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血祭 第二十一章 点火

浙沥沥的小雨像牛毛一般，一会儿下一会停，本地特色的天气。

王越洋顶着细雨，打熬着身体。

张明贤和吴中蕃联袂而至，神色激动，

“王贤弟，那竖窑已完工，你得去看看，明义兄也去，快些！”吴中蕃说道，两人牵着王越洋走出大门，张明义已在马车里等着了。

几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来到工地。昌坤茂找来的匠人真不错，加班加点把这口竖窑给建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非常多，基本上都是屯堡的人。

烧制矾土和耐火砖，其实也就是材料的配比和温度的把控，对于经验老到的烧砖匠人，就是一层窗户纸，一点就透，匠人们很快就开始装料。

杀鸡放鞭炮，张明义主持下，一声号令，窑炉开始点火，看着火光慢慢燃起，一种希望在人们心里升起……。

盯着熊熊燃烧的炉火看了一会，王越洋就没了兴趣，打着哈欠钻到马车里补觉去了。

迷迷糊糊醒来时，马车已快到屯堡了，张明义和朱文正坐在马车里小声说话。

见王越洋醒来，张明义说：“小弟醒了？年轻就是好，想睡就能睡着！我和你朱大哥要去看看鸡舍，你去不？”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王越洋揉着眼睛说。

苍蝇有惊人的繁殖力，交配一次，雄蝇的精液可长久贮存于雌蝇的受精囊中，刺激产卵，并持续二至三周使蝇卵不断受精，而不必与另一只雄蝇交配，

这在其它昆虫中是罕见的，这正是苍蝇繁殖力旺盛的重要原因。

产卵盘里密密麻麻许多蝇卵，将蝇卵转移到育蛆盆里，上面撒上养育料，养育料使用鲜鸡粪或猪粪、麸皮、粗糠三种均匀混合配制而成。

只要保持养育料温度稳定，没有积水，半天到一天就可孵化成蛆。

第一批蛆已经培育出来，密密麻麻蠕动着的蛆虫，王越洋仿佛看到一只只烤鸡。

张明义有些不适，大概是密集恐惧症，脸上一抽一抽的，牙槽咬得紧紧的，明显看得见两块咀嚼肌鼓鼓的。

出了养蛆房，张明义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小弟，看来这是成了？”

王越洋歪了歪嘴：“早着嘞，这才走出第一步，朱大哥，趁着张大哥在，你这里有啥问题赶快说说！”

朱文说：“倒是有个问题，晚上让一群妇人在这守着，时间长了恐怕不妥！……”

张明义也觉得似有不妥，王越洋却否定道：“张大哥，朱大哥，这是乱世，乱兵随时会袭来，战时还分啥分男女！屯堡就要有能随时应战的准备，我觉得可以这样，妇人晚间还是值夜，张大哥加派军士巡逻，巡防区域可以大些，不局限于此，现在就要让军士和妇人们有这种意识，将来一旦突发战争，那时妇人再适应怕是晚了点，……嗯，记得有句话叫‘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对对，居安思危，这话出自左丘明的《左传》”朱文说。

张明义点头称是：“小弟想得远！就这样，魁梧，你去传令！”

“张大哥，还得加大玉米种植，把能种的地都种上，战乱很快就会到这里，到时候粮食最重要，那时你有多少粮，就能有多少兵！”

“傻兄弟，咱屯堡在册的只能一千一百二十人，哈哈哈……”张明义觉得好笑，这小兄弟啥都不懂。

王越洋翻了个白眼，不想辩解，这位的思维还真是僵化！要画的图纸还有很多，笔又不好用，没工夫和他掰扯！

钢笔、圆珠笔就甭想了！画图可以用铅笔，做支铅笔应该不难，嗯……回去就做！王越洋暗想着。

找到高木匠，让他找木炭或煤、黏土、滑石粉、松香、蜂蜡、牛胶等物，

将木炭、黏土、滑石粉、松香和蜂蜡等磨成非常细的粉末，牛胶化开熬好，混合均匀后，放入有小眼的模具里，挤压成细条，然后加热烘干，做成笔芯，

两根木条，中间掏一个槽，放入笔芯，两根木条粘在一起，哈哈，濯灵牌铅笔问世！

高木匠脑洞大开，裂嘴笑着露出烂牙说：“如果将木炭换成朱砂，那不就是红色的？如果换成石青，那不是青色的？”

王越洋伸出大拇指，说道：“聪明！赶快去做！做好了少爷有赏！”

夜晚，一盏油灯前，程郎中专心致志读着笔记，王越洋用毛笔歪歪扭扭画着图，程贵燕用蒲扇给俩人扇风、驱赶蚊蝇。

小院的门被推开了，高木匠和郝木匠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十只的铅笔！有几只已经削好，

“二位来了？燕子、倒茶！快来坐、坐！”程郎中热情招呼着，

“好、好，郎中不必管我们，小少爷，你要的铅……笔做好了！”高木匠咧着嘴笑呵呵地说，

王越洋接铅笔，挑只削好的在纸上画了画，又写了几个字，感觉还不错，于是一人递给他们一只说：

“不错不错，这个赏你们，明日找明贤大哥，每人领五斤米！哈哈，”

说完用铅笔画了张图交给二人说：“这是削笔刀，找铁匠打个刀片钉上去！”

就着油灯，二人仔细看了看，同声道：“妙啊！”

王越洋笑笑，又从图纸中挑拣了几张递给他们，鼓风机、推车、吸风机……，解说一番，两人不停点头，带着图纸心情激荡地离开。

有了铅笔，王越洋如虎添翼，字写得又快又漂亮，一旁的程郎中看得咋舌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