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雪山中原 第七章 起因

忘忧楼发生这样的事，对于忘忧城当地的人来说，会是个很不错的饭后谈资。他们很多人一辈子都还不会离开忘忧城，所以每次忘忧楼开对于他们来说会有很多意外之喜。而这一次忘忧楼有人捣乱，会是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为数不多的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谈，当场看到那个场面的人，会是这类谈话里的主要人员，至于能传成什么样子那就得看那些传话人会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忘忧城虽说不大，但闲话却是从来不少。

但是对于那些专程赶来参与忘忧楼开楼盛会的人来说，这件事无异于平地惊雷，会让他们久久不能平静，在他们的认知里忘忧楼是无敌的存在。忘忧城更是个不能轻易闹事的地方。多数人即便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一定有胆子在这里闹事。震惊之余，回去之后免不了就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给传播出去，相比于忘忧城内的口口相传，这些混迹江湖的侠客们，所描述的事情真相就会愈发的五花八门，各不相同。但这并不影响这件事给人带来的震撼。

这事传播出去之后，有人会因为那些人的胆大妄为而钦佩他们，也有人会觉得这些人一定是脑子有病，或者是被驴踢了，要不然怎么会在阎王的头上动土。也会有那么一小撮的人会根据这样的事情，来推断忘忧楼现在的实力会是怎样，为什么会有人去打忘忧楼的主意，他们会不会有了足够的能力也去找找忘忧楼的麻烦？当然这样的猜测需要知道在忘忧楼捣乱的那伙人是个什么水平才能有定论。但他们注定无法知道那伙人是个什么来头。而知道那伙人是什么来头的却又不会去打忘忧楼的主意。

忘忧城,城主府，相较于城主府在世俗之内的其他城池的地位作用来说，忘忧城的城主府就显得有点名不符实了。忘忧城的城主府常年不见有人出入，也不见有护卫看门。能见到从城主府内出来之人的时间，大概也就是忘忧楼开启的时候。只有这时候城主府才会有一点城主府的作用。

在平时，忘忧城内不会出现需要城主府来主持公道的大事，邻里之间的小矛盾，会有那上了年纪又能主持公道的德高望重之人去调和，而且处理的结果大多都让人满意。

一般来说即便是忘忧楼开楼城主府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出来，最多就是出回几个护卫，在城里巡视一圈，告诉那些来人，我们还在，都收敛一点。然后他们就会回到城主府。在忘忧楼开楼期间他们会不会再次露面都是个未知数。

但这一次不同，城主府不仅在忘忧楼封楼这天再此出动，而且还带回去了不少的人。多次出动倒虽说少有，但也不是没有，但将活人带回城主府却是多年以来的头一次。以往遇到在城里闹事的人，他们会直接将人宰了，然后丢到城外的黄沙里，不消片刻那些尸体就会被黄沙底下那些不知名的虫子啃食干净。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段，为了震慑，也为了彰显力量。但这一次他们却将这些捣乱的人都带入了城主府。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忘忧楼，二层的一间屋子里，上官云静静的站在窗前，身后两个人，一人爬在桌子上，无聊的在桌子上一个又一个的画着圆圈。另一人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低垂着眼眸。

这两人一人是在楼里居中的那道门后，给人发放面纱衣物的小厮，青年模样，长得并不如何标志，属于看一眼就不会多看一眼，也不会被记住的类型。真实身份是那道门后所有事情的负责人，是掌管消息贩卖的楼中长老，地位极高，也是在忘忧楼封楼期间可以随意离开忘忧城的几人之一。有着百晓生的称号，至于真实名字就不得而知了，别人一直叫他百先生。另一人是一直晃荡在奇珍阁里妄图金石为开打动珍宝，想要认主珍宝的中年男人，这人一副不得志的落魄打扮，面容上也满是愁容，配上一身寒酸打扮，任谁见了都不会想到这人鉴宝功夫当世一流，见过奇珍异宝无数，凡是经过奇珍阁的东西都要经他的手勘验。忘忧楼不开启的时候，这人就在江湖上鉴宝为生，靠着自己的本事捡漏极，多所以本人的家底极为厚室，在忘忧楼内部有着小奇珍阁的称呼，但更多的却是被人叫做穷秀才，因他的穷酸打扮而得名，他本人对这个称呼极为满意，真名刘一手。

三人都没有说话，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不一会儿一女子推门而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那些捣乱之人掳走的那位女子。见到女子推门而入，那趴在桌子上的百先生立马起身，小跑着来到女子的身边，谄媚的叫了声白门姐姐，很狗腿的要去搀扶那女子。那女子并不领情，一挥衣袖将男人伸出的手拍开款款的走到了上官云的身后。看了一眼那坐着的穷酸秀才。酸秀才打扮的刘一手立马起身，双手作揖，喊了声寇姑娘。

上官云转身，对着女子说道:“媚姐，辛苦了。”

女子姓寇名媚，是个苦命的人，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忘忧楼，是忘忧楼中花漾楼的管事，地位比较特殊，在忘忧楼中谁见了她都会礼让三分。女子休习了特殊的功法，所以一直都是少女模样，真实年龄其实不算小了，但也不算大。极有默契的是忘忧楼里没人会在她的面前谈论年纪这件事。

上官云看到人来齐了，说道：“走吧咱们去会会那几个人。”

几人一起走了出去，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上官云还是一身男装打扮，寇白门挽着上官云的胳膊走在前面。百晓生与刘一手走在后面。一路上百晓生东张西望不停地没话找话，刘一手却是一言不发。

忘忧城的城主府，不仅在当地人的心理存在感不高，就连外观上也没有特别的值得人注意的地方。没有霸气侧漏，也没有威严大气，就是富裕人家宅院的样子。

四人来到门前敲了敲门，一青衣小厮打开门探出头，年龄不大，小孩子一个，看了四人一眼。用力将门打开，侧身让四人进去。进门的时候寇白门顺手在那小厮的脸上捏了一下，笑着说道：“小卫子，一段时间不见越来越可爱了啊。”青衣小厮没有接她的话，不满的擦了擦脸瞪了寇白门一眼，转身将门关好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城主府虽说不大，但也是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少，所以就有不少的人在打扫。都是些老人在做这些事情，活不重，刚好用来活动筋骨。

几人对于城主府，并不陌生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一处偏房，忘忧城不设牢狱，所以这些人只能暂时被关在这里。上官云推开门几人先后进去，府门口寇白门就已近松开了挽着上官云的胳膊的手，有意无意的落后上官云一步。

屋子里，在地道制服那个老人的黑衣男子负手而立，面向房门，一旁的木桌旁，被打晕带走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已经清醒了过来。几人进门后百晓生关了房门，倚在门框上，刘一手走到了一边的窗户旁，寇白门跟着上官云坐到了老人的对面。那站着的黑衣男子看了几人一眼，转身坐在身后正对房门的一把椅子上。

老人看了眼对面的上官云与寇白门。有转头看了眼门口的百晓生与窗口的刘一手。最后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黑衣男子，心知自己今天怕是走不掉了。

“说说看，为什么？别再拿地道里的那套说辞来糊弄我。”上官云看着老人说道。

老人苦笑一声，上官云能来就是为了让他有个善终，要不然那坐着的男子就会用他的手段撬开自己的嘴了，过程会及其恐怖。老人有着这样的直觉，而且在这里即使是自己自尽那个男人也会有手段让自己身不如死。

老人斟酌了一下措辞，缓缓说道：“在那里我叫‘影’像我这样的人我不知道有多少，但绝对不会少，先前在地道里流寇那些事都是真的，那伙流寇确实不是人，只不过他们的灭亡是我一手操作的。”

说道这里老人顿了顿，看了眼对面的上官云，上关云面无表情。

老人接着说道：“我来这里的每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我从出生时就被种下烙印，这一生都要为他们服务，对于我们这类的人他们也有分类，有天赋的会被外派，没有天赋的那就是一辈子猪狗不如的下人，幸运的是我算是有天赋的那一类，而且天赋还不错，所以我被派到了忘忧楼。在被派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在我的脑子里种下了一些东西，能控制我的生死，也能帮我变得更强。我还能在这里说话应该是那位先生的功劳吧。”

上官云没有说话，这些年他们抓到了不少的人，但每次审问都会暴毙而亡，为此他们做了不少的研究，最终才知道原因，为此黑衣男子专门研究实验了多次才找到方法保住他们的性命。这次抓住这条大鱼也是一次冒险，他们也并不知道在老人身上原本研究出的法子能不能有用，毕竟老人的实力要比那些人高的多。所幸成功了。

“这些年里，每一次忘忧楼开楼他们都会派人来这里伺机捣乱，只不过每一次都被你们提前预知从而被破坏。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们能成功。”

“他们在就告诉我要偷的东西是一份名单，在哪里他们只猜到了在这座楼里，具体地方他们也不知道，在这里我花了近四十年的时间排查，我有权限的地方都去过了，直到最近几年我才知道那个石室，我曾经跟踪百先生去过那里，不过没敢跟的太近。”老人看了眼百晓生，百晓生笑了笑。

老人一愣，随机苦笑，看来自己早就暴露了。老人看着上官云，上官云也看着老人。

“本来是没有这么急的，上一次开楼他们告诉我，众神将醒，急需名单。”上官云的情绪出现了波动，回头看了眼那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也看了过来。

发觉了对面上官云的异常老人接着说道：“他们说神女在前几年出现了意外，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这神女地位极高，在对我们的洗脑中，神女是至高无上的，我们效忠的最高目标就是神女。”

上官云，皱起了眉头，众神她是知道的，这么些年来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对抗那些神，但神女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转头看了看黑衣男子，见他也是微微皱眉。上官云知道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老人紧接着又说：“我知道的信息大概也就这点对于你们有用，其他的大概你们都是知道的。”

上官云说道：“有些东西是需要验证的。”

老人看着上官云，又是一次苦笑，随机老人将这些年提供给那些人的消息，以及每次的接头方式消息的传递方式，都告诉了上官云。以及自己打算发展的下些的人的名单都列了出来。

上官云拿到名单后，突然问道：“你们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害怕逼供什么的，为什么会这么配合？”

老人一愣，大概是没想到上官云会有这样的问题。

老人想了想，说道：“我们虽说被人种下烙印，但我们却没见过我们要效忠的那个人，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所有的轨迹都被安排好了。但我在这里却有过不被人安排的日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配合，或许是他们对我的洗脑不够彻底吧。”

上官云没有在说什么，静静的看着老人，老人也看着上官云，就那样静静的坐着，过了一会上官云起身，几人陆续离开房间。桌子旁老人的眼睛微微睁着，但已经没有了呼吸。不一会有几个穿着白甲的人进入房间，合上了老人的眼睛。将老人的尸体带了出去。他们会厚葬老人。

几人离开后又去见了那几个在外面捣乱的热，那些人倒是嘴硬的很，几人在他们那里没有多少收获，就离开了，不一会几个几个身穿白甲的护卫就拖着几具尸体出城了。

在城主府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上官云四人就离开了，至于黑衣男子本就是城主府的人。忘忧楼与城主府一直都是合作的关系。忘忧楼选址忘忧城就是因为城主府的缘故。

离开城主府，百晓生与刘一手又回到了忘忧楼，最后的收尾工作还需要有人盯着，虽说已经不会有意外出现，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有人坐镇。花漾楼不用去管，那些姑娘们送走所有的客人之后就回去休息了。所以寇白门就跟着上官云来到城里的那座宅子里。

回去之后上官飞翎还是在看书，寇白门第一次见到上官飞翎免不了拉着上官云问这问那的。因为自家的这位小姐可还是个黄花闺女，屋子里头突然出现个孩子而且岁数还不小，这就引起了寇白门的八卦之心。得知这孩子是上官云的弟弟上官仁的孩子的时候，寇白门眼珠一转，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只说回去之后这孩子得借她带一段时间。

上官云知道寇白门的性子，也知道她不会对这孩子有什么坏心思。就说只要你能领得走你就带吧。

寇白门说那没问题，我一定会有办法的，说吧不怀好意的看了眼上官飞翎。

正在看书的上官飞翎没来由的后背一凉。

上官云离开城主府后那黑衣男子走到一间书房里，屋子里挂满了字画，书桌上也都是刚画不久的字画，墨迹还没有干透，黑衣男子收拾了一下之后，转动了桌上的一展砚台。书桌旁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阶梯直通地下。男子闪身走入地下。

当男子进入之后，地面的入口就自动关闭。男子沿着阶梯往下走，走了一会出现了一条非常宽阔的走廊，走廊里亮入白昼，两边站着身穿白甲的卫士。见到男人进来，白甲卫士没有一点反应。男人沿着廊道向里走，百米之后视线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雄伟至极的地下城池。

城池里的建筑多为石造，其间有些建筑的材料是木材，这些建筑之中不是有人影穿梭，显然是有人在劳作。与之相反的是石质的建筑之内无灯无光一片漆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最为神奇的是在这个空间之内也有昼夜交替，时光流速与地上一样。

男人入城之后，径直往城中心走去，那里是一片由特殊木材搭建而成的建筑群，层层叠叠，走进了看会发现是一座府邸。门口有银甲卫士守卫，甲胄覆盖全身，不漏一村肌肤。

男人走近之后府门自开，进入门后府门又自动关闭。

男人走进去之后顺着府内的走廊走到了一处院子外，院外没有守卫。男人在院门前驻足良久，缓缓推来了院门。

院内有一顶丹炉，丹炉地下是引自地脉的地火，一白发老人双眼盯着丹炉，时不时的往丹炉里加入一些东西，却不是药草之类的炼药所需，是一些珍稀的矿石，丹炉内一个人形的东西逐渐成型。仔细看去，与看护府邸大门的银甲护卫一般无二，不过丹炉内的人形东西全身冒着金光。

男人静静的站在一边，不远处的角落里，整齐的摆放着几具银甲护卫，还有几具金甲护卫。不光眼前的这些，这座城里，出了木屋以外的所有屋舍里都是这样的护卫，包括出现在忘忧城里的那些白甲护卫也是一样。而这些护卫的设计就出自这个正在往丹炉里抛东西的人。

这个人是忘忧城真正的主人，也是这座地下城池的缔造者。而忘忧城的前身是那座神秘失踪的忘忧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