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维看着你 第四章 骗局

远行的客车上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哗哗的响声，压制住了车厢里细碎的谈话声。李宁用头抵住密封的车窗，插上耳机斜靠在座椅上。远去的客车给人带来莫名的安宁感。好像那个小城里发生的一切有关李宁的事情正在远去，变得渺小，牵挂感也随之减弱。

李宁正在享受这片刻的感官带来的假象。尽管如此李宁心里仍然泛起一丝安宁甚至带有一丝微弱的幸福感。他喜欢这种隐藏，甚至消失在人群中的感觉。

窗外的阳光透过乌云稀疏的部分洒下一片扇形的光亮。雾蒙蒙的视线很近，只能看到窗外闪过的庄稼以及对面车道呼啸而过的车辆。而安静下的李宁思绪开始蔓延。这种状态并不是思考问题的状态而是对自己精神和思绪的放逐。让自己的思绪自由的触摸记忆和情感。心里所惦念的仍然是一个人和那些事。

少年时的李宁一直所抵触的就是教育这件事情。他十分厌恶那些圈子狭隘，知识浅薄的教师对自己的说教。他们经常会说，不学习你将来有什么出息啦，又或者会说，你父母辛苦让你读书你怎么不知道感恩啦云云。少年李宁虽然说不出什么理由，但是他就是反对给思考和学习这件事情上附加任何外在理由。他一直觉得他如果拿起书本，那一定是他好奇某件事情，希望得到别人的答案。如此而已。这件事情对于李宁而言好像是胎带的，他一直这么认为。并不屑与人交流。而为了不伤害其他人，他一直在课堂上遵守纪律并且抽离自己。就像现在这种状态。理所当然的他和很多叛逆的同龄人成为了朋友。这让他的少年时代依然可以有声有色。

当然了他还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他说不清楚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的人。甚至对于性别他也觉得可能是个女孩。这名叫梅的人，应该是李宁真正意义上的老师。少年李宁对梅充满了向往和期待，并且给他身上添加上了他所认为的一切美好品质。李宁觉得梅就是那样美好的人啊。李宁觉得自己有理由成为梅的终身伴侣。甚至他不敢想象梅是如何从自己生活中消失的。随着梅的消失和时间的累积。他的叛逆受到了无止境的制裁。这世界好像对李宁说制裁和叛逆如影随形，你不舍弃你的坚硬和固执，我不收回我的制裁。而这制裁一半来自于他人，一半来自于自己。

好像只是瞬间而已李宁已经是而立之年。往日的所有事情已经逐渐远去。每每想起这些李宁总是下意识的漏出一个轻蔑的微笑。这表情不易察觉，甚至能够被李宁简化成一个嘴角微微上扬的举动。

李宁从高校大门前穿入，人群熙熙攘攘与李宁擦肩而过。活跃而激动的学生吵吵闹闹。让李宁心生烦躁，脚步加快只想尽快抵达。在约定的地点被人指引进入一间普通的教学楼。直下负一层。按照路标指引进入一条倾斜向下的原形管状隧道，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型排水管道，只是干燥的出奇，并且在顶部间距整齐的装着方形的吸顶灯。光线投影在圆形的管壁上造成规整的明暗错落。使人产生一种粗细不一的错觉。像是某种巨型动物的肠道。只是这里干燥明亮清爽不觉得有半点阴森，空气中未干的水泥气味提醒着李宁这里的某些东西是新建的。

此时的李宁莫名觉得有一丝不安，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隐隐觉得眼前的景象有点不真实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很快被打消了。到达管道的底部。对面整洁的楼道两边放着长椅。跟医院格局很像。长椅上坐满了应试者。李宁去下耳机收入背包。人群把目光聚集过来，短暂的安静之后又回复了乱哄哄的谈话。这些人看起来大多是刚毕业的学生或者是一些臂膀上漏出纹身的失足者，还有一些看起来穿着简朴的乡下面孔。在李宁看来排队卖器官的场景应该也是如此。李宁在长椅中找了一个位置然后卸下背包抱在怀里坐了下来。目光不与他们交汇。他只想尽快开始，尽快结束。

忽然李宁看到远端楼梯间走过一个人影身形消瘦，带一顶黑色贝雷毡帽鬓角漏出利落的短发，长长的衣襟盖住大腿漏出紧致的黑色小腿。和一双大的夸张的靴子。她看向李宁漏出漏出一个皎洁的微笑然后随即快速消失在楼梯拐角。李宁攒住一口气准备呼喊，然后定了一下便松懈了。嘴里轻轻念到，梅。

楼道里响起三声清脆的掌声。一个女学生模样的白衣女子。说道，大家都到齐了。现在开始念名字念到名字的依次进入自己的实验室。李宁听得清楚，却安稳的坐着不动声色。李宁，女子清楚的叫到。李宁有些恍惚，那女子继续喊道，李宁1号实验室。李宁1号实验室。接着李宁快速起身摆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进入了那扇就在座位旁边的门。顺利的出奇李宁心想。李宁用力拉开那扇有弹性的门之后里面是淋风消毒室。李宁很配合的站在风下张开双手正反各转了一圈，就进入第二道门。

进门之后李宁心里一惊，这哪里是实验室。分明就是警察局的审讯室啊。

对角两个监控，不大的房间中间是一张可以坐4个人的不锈钢桌面，棱角分明。旁边一个包了黑色皮革的窄床也是不锈钢的。墙面上左右各一面黑色的镜面玻璃。李宁知道这是单透玻璃。只能外面看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除此之外房间空无一物。

李宁不由的紧张起来。那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而且此刻几乎是坚信不疑的。但是李宁更清楚的是若真是骗局。此刻也由不得自己了。只能强装镇定的等待下一步。他顺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手指在不锈钢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心里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不会是非法实验吧。不可能呀，毕竟是大学里面啊。可是这房间配置，又能是什么实验呢。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头顶稀疏的青年人。穿着一件看起来图案有点幼稚的印花t恤。和一条宽松的旧牛仔裤，安踏的运动鞋。表情自然。

李宁是吧？一边说着一边不慌不忙的坐到李宁的对面，放下了一个薄薄的劣质公文夹。

恩，是我没错，李宁回答到。此刻李宁表面镇定心里依旧紧张，不等男子接着往下说。李宁却想掌握主动了。这是什么面试啊，直接就来这样的房间搞得我心里有点紧张啊。李宁面带笑容，发起质问。心里却期待极了对面这个和蔼的男子尽快给自己交个底。

这没事，他们装修搞成这个样子可能是为了其他实验准备的。这实验室是我们借的。这就是一般的器械测试。李宁听到器械马上打断问道，什么器械？就是一种小型脑电波测试仪。原来那种侧脑电波的不是特大那种吗。男子一边回答一边用双手做出一个大的手势。我们团队开发了一种小型便携的。可以直接跟家用pc连接，甚至可以用app跟手机直接连接。申请了专利，离投产就差一个临床实验报告的。这才委托人家医学院做监督。我们来测试。谁让人家是权威机构呢。男子一边回答一边漏出一点无奈的笑容。

李宁像是破案似的立刻又追问，那用得着花5万请人啊，是不是实验有什么危害。

男子稍微显得有一点不耐烦的回答，哎，也不是，因为按照先前的预算请的人不够基础测试名额。这种测试最少需要50人。为了能够一次性通过只能花大价钱了。你想想租场地的费用，跟这个比起来也不算什么。李宁对男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听的极为仔细，生怕漏掉了什么蛛丝马迹。妨碍了自己的判断。但是对面这个男子坦诚的回答让李宁找不到任何漏洞。最后李宁要求要看一下单透玻璃的另一面。男子也应要求带她去看了左边的玻璃室，里面就跟李宁想象的一样，就像自己单位的监控室一样。这里我们用不着，门一般都不开的，里面没人。男子说道。右边的单透玻璃是直接被男子用遥控升起来的。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只是里面空无一物。最后男子打开劣质文件夹拿出一只笔，说道，合同你看下。

李宁接过合同惊讶的看到有一条：参与本次实验的风险是：有可能提试用者的智力水平。试用者应清楚此项风险

操，这是什么合同，你们是在逗我吗？李宁斥责男子。男子也不生气，继续解释说，产品噱头。就不再往下说了。李宁忽然沉默起来，手中不停的转着男子递来的笔。此刻李宁的头脑无比的清楚。他看完合同后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局。

李宁抬起头看着男子冷漠的问道，我现在可以反悔吗？男子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可以。男子的回答也变得干脆起来。不掺杂任何情绪了。李宁知道这是给他的一个重大的选择。

此刻他脑子里出现的是《骇客帝国》里面那个著名的选择，红丸还是蓝丸。另一个更深的感觉让他觉得紧张和兴奋起来。就好像他忽然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背面，一个完全被黑暗覆盖的背面。那里有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谁为我制造的一切呢。未必是我臆断。或者说是我想多了。不可能。绝对有事。李宁心里不断的揣测，同事用笔在桌面上缓慢的敲击。许久之后。李宁看先那男子问道，您不自我介绍一下吗？那男子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江洪。然后就不再出声。像是在默默等待李宁的思索跟选择。不再详细点吗？李宁问道。江洪不再回答。只是表情看上去笃定无比。李宁说，我们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可以，江洪回答到。李宁有点气息虚弱的说，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江洪忽然对李宁作出一个温暖的微笑，这笑容像是亲人之间特有的表情，中间掺杂着信任与怜爱。不会。江洪坚定的回答到。

李宁不再看向江洪他知道对面这个男人已经告诉了李宁他所能表达的一切。剩下的就看李宁自己的选择了。李宁其实心里眼前发生的一切是欣喜和恐惧并存的。欣喜的是，他向来不认为自己的生活有多少值得留恋的。或者说值得留恋的事物跟他想要躲避的事物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他不爱自己的生活，也更加不爱，或者说讨厌自己。是的，李宁是一个厌世者。他自己清楚这一点。而这一点成为了他签下合同的重要理由。

江洪夹着劣质文件夹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李宁静静的等待命运的降临。此刻李宁无比的安静，好像是人生的最后一刻。想要细细品味过往却几乎一无所获。索性爬上床铺双手抱住后脑勺双脚交叉摆了一个惬意的姿势，闭目养神，不管不顾了。既然决定已下就不给自己犹豫徘徊的机会了。

不久门口又进来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子，只是一身休闲装扮，戴着眼镜，手里捏着一幅彩色墨镜镜片一样的玻璃物。李宁轱辘起身，又紧张起来了。看到两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手术室装扮却也安心一些。这两名女子却反倒有些紧张，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请您带上这个，说完就把手中的两个彩色镜片模样的东西交给了李宁。这时李宁才有机会看清楚这两个东西。与其说是镜片不如说是发卡。近似三角形膜片，一面光滑如镜，另外一面各带有一个卡子。看起来像是地摊上5块钱一对的儿童玩具。丝毫看不出任何科技感或精致感。在两名女子的帮助下李宁把这两个发卡分别在了额头两侧，左右各带一个。

女孩主动告诉李宁，这个设备是检测脑电波活动的。没有任何副作用，不用担心。紧接着另外一个女孩这里出入自由但是请别走出实验区域，也就是这这一层楼您可以随意活动，做任何事情。唯独不能睡觉，也就是说没有获得准许的情况下您是不能睡觉的，否则测试就要重新再来了，所以请您不要走出监控区域。李宁再等着两名女子继续交代，可是她们竟然转身就要走了。李宁连忙问道，就只有这些吗？不睡觉就可以吗？大概需要多久?其中一名女子害羞的回答，可能一两天，可能三五天，具体要看您的胜利状态。李宁马上反应过来，难道说要我熬到死吗?女孩一下笑了，说当然不是了，具体我也不清楚有什么问题您找江洪老师吧，他在对面办公室。

李宁此刻是不可能坐得住的，他跟着二女子一起出了实验室，径直找到江洪。此时江洪居然在一台电脑前一边抽烟，一边轻松自在的浏览网页。看到李宁过来就亲切的招呼李宁坐在自己边上，然后递上一支烟，你抽烟的吧？李宁没有回答，直接接过香烟然后从烟盒上拿起打火机点燃，自然的抽了一口。江老师您把您能说的都告诉我吧，考虑到我现在的处境。。。。。。

江洪弹了一下烟灰，笑着对李宁说，你想知道哪些呢？李宁看着这江洪脸上总是挂着一幅舒适自然的微笑，看起来很是亲切，李宁就更加心急了，全部，这到底是个什么实验，为什么选中我，你们是谁，究竟要做什么，你刚才说的什么获得临床实验才能上市根本就是假的对吧。

江洪还是那一福面带微笑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是这样的，为什么选择你，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跟你讲讲我知道事情，就是实验内容的事情。刚才你所经历的那些事情都是上面安排的，我想大概是不想让你打退堂鼓。但是你只要过了那个坎也就对你但说无妨了。因为事情本身是无害的，你也不必过分紧张。我呢是一个生理神经的医生。被委托对你做一些采样，主要是收集数据，这是我的主要工作。我也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办的。你要问我更细致的事情我现在没有授权真的不能擅自告诉你。李宁追问道，采集什么数据，怎么采集。

江洪搓了搓手说道，都是学术的我可以跟你说只要你别嫌无聊就行，江洪眼睛看着李宁继续往下说。海豚你知道吧，这种哺乳动物有一个特点，就是它可以左右脑替换休息。也就是说海豚只需要半个脑子就可以维持基本的生理需求。其实人也可以做到。就是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人的一些脑功能会关闭。比如长时间不睡觉，或是其他外界作用下。人就能主动的休眠一些脑功能。而我们所要采集的正是你的独立的脑半球的活动数据。

江洪笃定的看着李宁继续补充无痛，无害。你不必太担心了。只要做完这些你就可以走了。我只对这次实验负责。哎呀，你别担心了，真的没事。你无聊了用手机上网呗，这边也有电脑你也可以用。wif没密码直接就可以用。或者是在不行你去撩妹吧，3个助理都是女孩你去找他们聊天也可以呀。

李宁也不知道这江洪是性格本就如此还是为了安抚自己故作姿态，但是不得不说非常有效。两次跟江洪谈话完以后。李宁心里总能安定许多。李宁干脆坐在走廊里刚进来时候坐的那个位置一面可以看到那个斜向上的管状通道，另一面可以看到楼廊尽头的楼梯间。

李宁渐渐安静下来。梅，又见到你了，李宁心里想。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摆弄顺了耳机线和背包的位置之后又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身体尽量向下滑了一些，感觉到一些身体上的轻松。双脚交叉直挺挺的耷在地面上。看了一眼远角的监控舒了一口气就开始进入一种抽离的状态。

李宁对待这种让自己深感困惑或者有些痛苦的事情大多都是这种状态，就是先集中尽力倾尽所能的去思考和解释这个问题。如果没有答案，他就选择放任不管，不再纠结于此。即便有立刻要做的决定他也随时能做出来。这是他应对恐惧的方法。认真思索，快速决定，不给自己徘徊恐惧的时间。

开始的时候李宁还能清晰的在思绪中摸索些什么。过了一阵子之后就开始觉得看到的一切有些炫目，脑袋里面也不是那么清晰了，或者说不能流畅的控制自己想什么问题或者整理什么思绪了，陷入一种迟滞。李宁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的平整的吸顶灯，觉得刺眼难当。他用力的挤了一下眼睛。用拇指背面擦去挤出来的一点眼泪。接着李宁一拍膝盖站了起来开始在楼道踱步，这种有节奏缓慢的踱步让李宁的注意力又重新聚集了起来。心里为自己的处境感觉到不甘心。李宁从小心里就有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和因为家境富裕，所产生的优越感大概相当。李宁的优越感来自于对自己智力的自知。在他过往的生活里一直渴望找到一些旗鼓相当或者超越自己存在人来做朋友。所以在少年时期的李宁曾经沉迷于艰涩的数学和哲学问题。然而却从来没有一个能让自己痛痛快快聊上一番的人。进入大学期间李宁沉迷于各种书籍不能自拔，好像多年的夙愿终于如愿以偿。从古代哲学经典，到现代材料化工。不一而足。可以说他的大学4年就是在图书馆度过的。但是从最开始的久旱逢甘霖到后来的隐隐然的缺憾感。而另一件事情就是李宁越是痴迷于各种智力层面的自我审定和孤芳自赏就越是对体制教育嗤之以鼻。尤其看不上的是所有人那一福贪婪而急功近利的可耻样子，他们急着在知识里找到一块敲门砖急着给自己的生活砸出一个口子，然后逃出生天。甚至换一副嘴脸生活。这样的人李宁是极其看不上的。因为在李宁眼里生活算是个屁，有知这件事情才是重要的。所以他也一直保持着这种态度，从儿童直至中年。

好在于不知何时李宁也有了一副备用态度。既在需要应付的场合，李宁也可以轻易变得轻浮而欢快。但是这种伪装的情绪不能维持的太久。好在有这幅嘴脸才能让李宁在生活中勉强活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宁倦意愈来愈浓厚。一会半坐在神情呆滞，一会站起来搓搓脸强座精神。他的精力再也集中不起来了。意志也变得脆弱起来，只想找个地方瘫坐下来，甚至是小眯一会。他记得少年时期不眠不休的玩游戏感觉也是大致如此。一会那个给他“发夹”的女子过来送来一些食物和两瓶饮用水然后安抚式的询问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李宁实在不想说话就应付着答了两句。便请她离开了。李宁咕咚咕咚的喝完一瓶水。继续煎熬着。已经大概过去一天一夜了吧，李宁心想。他开始变得对时间没有概念。手机已经没有电了。管他呢死我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这煎熬太过漫长。李宁心想。此刻他只想，无论怎样快结束吧。

时间在李宁呆滞的头脑里继续流逝。李宁靠在墙上身体有节奏的晃动着提醒自己不要睡着。可是不一会李宁就觉得舒适起来。李宁听到有人叫他，一睁眼，江洪在对面面带笑容的说道。来支烟？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好。李宁抵触的用手臂拨开江洪的手臂。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撑住桌子，感觉好像比刚才有力气一点了。我靠，好难受啊，老哥。这他妈。。。李宁牢骚道。江洪过来扶着他的肩膀说，不然给你来5毫克肾上腺素？李宁摇摇头，问道，我觉得自己这样下去真的会他妈的挂掉啊。江洪说，快了快了。一会就好了。

这样的煎熬中时间继续流逝。李宁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是沉重不堪的，如同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让自己只想退却。而退却的方法就是睡上一觉。可是这恰恰是不可能的。逐渐的李宁感觉到这种困意变得不那么清晰，取代的是身体上的乏累和精神上倦意的模糊。是的这倦意不再像之前那般清晰而立。取而代之的是头脑里糊里糊涂的感觉。有点像醉酒，又有点像是低血糖的眩晕。步伐都不那么稳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如同丧尸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洪带着那两名女子，来到李宁面前，对李宁说，你可以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