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大明需要你 第二十四章：强抢民男？（求收藏求鲜花）

要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连着的几天，太升越来越觉得，王阳明说的是对的，他们是在路上杀了自己。

就在衙役酒醒过后，他们三人就开始重新上路，但行进得很慢，说是因为王爷的面子给他的特别优待。

不过在他看来，反而有点像是这两人不愿离开湖广太远，免得处理掉他之后还要走大半段路会安陆州，所以一直在兜圈，又找了个躲避叛军的借口，绕道去苏杭。拖着将近个把月，三人才刚要进入苏杭境内。

这一路上，太升的枷都没有借过，就连睡觉的时候，也只能坐着靠墙边睡，时间一长了，那两个衙役也不用再装客气了，索性将身上的包袱都交给了他去背负，这走了一个月后，太升那双鞋早就已经磨得不成样子了。

黄涯跟米长生二人，只要一停下脚来，就想找酒喝，太升身上带的那点银两，一大半给了路上的流民，剩下的那点，也早在半道上就给他们喝光了。

“秦总管，这都走了老半天了，咱们找处酒家歇歇脚可好。”米长生问道。

太升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自己苦于囊中羞涩，说道：“歇脚倒好，只是我身上盘缠都已用尽，就是想买杯酒喝的钱都没有。”

两个衙役听他没钱了，脸上不悦，黄涯凑过来说道：“你不是还有只簪子吗？就是典当了它，也能换不少酒钱。”

“簪子不行！”太升一路都极顺从这两个狐假虎威的人，现在突然断言拒绝，连那两人也有些吃惊。

“不当就不当，原是怕你累死，好像咱哥俩要占你便宜一样。”黄涯不满说道。

“说这么多干嘛，继续上路！”

米长生骂骂咧咧了一路，太升只能假装没听见。这一路上，他已经听从王阳明的指示，吃饭都是等他们吃过之后才敢吃，就是坐船也与船家渔夫的人挨坐在一块，让他们下不了手。

只是自己处处小心，但人无杀虎心虎有害人意，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又怎能对付得了两个衙役。

想想当初还不如厚着脸皮跟那位王大叔走了好点，保住性命比什么都强，再偷偷溜回安陆州，带上茵茵一块走，现在说不定有多逍遥自在。

这几天里两个衙役已经对他直呼其名，‘总管’两个字早就省去了，就连对着他这个穷鬼吃饭睡觉都不高兴，动辄就要对他打骂一番。现在已是入夜，两人自己回房睡觉，倒是把他锁在了驿站的马厩中，跟那些畜生过夜。

太升正想着该如何应对眼前困局，驿站后院中，脚步声逐渐往马厩处传来，太升靠在一旁假装睡着，依稀中看清了那人的脸。

第二日又是赶了一天的路，米长生沿路上抱怨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一桩破事，说话间对着太升又是举手便打，太升咬着牙关一言不发，等到那夜到驿站时，他的脚已经沾满了泥土跟血污，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这时黄涯笑眯眯地打来了一盆水，说道：“秦太升，今天走累了吧，来，我打了水，你泡过脚就去歇息，明天好赶路。”

太升脑海中立马想起水浒传里的情节，豹子头林冲犯了事之后被判流放，路上的衙役也是像害他，但他们见不是林冲的对手，就想了一记，先是把开水把他的脚烫伤了，再逼着他走了几天路，让他是又病又累，这才想到要下手害他。

可见衙役这一招传统艺能，是从古至今传下来的‘优良传统’了。

想到这里太升不禁打了一阵哆嗦，说道：“不劳官爷了，小的是要犯也是粗人，不惯泡脚，官爷请自便。”

黄涯见他不上套，将一盆子开水泼到地上，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太升对他的叫骂全当做没听见，心中想着，既然这两人连这招都用上了，那看来这几天他们就会对自己动手了。

但其实又哪里需要什么热水烫脚，戴着手铐脚镣，又背着这么一副枷，现在穿着的鞋又等同赤脚，不过几天下来，太升就已被磨得不成人形，但稍走慢几步，就免不得一顿打骂，只得咬牙捱多几里路。

“过了这座山，就到了苏杭了。”

太升心中隐隐感觉不妙，说道：“两位官爷，不如还是绕着山走吧，这正值酷暑天气，山上万一再有什么恶虎猛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米长生一鞭打在他身上说道：“谁要你多嘴，路上已耽误了多少时辰，延误了交人期限，你担当得起吗！”

太升心中暗骂，这路上还不是你们这对孙子延误的。但也无奈只得陪他们走了这条山路，自己本来就不堪重负，只是爬了半座山，已经喘得快背过气了。

正值艳阳，三人走到一大树底下歇脚，黄涯拿出干粮与米长生分食，太升也是一天没吃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咚作响了。

“秦太升，你可要吃吗？”

太升正等着他这句话，立即点了点头。

“米大哥，不如我们取了他的枷，分些东西给他吃点吧。他那样子，我看着都难受。”

米长生点了点头：“嗯，但此处荒山野岭，他要是吃饱了有力气给跑了，我们又得上哪追他去。”

“那不如将他绑在树上，等他吃好之后，我们再解开他。”

这两人一唱一和，不知道排练了多久，看两人这对答的默契，也不像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了。

“喂，秦太升，我们米大哥倒是愿意赏你一些吃的，只是怕这里荒郊野外的，万一你给跑了怎么办，这样吧，我们帮你把这枷取了，你要是愿意给绑在树上，我们就分你一些干粮，怎样？”

黄涯晃悠着面前的几块干粮，太升扮作饿得厉害，一个劲地点头同意。

解下了沉重的枷之后，黄涯拿过麻绳将他紧紧地绑在一棵大树边上，往他嘴里堵上一块干粮。

对付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都这么小心，黄涯跟米长生干这种勾当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只是不知道这条麻绳，已经染上了多少人的无辜鲜血了。

绑好之后，米长生跟黄涯的脸上果然都露出了放心的笑容，说道：“秦太升，不是我们兄弟二人要害你，要怪只能怪你得罪了你惹不起的人，到了阴曹地府，你可别怨恨我们！”

太升嘴里的干粮掉到地上，“求二位官爷可怜，莫要让我做个糊里糊涂的冤死鬼，到底是谁要害我，求二位官爷告知。”

二人想了一阵，说道：“死到临头了，知道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说着两人都拔出刀来，就要往太升头上招呼。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山林之中突然传出一声虎啸，雷霆怒吼之声，吓得两个心怀不轨的衙役差点把手里的刀都丢了。

“我不是警告过两位官爷的吗？”太升笑着说道，这时两个衙役才发现，这人跟以前被自己害死的人不一样，脸上从容淡定，毫无惧色。

“山林之中又恶虎猛兽，要是伤着二位官爷了，那可真是多有得罪。”

话音刚落，黄涯只觉一股劲风携带着一个身影撞了过来，可是来得太快，自己都没见到来者是人是虎就被撞到了半空之中。

米长生更是奇怪，刚见到黄涯的身子飘了起来，紧跟着自己的腰带一紧，像是被人提了起来，还没看清是谁动的手，自己已经被挂到了半天高的树杈上去。

那人奔至秦太升身边，捡起地上的官刀，割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虚谷，这回幸亏有你。”

出手的人正是受过秦太升一饭之恩的步虚谷，自从秦太升三人离开后，他就一直尾随着他们后边，这几日他见那两个衙役鬼鬼祟祟的好像在密谋什么，探听之后才发现是要对秦太升下手，于是他趁秦太升一人被锁在马厩时，想要将他救走。太升自从知道了那两人要对自己下手后，正愁没个帮手，于是嘱咐步虚谷跟在三人后边，伺机而动。

步虚谷靠在树后，冷眼看着那一个倒在地上，一个挂在树上的官差说道：“先生，需要我结果了他们吗？”

秦太升摇了摇手，他想到步虚谷身手不错，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了得，只在一瞬间，就将两人制住，当然，也得幸亏这两人都是草包。

太升蹲到地上看着黄涯，他被步虚谷撞了一下，现在还一直在地上呻吟不止。

“告诉我，是谁要买凶杀我。”

自己让步虚谷陪着自己演这场戏，就是为了查清楚真相。

见黄涯嘴里咿呀地喊着，但还是不说话，步虚谷赶将过来，一把将他提起，太升听到黄涯身上噼啪作响，骨头都好像断了几根。

“先生问你话呢，还不如实招来。”

“是，是兴王府的人。”

太升心想果然没错，问道：“是兴王府的哪一个？”

“是袁大人的吩咐，小的，不敢不照办，求大侠饶命，求秦总管饶命。”

是袁宗皋？太升心想，不是朱厚熜是袁宗皋，是了，朱厚熜跟自己毕竟多少还有些情谊，可能真的不是他做的，但袁宗皋对自己动手，又是否得到了朱厚熜的同意，这点就又是未知之数了。

但既然不是朱厚熜对自己起了杀心，事情就还没到绝望的地步，那自己原本想要逃跑的方案，可能又要作废了。

“虚谷，你把他放下来。”

太升指着挂在树上的米长生，他在天上挂了老半天，早就被吓得面无人色。

“先生以后是想去哪呢？”

“我还是到流放的地方，到锦州。”

步虚谷说道：“有人要害你啊，先生还要到那里去吗？不如先生跟我一起走吧，附近有几处山寨，正需要先生这样的人物，就算先生不愿与山贼与伍，我们也可以另寻一处清净的所在。”

“不必说了，把他放下来吧。”

步虚谷只好将吓得快晕过去的米长生放了下来。

“两位官差大人，正如你们所言，我们已经耽误了许多日子了，还是快点上路吧。”

这回不止是步虚谷，连两个衙役都吃了一惊。

“先生还要跟这两个想要杀你的人上路吗？路上要是再……”

“你放心，他们就是再想杀我，也是不能够了。”太升看着二人，一个好像中了化骨绵掌一样只会倒在地上惨叫，一个半天了还没回过魂了，治好了估计都得落下个惧高症的病根。

“虚谷你是个好人，我对你的些许恩情，刚刚你已经还我了，你不用再保护我了。”太升看着两个刚恢复过来一些的衙役说道：“两位大人，上路吧。”

步虚谷一言不发，这时黄涯又拿来那副枷想给太升套上，被步虚谷一脚踢开。

“该死的混账，还敢拿这东西过来，我要是见到这副东西，就把他塞进你的脑袋里。”

吓得黄涯一阵哆嗦，丢下那副枷就跑到秦太升身后。

待那三人下山后，步虚谷亦跟在他们身后，沿途只要那些衙役对秦太升稍有不敬，就免不了吃几下他的拳脚。

“虚谷，我不是叫你……”

“我知道，先生既然说你我恩情已了，那我要到哪去，也是我的自由，现在只是恰好我也要到锦州一趟而已。”

太升除了感激之外，也说不了其他的什么，没想到自己做了一回好事，倒多了一个为自己卖命的朋友。

四人到了苏杭境内，太升的手铐脚镣，因为步虚谷的原因都让摘了去，难得身上轻松了些，正想逛逛，却见不到想象中繁华的模样，街上的房屋店铺，园林建筑的确有些雅致，但街上却见不到什么人，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里才是刚发生了叛乱。

四人隐约感觉不对，这时就听到街巷之中，传来了万马奔腾的声音，步虚谷抓起秦太升，掩护在自己身后。

“先生，待会你记得紧跟着我。”

就在众人的紧张情绪中，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突然涌出了大量的百姓，这些百姓大多都穿着一色的家丁或者奴仆服装，见到四人之后，眼睛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老虎一样，跑着爬着冲了过来。

“男人啊，快抢啊！”

啥？抢男人？

四人就是这么一愣的功夫，就被冲散在了人群之中，步虚谷原先还护着秦太升，但眼前的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自己也不敢下重手，何况这么多人围了上来，就是自己也分身乏术。

不消片刻，四人就都冲散在了人群之中，熙熙攘攘之间，四人被人群扯来扯去，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妈用的重手，一巴掌呼在自己脸上，自己的小身板随即嗑到了门柱上，随即晕了过去。

……

太升迷蒙着眼醒来，自己脸上跟后脑勺还疼得厉害，好像是喝醉酒在跟人打了一架的感觉。

他爬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大床上，床上铺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绸缎，他在兴王府当过一段时间总管，现在关于物件的贵贱，多少都有一些了解，这房内的摆设看着就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东西，只是，

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虚谷他们又到哪去了？

正疑惑时，却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太升急忙躺回床上装睡。

这时一个女子推了们进来，太升眯着眼，只见那女子的裙摆，穿着像是极为隆重。

那女子在门口来回踱步，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到床边，太升吓得急忙闭上双眼。

他闻见了一股兰花的清香气扑面而来，时重时轻，似有似无的清香骚扰着自己的鼻子，弄得自己鼻痒痒的。

紧接着胸口有了一些触感，像是有人在给自己解开衣服，太升悄悄将眼睛张开一条缝，见到一双纤手正在自己身上摸索，已经解下了自己的外衣。乖乖不得了！自己本来就是穿越来的人，不习惯跟古人一样穿那么多件，再让那女子脱下去，自己就要‘现原形’了。

太升立马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抓住这女子的手，却见这是一个十多二十岁的姑娘，穿着凤冠霞帔，手上也涂着蔻丹，原应是喜庆的模样，但她脸上却还戴着泪痕，这让她本来就娇嫩欲滴的脸上，增添了一抹我见犹怜的气质。

太升看她这样子，应该是刚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古代盲婚哑嫁，这种事情也算常见。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恭喜她还是安慰她。

半天憋出来一句：“你是哪位？”

那女子还是止不住的落泪，咬着红唇轻声喊了一句。

“相公。”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