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得住的后半生 第六十六章 忆 · 角

巴迪这个源头是要切断的，而昊天，必然要成为女儿情感寄托里的角。所以爱媛思来想去，觉得是时候要跟周琴合谋下一出了。

“太慢了，实在是太慢了。”爱媛在电话里跟周琴抱怨。

“就是。这绳子啊，关键时候还得靠我俩拉紧一下——”

这次安排的早餐会合，明显就是爱媛的主意。爱媛她不想再拖沓下去了，所以这次时间的安排不像以前，没有安排在周六日。

爱媛就是觉得每次都要等到周六日才能安排，这黄花菜怕是都要凉了。所以，爱媛决定要在周中的时候想些法子。

昊天跟子令两人都是早出晚归。劳累了一天应该都想回家休息，尤其是自己的女儿，爱媛清楚着。

早晨，那就早晨吧。早晨的时间还是可以的，但爱媛自己也没有把握，所以她事先隐瞒着子令，不告诉她跟去的人就是昊天。

她也知道自己这次擅自做的决定会有点冒险。女儿的性格她也清楚，但爱媛依然坚持要这么做。

……

昊天看着餐牌，他不熟悉。不熟悉铺子里的招牌，也不熟悉子令的口味。所以，这次的点餐他听由子令。

子令像以前那样，习惯性地点了一碟肠粉外加一碗粥。所以，这顿早餐的全部就是一碟肠粉，一碗粥。这明显就是一个人的份量，外人看来还以为他俩要同吃一碗。

可子令没有要跟昊天同吃一碗的意思，她只是完全忘记了昊天的存在，丝毫没有考虑到他。或许也是子令的有意为之。

昊天当然觉察不出子令对他的态度，他就是以为子令要跟他吃同一碗，心里还偷着乐。他觉得子令有点浪漫。

即便昊天觉察出来，他也不会介意。现在，子令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种信仰的存在。

不管是动物园，还是这次早餐，昊天知道都是媛阿姨的主意。虽是媛阿姨拍板的，但这些地方应该是合子令意的。就是说，子令会愿意来这类地方。

看这两次地点的选择，不是电影院，不是高级餐厅，也不是什么shoppingmall。所以，昊天觉得子令很与众不同，也印证了自己先前觉得子令是特别的想法。没错，她跟其它的女孩不一样。

在子令这里，昊天觉得充满乐趣。对于这样一个女孩，昊天想去爱，想去保护。

“借过，借过……小心，小心撞到了。三号桌，三号桌……”

子令一直在留意叫餐的声音。听到有人喊三号桌的时候，她的心有点雀跃，终于是自己这一桌了。

“你等我会儿，我去拿两个小碗。”

等到昊天说完，子令才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了，昊天果然误会。尽管是一个人的份量，她也只是想着一人吃肠粉一人吃粥。可这还分两个碗的，不就是同吃一碗了。哎哟，这么别扭的事情，等会儿还是早些吃完早点结束为好。

看到上碟的肠粉，子令也是习惯性地往里头加几勺辣椒。每次说是来吃肠粉，吃的还是这里的辣椒。这次也一样，她照样一勺一勺地加，也没问过一旁的昊天。

在今天的这顿早餐里，昊天从头到尾显然都是一种虚设。

辣椒才是今天的角。即使不是辣椒，昊天也不会成为角，他必定不会是角。

昊天往小碗里勺了些粥，他也没打算吃太多，能够看着子令也很足够。在空闲之余，昊天一直在观察这间店铺。

店铺是由一家老少守着的，他羡慕这种活着的方式。如果可以，他也想跟子令有一间店铺。每天一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直到日暮穷途。

昊天的野心又在作祟了。

其实在以前，子令对这样的生活也很认同。这历史斑驳的小店有着过去，也看得见未来。只是一起守店的人她不会想到昊天，也不能是昊天。

子令抓紧扒完最后的几口，就算是把任务给完成了。

就在子令刚想要起身的时候，昊天喊住了子令。他想给她点东西，就是上次去动物园拍的照片。因为过了今天，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跟子令见面了。

照片不是很多，就只有一张，是子令站在月季花前拍下的。

“那次的照片。”昊天把照片递给了子令。

子令接过照片后没说什么，对她来说仿佛是一张可有可无的照片。她拿了起来，看着里面的月季花，她想起那些不规则的交错重叠，想起了神祗给予过的种种暗示。只是到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她还未能解开——

从右边一排第一棵开始，单数是白月季，双数是红月季。

从左边一排开始，前两棵是粉红月季，后两棵是橙黄月季，直到第二十五棵，又变为前两棵是黄月季，后两棵是绿白月季……还有，那空缺了的石板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