：“这东西见不得阳光，我取皮囊来”。很好的主意。可以盛水的皮囊自然密封严实，两人快取快放没闹出乱子。只是这东西始终暖暖的，还有股老木香味，闻之清神，真是怪物中的怪物。

那具怪物皮囊终究丑陋，又是阳光下变数多多，两人在一终年不见阳光的阴暗石壁下掘坑埋了，上压巨大石头才放了心。

这一仗打得惊心动魄，前后也耽搁了些时间，好在沿途再无惊险，第三天黄昏到了那个他们为之奔走了几天的山脉断层处，曲江便是从这里而出。对岸下游沿岸有个不小的镇子，木板房，青石路，石砌的码头，还有来往于两岸带蓬的船，想来是渡船了。两人又花些时间去下游，果然见了官道。

江边有码头，很简易，码头上有船，过江的船，赵沨去看看，没有要捉人的官军，也没有他俩的潦草画像。抄近道走了五六天，这里早已经是另一个省界了，可能两人的斑斑劣迹还轮不上被全国通缉，或是受交通条件限制，一时半会通知不及呢？管他如何，没有了怕遭捉的担惊受怕，就难得的小悠闲一下。

镇子古朴，叫壶口镇，以前是县，因为交通比较单调后来改成了镇，所以是很有规模的。官道从码头上来后就穿镇而过，沿山脉向南蜿蜒而去。

问问店家，九峰山没有，一直就没听说过，要想溯江而上也是绝不可能的事，因为镇子后沿江而上就是绝壁峡谷，曲江流经峡谷，两岸刀削斧劈般的万丈悬崖，连猎人和采药的都没能上去过。

看一眼客栈后面就是层层叠叠向上的原始森林，赵沨两人哑然：谁愿意去翻山越岭？吃苦受罪还怪事多多，受不完的惊吓。目的地不是山，而是有水的山，那何不沿水路寻去？其实这以上两里多水路曲江就进了峡谷，说到上一个码头有九九八十一道险滩，很少有船只进出，一般南来北往的货运和行者商贾也就改走陆路了。

这家客栈靠山临水，可惜是镇子向上游的尽头，环境很好却客人寥寥。赵沨两人担惊受怕十天半个月，当然要好酒喝着，好肉吃着，客栈老板又把两人当成探险寻宝的了，很是迎合两人要听的奇闻异事，说镇子后面的大山脉叫神农山，古时有仙人路过见这里人杰地灵就在云端里跺了跺脚，脚上撒下些泥土，堆砌成关隘阻了大山里那些伤人东西下山，所以这镇子虽然靠着大山，却是没发生过动物伤人事。又说神龙山里有座道观，很古老的道观，以前听老人说里面一直有人，但因路途太过险恶也一直没有香火，究竟如何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