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伯慌忙跪倒,恭恭敬敬地行稽首礼。
“贱民岐伯拜见行伯君!求行伯君救救我吧!”
行伯正神情恍惚,见岐伯给自己行礼,一愣,说:“救你?不是救你姑姑吗?”
“姑姑是神人,别人吃不了她的。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一定是她的阿弟还没到。可姑姑不来,我就要被吃掉了。”岐伯说。
“有人吃你?”行伯吃惊地问。
“启禀行伯君,我被吃掉,是神鸦的旨意。但我死了,阿母就活不成了。所以姑姑答应救我。”岐伯说。
“你姑姑怎么救你?”无色问。
岐伯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姑姑答应帮我化解劫难的。”
“放心吧,你姑姑不在,我也能救你。起来吧,到你家去!”
行伯想起与天吴初见无色时的情景,便学着他的样子,对岐伯说。
“行伯君真的答应救我吗?”岐伯两眼望着行伯问。
“行伯君是不会骗人的。”风后笑着说。
岐伯这才高兴地站起来,在前领路,向城里走去。
过了桥,走进浮城。行伯发现浮城的街道蜿蜒如蛇,头南尾东。街道两旁,帝休树树枝交错,绿叶如掌。房屋也是用粘土夯成,皆坐北向南,整齐地排列在街道两旁。房屋又窄又矮,屋顶长满了五条草:园叶无茎,层层叠叠。红色的花朵在叶尖盛开,甚是艳丽。岐伯的家在城的西端,进城不久就到了。
“阿母!阿母!我有救了!”
岐伯高兴地喊着,向屋里跑去。这时有一女子面色焦黄、扶着门框探头出来,向外张望。行伯走进屋来。
“这位是行伯君。”无色对女子说。
女子慌忙跪倒,行稽首礼:“贱民弄影给行伯君行礼。”弄影一边行礼,浑身不住地哆嗦。
行伯“嗯”了一声。见屋内除一土炕外,就是在屋子的中央有一樽黑乎乎的方鼎,鼎下余燃未尽。
无色见弄影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不止,便扶她起来。
“她病了吗?”行伯问。
无色摇摇头,说:“不是。是身体虚弱所至,吃点食物就好了。”
风后让行伯到炕上坐下,自己和力牧站在他的旁边。
“阿母,行伯君答应救我了!”岐伯高兴地说。
弄影又要给行伯行礼,被无色拦住。
“有你姑姑的消息吗?”弄影问岐伯。
岐伯失望地摇摇头。弄影眼泪“叭嗒叭嗒”地落下来。
“刚才岐伯说他的姑姑是子灵,莫非是青丘山青碧国国君子灵?”风后问弄影。
弄影望着风后,点点头。
“阿母,行伯君就是从映红谷来的,可没见到姑姑。”岐伯接口说。
“子灵国君,如何成为岐伯的姑姑?”风后问。
“两年前,岐伯的阿父在泺河捕鱼,被水蛇咬死了。我悲痛欲绝,便想投河自尽。正巧子灵姐从这里路过,将我救下。她听了我的哭诉,说后年岐伯有一劫,非常危险。若无贵人相助,恐怕很难躲过去。我一听岐伯有难,顾不得伤心,忙央求她救岐伯。她显得非常为难,说:并非我不想救岐伯,而是我要去映红谷接阿弟。阿弟被仇人追杀,凶险万分。万一有什么闪失,对不住死去的阿父阿母。我一听她如此说,更是感到生不如死,便又要投河自尽。又被她拦住,说:你先别急着自尽。即使你死了,我也不一定能救岐伯。好在还有两年的时间,咱们慢慢想法,帮岐伯化解这场劫难。于是她便在我家安住下来。她让我称呼她子灵姐,让岐伯称呼她姑姑。在我家住了一月有余,她便要告辞。临走时她让我放心,她接到阿弟后马上会回来。谁知她这一走就再无信息。果然不出她所料,今年三月初三的西王母日,神鸦制签,岐伯被选中了……难道岐伯真的逃不过这场劫难吗?”说着,弄影轻轻啜泣起来。
“莫非她去接你?”风后望着行伯问。
“这些日子来,我一直没有等到她。”行伯说。
“莫非那天你们,就是等子灵国君?”风后问。
行伯无色点点头。
“夫人,放心吧。行伯君就是子灵的阿弟,也是朝阳谷天吴大君的义弟,本领深不可测。他说能救岐伯,就一定能救岐伯!”无色说。
弄影听了,不顾无色的阻拦,又拉着岐伯给行伯磕头行礼,感谢行伯的救命之恩。
“岐伯真的不死了?”一个女童的声音传来。行伯顺眼望去,见一张稚嫩的脸趴在门口,问。
“糜夷,这是行伯君,他要救我呢!”岐伯过来,对女童说。
糜夷走进屋来,向行伯行稽首礼,说:“贱民糜夷给行伯君行礼!感谢行伯君搭救岐伯!”
行伯见糜夷如此懂事,不由咯咯地笑了起来。
“岐伯有救了!”
“岐伯有救了!”
屋外一阵唧唧喳喳的声音传来。行伯走到门口:原来不知何时,屋外已站满了人。听说行伯要救岐伯,人人脸上喜形于色。
力牧、风后陪行伯走出屋来。众人齐刷刷跪倒行稽首礼。
“贱民给行伯君行礼!”
行伯“嗯”了一声,让他们起来。可众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行伯君来自未来世界,规矩和咱们不一样。他让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吧!再不起来,就是抗命了。”风后说。
众人这才有些疑惑地慢慢站起来。
“枰来了!”“枰来了!”……
一个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行伯纳闷,枰是什么东西?正疑惑间,四个年轻人抬着一个又拙又重、黑糊糊的方形物件走来。行伯见了,心里不由纳闷:这东西我记得叫座椅,他们怎么叫枰呢?不由眉头紧皱。
众人见行伯脸色不悦,慌忙跪倒,惊恐地望着行伯,不明白他为何不悦,一付忐忑不安的样子。
“他叫简生,他叫若罔,他叫达如,他叫狄秀,行伯君有什么怀疑吗?”岐伯望着行伯,不解地问。
“他是我的阿父。”糜夷指着若罔说。
“在行伯君面前,莫乱说话!”若罔呵斥着糜夷。
行伯咯咯地笑起来,说:“在有穷国,装酒的东西才叫瓶;这种东西叫座椅。”
众人似是而非地点点头。风后令众人起来。无色用手轻轻地拉拉行伯,示意他到椅子上坐下。行伯见众人也是一副期盼的目光,便到椅子上坐下。众人这才脸上露出笑容。就在这时,承筐、公复、尤媖等人簇拥着一位老人走来。老人清瘦,穿一件灰色的、洁净的长袍,手拄一根用树枝做成的拐杖,头发、胡子皆白。来到行伯面前,跪倒行稽首礼。
“贱民亶伯给行伯君行礼!欢迎行伯君光临浮城。”
“亶伯是我们浮城的执事。”站在行伯身后的岐伯介绍说。
行伯也不知道执事是多大的官,便让亶伯起来。早有人搬来一树墩,亶伯坐在行伯对面。其他人围着两人齐刷刷地跪着。行伯瞥了一眼,心里只觉好笑。
“听孩子们说行伯君要救岐伯,是吗?”亶伯问。
“是的。”行伯点点头。
“行伯君有仁慈之心,实在是我们贱民的福气。可神鸦制签是太谷国君留下来的规矩,是西王母的旨意,怎能随意更改呢?”亶伯一边叹气,一边说。
“神鸦制签?什么意思?”行伯问。
“此事说来话长。按照人皇的规定,贱民是不能到罡城的;除非国君特意召见。在浮城,仅剩我去堽城看过神鸦制签。待会我慢慢讲给行伯君听,也让全城的人都过来,一起听听。”亶伯说。
一会又有一群人来。有抱着木柴的,有提着鱼的。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同弄影来到屋里,将鼎下的木柴吹着,开始煮鱼。几个老年人将木柴堆成一堆。弄影从屋里拿出一燃烧的木棒,将柴引燃。木柴燃烧起来,照亮了渐渐暗淡下来的夜空。男女老少陆陆续续往弄影家汇聚,来到后恭敬地跪在地上。不一会,弄影用一陶碗端一碗鱼汤出来。行伯喝了一口,又淡又腥。他让无色往鼎里加些盐。力牧、行伯都喜欢吃盐,娇娥便让力牧捎带了一些。加上盐后,无色重盛一碗给行伯,行伯才满意。无色让众人尝。众人诚惶诚恐地一尝,味道果然不同,内心叹道:原来贵族是这样生活的!几个有年纪的人在火堆上烤起鱼来。烤熟后让行伯尝。行伯尝了一口,便说好吃。众人开心地笑了。亶伯一边欣赏着行伯吃鱼,一边给大伙讲起了神鸦制签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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