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雪山中原 第十八章 深思

贾甄赶着马车，没有回到刚才的村庄，而是换了个方向，走了一会遇到了一个看着比较完整废弃的村庄。常年被战火侵袭的地方，最不缺少的就是这样看着还算完整，但却又没人居住的村子。贾甄驱车走了进去，寻了一个院子，将马车拴在一边，刘忘忧这时候已经调息的差不多了，出门前刘忘忧的两次经历让他脱胎换骨，恢复能力远远的强于他人，至于其他的一些好处，会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的显现出来。拴好马车之后，刘忘忧主动生火，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刘忘忧没有什么食欲。贾甄倒是在一边吃着从刚才那几人身上搜出来的食物。

贾甄一边吃着手里的东西，一边注意着刘忘忧的情况。对于刘忘忧来说，这是他的第一次，而且是很多的第一次碰到了一起。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被人骗，第一次与人交手，第一次杀人。对于刘忘忧杀人，贾甄是没有想到的，估计是第一次动手没能收住手失手杀的人。贾甄原本没想要杀人，也没想到刘忘忧会直接杀了他们。贾甄有些担忧，刘忘忧这次杀人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之后刘忘忧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却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这让贾甄放心不少。

收拾完了之后，两人之间没有说话，各自休息。

刘忘忧这一天可以说是经历了大起大落，花费一天多的时间走出那片满是黄沙的荒漠，在草原的边境上晃荡许久，好不容易见到了活人还是看起来很是友善的老人，最终却发现那些老人与奴隶商人有着合作，而且自己还差点就被卖了。学武之后第一次有了与人对战的机会，却因为经验不足，直接杀了人。自从杀了人之后刘忘忧就一直都不在状态。虽然在酒馆里遇到过不少混迹江湖的人，也从他们的嘴里得知了江湖险恶，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刘忘忧却有些不知所措。杀人对于刘忘忧来说是没有想过的事情。虽然照着白天贾甄与那人的对话来看，自己杀的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人。但刘忘忧还是有些难受。

刘忘忧一路在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找到合适的休息地方之后，刘忘忧什么也没有吃，就只是看着火堆发呆。贾甄休息之后，刘忘忧坐了很久，才躺倒一边自己铺好的草甸子上。刘忘忧闭上眼，却没有睡着。就这样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早，刘忘忧早早的起身，在村子里寻了些干草喂马。贾甄在刘忘忧喂好马匹之后才起来。一起来，贾甄就感觉到刘忘忧在喂马，刘忘忧的情绪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

两人收拾妥当，再次赶路。马车上贾甄主动与刘忘忧说话“感觉怎么样？”

刘忘忧知道贾甄问的是什么，闷声回到“不舒服，”

“是因为杀了人不舒服，还是因为被那些老人骗了感觉到不舒服？”贾甄接着问道。

“都有，但如果真的要说的话，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些老人为什么要那样做。”

贾甄有些诧异，本以为刘忘忧对于杀人的事会耿耿于怀，没想到这小子好像对于杀了那些人的事情看的很开。

“其实没有什么好难以接受的，地处边境，村子里有都是些老人，没有什么劳动的能力，想要活下去总得有个路子，这时候正好遇到了那些奴隶商贩，一方为了活命，一方能够利用那些老人的现状，一拍即合的事情。”贾甄说道。

“可是为什么是要牺牲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而且牺牲的是那些无辜的人。他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闻言贾甄一阵沉默，很多的时候人是懒惰的，也是自私的，尤其对于生活在这经常发生战事的的边境之地。对于那些老人来说，活下去确实是他们想要的，但到了他们那个年纪想要在边境活下去是非常空难的。他们没办法出去找活，如果只是老老实实的做个庄稼人，靠着自己的劳动生活，在这个地方那就是死路一条，有可能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来就是为别人做嫁衣。

原因就是这地方的盗匪极多，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那个村子里的老人，与奴隶贩子的交易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一种保护。他们时不时的迷倒一些人，奴隶商人会给他们提供一些保护。让他们不至于被那些盗匪杀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活风险小利润高，对于这些老人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

贾甄不知道该怎样与刘忘忧说这件事情，有些事情只能刘忘忧自己体会。只要是他们还在这个边境，那就还会遇到许多事情。

贾甄只能说道“有些事情多看看就能明白了，尤其是在这混乱不堪的边境之地。”

刘忘忧闷闷的点了点头。

“不想这些事情了，说一说你昨天的表现。说实话你能看开杀人的事情我很意外。”

刘忘忧抬头，“从我学了刘老头的刀法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杀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再说了，在酒馆的时候，虽说不会经常预见那些闯荡江湖的人，但总归还是遇见过的，他们讲的鲜衣怒马，闯荡江湖的故事我听了不少。所以对于这件事我看的很清楚。既然出来了，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被人欺负吧。”

刘忘忧能有这么高的觉悟，让贾甄很是欣慰。出来了就不能一直是个善良的人。平时是可以行善积德。但遇到别人都要杀了自己了，自己还是一副菩萨心肠，那就是找死了。

“你能这么想很好，很多事情只有我们活着才能办到。不过以你现在的一身功夫，照理说对付那几个小杂鱼是绰绰有余的，但你昨天还是受了伤。这点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打架的事我没办法教你，我的路数与你的截然不同。但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与人对敌，你要以最小的损失给对方造成最大的伤害你昨天的做法实在是太烂了。”

刘忘忧点头道“知道了。”

贾甄接着说道，“想不开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在这边境你还会遇到许多事情，等到遇到足够多的事情之后你说不定就会明白了。”

刘忘忧看了眼贾甄问道“你有没有经历过这些？”

贾甄指了指自己“我？我跟你不同，老头子从小就带着我看遍了各色的人物，对于这些事情习以为常。”老头子在贾甄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贾甄，世间众人本就是自私自利的货色，成长为什么样的人全凭他在成长的过程中会遇到什么样的人，经历怎样的事。简单来说就是人性本恶。老头子告诉贾甄，他需要找到一种教人向善的学问，这很难，所幸老头子并没有强硬的要求他必须做成这件事。但随着贾甄的成长，贾甄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做成的一件事，因为自己的出现与存在就是因为这件事。

刘忘忧想了很多，那些老人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没有其他的道路可走吗？刘忘忧想了许多可能，但却都没能解决自己的疑惑，刘忘忧想着贾甄说的话，那就先放一放，等到自己见的多了说不定就能想通了。

两人继续上路，马车行驶在边境，中原与草原的战线拉的很长，但主要的兵事发生地却没有多少其中最为平凡的就是李华荣所守的天门关一带。但贾甄没有带着刘忘忧直接去天门关，他要带着刘忘忧走遍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