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要带我去开个更大的眼界。
天下上元,花灼之盛,无逾悯休。近年来,邻邦悯休国顶顶流行的,便是无骨花灯。分开来,每个字都识得,合在一处,若无亲睹,无法顾名思义领略它的美。而绻州府作为无骨花灯的唯一产地,成了九洲四海内兴起的旅行之地。
此番大眼界,便是去领略无骨花灯的美。
娘亲竟未阻拦爹爹带我离家去国开眼界,真真稀奇的很。只是唤我上前,摘下随身的玉佩交予我。
“夫人,这…这可是……”爹爹哆嗦着摸摸自己身上的玉佩。
娘亲白了他一眼,笑着对我说:“自古婚姻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期虽年近及笄,我与你爹爹却未将你许嫁他人,只盼得你觅得良人,笄礼待得二十也不迟。”
“玉佩一对,乃是我与你爹爹昔年定情之物。若是你相中了哪位,便可将玉佩赠与他。若是也入了你爹爹的眼,你爹爹自会将他那枚赠与你们做一对。”
手心的玉佩,还留有娘亲的味道。她从不熏香,却喜佩戴香囊。素来由若拙姑姑制好,亲手给娘亲戴上。娘亲也乐得。
我听着好像不大对劲,心一横,问道:“娘亲莫不是悄悄给女儿安排了相亲,可要提前知会声啊。若是丢了脸,娘亲可莫要气哟嘿嘿。”
娘亲深吸一口气,眼神示意爹爹登场。
爹爹几番要问,嗫嚅数次,不敢轻易开口。终于轮到他:“这怎得跟昨夜商量好的台本子不大一样……”
娘亲斜睨一眼,轻飘飘一声“嗯?”爹爹赶紧打住了话头,一本正经对着我。
“乖囡莫要想忒多,爹爹虽只是个无甚权力的儒林郎,积年俸禄就算放在你外祖家的钱庄十年也翻不上一番,阿期就算不嫁,爹爹也是养得起的。我们给你指一门亲事是不难,只是情之一事,须得你自行走一遭呀。”
呔,原来爹爹是给我做护法的。
只是天上人间,哪里寻得第二个宋离。
娘亲看我若有所思,好似开了窍,满意地向爹爹点了点头。
上元日一过,若拙姑姑便回了自家。她自幼与娘亲交好,两人焦不离孟。听酉娘说,自打娘亲生了我,身子却愈发畏寒。姑姑略通医理,时常与大夫们一同看顾娘亲。娘亲嫁进顾家之时,也是姑姑嫁出门之时。可惜也没个一儿半女的,也就把我当作自家闺女了。
若拙姑姑针织女红远胜娘亲,除却娘亲的香囊,系在我左手腕上的丝帕也是出自她的手笔。因着出生时左手腕处带了枚胎记,爹爹娘亲都觉得不甚美观,若拙姑姑提议用丝帕遮住。一遮便是好些年。帕子一角绣着一尾红狐,随着年岁渐长,帕子上的红狐也跟着长大。至我离家前,红狐已占了十分帕子之三。
那胎记,可是个证据。在云宫时,我从未遮盖过腕上的伤疤,只觉得它甚美甚好甚巧妙。奈何凡间不以胎记为美,且我又小又无甚力量,只能随了他们。
因着小艾的缘故,我对狐族还是很有好感的。管她红狐白狐,管她是不是绣在帕子上的,能陪着我的都是好狐狸。
没了帮手的娘亲亲自上阵打理行装,才半个时辰,就理出了一个大箱子。
我悄悄问爹爹,这箱子是哪个来扛?
爹爹揶揄道:“前夜,你娘亲听了我要带你出门,还说放心得很。这一看,明明虚得很哪。”
言罢忙去拦住娘亲,吩咐酉娘她们退下了,“夫人慢些,只我与阿期两人出行,不需要这些个劳什子。多备些银钱便是了。”
娘亲征了征,“哪个与你们做饭?”
“自有酒楼饭食。”
“哪个与你们舂洗?”
“自有馆驿客栈。”爹爹哭笑不得,“夫人怕是糊涂了,为夫有启节在身,通行无碍的。”
娘亲骤然变了脸色,泫然欲泣。
爹爹赶忙拥着娘亲安抚道,“此番不同以往,夫人莫怕。启节只在必要时通关所用,为夫自会护住阿囡的。”
“出亦何所求,入亦何所索。你自有你的道理。我知是管不住。”娘亲示意我到她身边,却欲言又止,只抱着我默默拭泪。
想必那启节是有些来历的,爹爹更是有些来历的。
彼时却不知,我与爹爹走的这一遭,正是命盘谶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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