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大明需要你 第二十五章：假成亲（求收藏求鲜花）

秦太升看着这个叫自己相公的女人，之前可能多少还对他有想法，现在可是什么都没了，急忙撒开手，碰都不敢碰她。

“又不是大过年的打麻将，怎么叫着相公相公的多不吉利。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女子摇摇头，说道：“我们拜过堂成了亲，已经是夫妻了。”

太升还想说些俏皮话打趣，哪知这女子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说的，一句一个大霹雳。

“姑娘，这样，你先别哭，我先捋捋。”

太升想让她别哭了，但也不敢碰她，敲了敲脑门，但自己的记忆真就到了磕到门柱上就断片了。

“你说我们是夫妻？那我们拜过堂，洞，洞过房了？”

太升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厚着脸皮问了这一句。

那姑娘点了点头，说道：“相公昏睡了一夜，我们是在昨夜拜堂成亲的。”

说罢不经意间，露出了脖子上多处淤青。

“姑娘这你别讹我，”太升说道：“我的身体我清楚，我就是醒着都不能这么厉害，睡着了总不能比醒着还暴力吧。”

那女的还是暗自坐在他床前啜泣，这情景跟朱祐杬死之前那些妃子哭丧的状况颇有几分相似。

“姑娘，我不知道你跟谁成的亲，但肯定不是我，这样，我帮你出去问问，要是找到你相公了，我再带他回来找你。”

说罢他连滚带爬，急忙逃离了现场，不管怎么都好，现在自己这副衣衫不整的德性，那女的又一直哭哭啼啼，要被人撞见了，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他隐约听见那女的在身后叫唤，但也不敢回头，一个劲地往外跑。路上也撞见了几个应该是府里的家丁杂役之类的人，自己低着头遮住脸想避开他们，但那些人又好像真的认识自己，都恭恭敬敬地施礼请安，这让太升更是摸不着头脑，听那女的说，自己只不过晕睡了一夜，怎么好像错过很多事情。

冲撞间，他来到了大宅的围墙前，看这件宅邸的样子，应该是也是大户人家才是，只是比起兴王府就多少差点意思了。

太升手抓着围墙凸起的一块，脚蹬着墙面就想往上爬，可自己那点身手又不比步虚谷，每次都是爬了不到一半就滑了下来。

“姑爷，忙什么呢，嘿嘿，需要我搬把梯子过来吗？”

太升还挂在墙面上，往身后看去，见到一个笑脸可掬的家丁，恭敬地站在自己屁股底下看着自己。

“没忙什么，我就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嘿嘿，那姑爷看完了风景，就跟我来一趟主厅吧，老爷听说您醒了，立马就从衙门赶回来了。”

太升想了想说道：“那你过来扶我一把。”

他正挂着墙面上，再往上爬没力，要往下撤没胆。那家丁于是立马上前，托着太升的屁股，几费周折将他救了下来。

路上问起才知，这家丁名叫吉祥，是这府里的总务管家，算起来跟自己也算是同行了。

“你刚才说老爷是从衙门赶回来？怎么，他还在坐牢啊？”

吉祥眉头一皱，只觉得这人有点口无遮拦，但还是摆出一副亲和模样，说道：“姑爷说笑了，咱家老爷是这扬州府的通判，平日就在衙门处理公务，要不是听见您醒了，他现在估计都在审着案子呢。”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主厅，主厅上坐着一位长须男子，穿着花纹青袍的官服，系着乌角腰带，素银帽配黑靴子，一副官家打扮。

一见到秦太升后，那人当即招呼他坐下，言语举止之间，殷勤得令人有些不自在。

“贤婿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太升差点吐口而出好些了，一想不对，这不就坐实了自己是他女婿吗。于是改口道：“这位大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们应该是认错人了，我昨天才到这扬州府，不是你的女婿。”

那人好像早就知道太升会这么说，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太升接过后看清：这是一张婚书，上面写着自己与一名叫郭萦柔的女子成了亲，不止加盖了官印，连双方的手印脚印都在上面。

太升比照着手印，的确是自己的，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体统，脱下鞋比对脚印，之前的脚因为自己走山路磨出不少伤来，而这个脚印也是如此，不是自己的又会是谁的。要是他们认错人了，那这纸婚书上怎么会有自己的名字跟手脚印。

“贤婿要是忘了，不如回屋休息一番。”

太升摇摇头，自己的记忆没有错乱，但这情形太诡异了，自己莫名其妙醒来就当了别人姑爷，多了个媳妇还多了个老丈人。

“郭大人，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的的确确不是你的女婿，我跟三个同伴是在昨天才进城的，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的文牍关照。”

文牍关照也就是现代所说的护照一类的东西，说到这个时，太升猛地想起，自己的文牍上就有自己的姓名信息，这婚书上自己的名字莫不是这样来的。

果然这位郭大人神情闪烁，说道：“查…查倒是不必查了，贤婿是何时进城的都好，既然婚书上白字黑字都已落实，何不顺其自然？”

太升想：你连这种鬼话都说出来，还不承认是在讹我。不过心里也放宽了一些，自己总算是没有糊里糊涂做出背叛茵茵的事来。

“大人就这么将令千金的终身大事草率了事吗？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你一表人才，就算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我们也……”

太升不耐烦了，这人随便就将女儿嫁人，这么随便不是不负责任就是另有隐情，而且就自己这幅尊容，他都能说出一表人才这种话，太虚伪了，肯定在撒谎，索性跟他阐明说道：“我乃戴罪之身，途经扬州只是受流放充军之刑。”

郭大人听完果然一愣，但还是装出镇定模样说道：“知错能改，也不失为光明磊落的好男儿，只要你日后安守本分，那你以往种种，我们既往不咎。”

这人不只是胡搅蛮缠，而且根本就不认识自己，还把什么贤婿的话挂在嘴边，要自己跟他女儿成亲肯定另有目的。

于是他说道：“郭大人，我劝你还是实话直说，不要再玩什么把戏，太升年纪虽轻，但也不是任人把玩的傀儡，你要是有什么隐情，但说无妨，我要是能帮到大人的，自然是义不容辞。但大人要再有半句惺惺作态之词，我绝不回头，您府里的下人虽多，但最多只能留下我的尸首，留不下我这大活人。”

说罢起身欲走，郭通判急忙上前拉住他。

“贤婿……贤侄，你可千万不能走，小女的终生幸福，全在你一人身上了。”

太升也不是真的想走，自己跟步虚谷他们走散了，自己也没盘缠，现在离开跟出去要饭差不多，于是假意扮作被他劝了回来。

“说吧。”

郭大人没想到这个小孩怎么难对付，还想着找些借口搪塞他，但又想起他说过的，再有半句假话就直接走人，只好照实说道：“贤侄是从哪里过来的？”

“是从湖广安陆州，辗转数日，昨日到的扬州府。”

说是数日，其实应该是数月才对，只是这耗费的时间都是因为黄涯跟米长生两个故意拖延的，于是他便不说了。

“从湖广过来，路上可有见到一些逃难的人。”

太升说道：“大人说的是因宁王之乱流离失所的人吗？唉，江西战祸，累及百姓，也不知道要到何时才会有太平日子过。”

“宁王叛军已被剿灭了。”

太升一惊，他早知道宁王会在一两个月间被镇压，但自己被流放充军，不知时日，没想到自己已经在路上耽误了这么多天。

“叛军已败，那大人又为何…”

郭大人摇了摇头，愁眉不展：“叛军是已溃败，但又生出了更大的麻烦来。”

“陛下听说宁王造反，便下令要御驾亲征，皇上要是出了事，那谁又担当得起，百官正头痛不已，谁想才走了半路就传出叛军已被巡抚王阳明镇压，大家正欢天喜地，以为不用陪皇上亲征了，可是皇上是铁了心要出去玩，谁也拦不住，就算是把宁王放出去让他再抓一回他都高兴，唉。”

说到最后，这位郭大人捂着脑袋瘫坐了下去。

郭大人虽然被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大致的情况太升也了解了，正德皇帝朱厚照本来喜欢胡闹，他以前就偷偷溜到关外带兵打仗的‘光辉历史’，还取名朱寿，自封镇国大将军，君不君臣不臣。听说宁王造反之后他更是欢喜得不得了，不顾群臣反对就要亲征，但亲征大军刚出发没多久就听说巡抚王阳明已经平定了叛乱，但即使这样朱厚照还是决定要继续行军，哪怕是把宁王再放出来让他重新抓一次都乐意。

只是这些，跟扬州府的种种又有什么关系。

郭大人揉了揉脑袋之后，心情平复了一些，说道：“宁王作乱的事解决之后，皇上就更是没有顾虑，索性带着大军四处游玩，就在前几日，听闻大军即将抵达扬州府，扬州府百姓人人自危，这时又不知哪传来的风声，说皇上听闻扬州多美女，打算在此处选秀女，凡是未婚嫁的女子，一律要入皇上行宫服侍。”

“于是，扬州府内没有婚嫁的女子，就纷纷随便找个男的成了亲再说，避免被选上。”

郭大人不好意思地笑着：“也不是随便找个男的。”

这下太升明白了，朱厚照这个荒唐皇帝，眼见不用去镇压叛军了，穷极无聊，就带着数万大军四处游玩，走到哪祸害到哪，扬州府的人听说他要来选秀女，吓得那些家里有女儿还没嫁的，赶紧找个男的嫁了出去，几天过去，扬州府的结婚率应该抵得了一年的成绩。所以才会在他们刚进城的时候见到这种当街抢男人的‘惨剧’。

这就便宜了扬州府那群老光棍了，估计手快的还能找到一两个称头的男人，手慢的就只能蹲到一些歪瓜裂枣了。照理说这郭通判不是挑三拣四就是反应太慢，等到扬州府的男人都被分得差不多了，他才慌不择路饥不择食，找上了他们这群刚入城还不知道底细的人。那纸婚书，也多半是他以通判的职务之便找衙门同僚办妥的，至于自己是被郭府的下人抢来，还是被‘人贩子’抢了之后卖到这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郭大人是想我怎么帮你呢？”

“只要贤侄愿意在我郭府逗留几日，待风声过去，皇上离开了扬州府，再跟小女解除婚约，那我真是感激不尽。”

哦豁，先前还联合自己的女儿，做了一些假吻痕来骗自己，现在被自己看穿才总算说实话，原来是想借自己过关，等到正德皇帝走了之后，再把自己‘休’了，这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啊。

“我知道原是为难，还请秦贤侄可怜我女儿只有十八岁，帮我一把。”

秦太升听他说得好像要跪下一样，正要过去扶他起来，哪知道他只是做了做样子，压根就没有要跪下的打算。

郭通判从怀里摸出几锭银子，说道：“若是贤侄愿意助我渡过难关，这些银两就当作是贤侄在我府中盘桓这几日的开销，另外，”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在官场之中，也算识得一些达官贵人，不知贤侄是要去何处，我倒是可以写一份荐书，到时各地官员都会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方便行事。”

这人真是官场做派，虚伪得可以，先是卖人情，又是说利益。不过看他那几锭银子，出手还没有肖百利阔绰呢，但现在这种环境，这种伪君子真小人，自己是得罪不起的。

于是他索性扮作贪财模样，其实也算是本色出演。将婚书与银两揣入怀里，笑眯眯地跪倒在郭通判面前，朗声说道：“那小婿就谢过岳丈大人了。”

这句岳丈大人听得郭通判寒毛直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抖动起来，自己还以为找了一个小孩子容易打发，谁知竟然是个充军的要犯，长得也有几分蛮夷的模样，看着就不讨喜，现在听他叫自己，差点忍不住想动手打他。早知道能给钱了事，自己就不用费这么多功夫做这一出戏了，累得自己在衙门审案审到一半草草将犯人还押大牢，赶了回来。

“不必客气。”郭通判皮笑肉不笑说道：“那你还是回房去吧，要是被人见到在外面逛，到底是不好。”

太升一愣，“不是要我回婚房吧，但是令千金……”

“我也是没办法，扬州府突然多了这么多新婚女子，就怕锦衣卫生疑混进来查证，他们神通广大，还是小心一点。”随后咬牙切齿说道：“辛苦贤婿了。”

太升心想：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说罢郭通判就要让下人将他带回去。

太升突然想起步虚谷等人，说道：“且慢，岳丈大人，我还有几个一起来的朋友，现在也在扬州府失散了，我想出去找寻一下他们的下落。”

虽知道是有外人在这，不得不作伪叫他岳丈，但郭通判脸色还是极不好看，他说道：“这个容易，你将你那几个朋友的长相告诉吉祥，我让吉祥找人绘制成画之后再在街市告示，底下留下几句话，让他们上这找你不就可以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出门，太升也只能作罢，便将三人的穿着打扮说给吉祥知道。郭通判则急着赶回衙门处理公务，二人扮作父慈子孝的模样依依作别。

回到婚房之后，太升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处，郭萦柔还穿着新娘子的服饰坐在床边，两人彼此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只盼着时间快过去。

门外来往着几个下人，他们扮作劳务，但眼睛不时往房间望，看来也是郭通判吩咐来监视的。

“你不过来坐吗？”

“不了不了，敌人太狡猾，我军意志又不太坚定，万一打起来，容易城池失守晚节不保，还是不了。”

太升的脸几乎都在贴着门框了，这位郭小姐穿着霞帔，脸上涂的胭脂显得她特别白嫩，只是隔着这么远，他都感觉满室生香，充斥着她身体的香气，要是自己再靠近一些，自己的定力有多薄弱自己清楚，还是别多生事端为妙。

郭萦柔倒听不大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看他远远地躲着自己，也是有些好笑，说道：“辛苦先生为我掩护，先生既不愿坐过来，桌上还有些饭菜，先生可吃些罢。”

太升折腾了一天，肚子也有些饿，也就不客气从桌上抱走几盘肉跟一只鸡，蹲在门口大快朵颐。

郭萦柔见他先前说话又像是语带机锋，现在举手投足又透露着一股孩童气质，看着也是有趣，自己昨夜假拜堂，折腾了一宿也有些疲倦，就靠在床边合上了眼。

太升刚将一只烧鸡吃干净，还想问问郭萦柔其他事，却见到她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这种三步不出闺门的大小姐，他父亲只是逼她撒谎骗说跟自己成了亲，就急得她一直掉眼泪，现在倒好，真不把自己当坏人，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这个女人跟筱云年纪差不多，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

她睡着之后，太升看她肤如凝脂，微张的嘴唇轻轻呵着兰香一般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捉弄她。只见她梦中呓语呢喃，发丝粘在脸颊，更是让人心猿意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