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娴独自在空荡的房子里游动,漫无目的地观摩着这些陌生的陈设。她不免感到这里十分冰冷,安静的诡异。
她抚摸着木质楼梯,头朝着楼上的房间看去,心里竟生出几分悲沉和惋惜——这座房子是她上高中开始她爸妈特意买下来的。
从幼年时起,她几乎是生活在一种冰凉的环境中,无法贴近妈妈可是说是形成了条件反射。沈莫娴也无数次试图接近她的家人,但就像被拒之门外一样,永远无法达到目的。
时间久了,她也丧失了表达爱的能力。尤其是对父母,就好像他们从不认识一样。
明显的让她感觉到这种亲切的十分压迫,也像是在冬天烤火的人会感到温暖,而突然伸手就会被烫的措手不及。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沈莫娴侧着脸庞木木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人,尴尬地移开目光。僵直了后背走道餐桌上去,见韩渝和沈卿也没什么反应,她干脆走上楼去了。
她咔一声锁上门,背靠在门板上。眼神游离到了窗外,忽然觉得耀眼极了,便伸手把窗帘拉上。外面有两个人,总让她觉得喘不过来气。
就在沈莫娴百无聊赖时,身后传来一阵木板发出的脆生生的敲门声。使得她猛的吓了一跳,屏住呼吸去开门。
她听见外面的人沉声:“吃饭了。”
于是调整了情绪,转身出去,没再理会那人了。走到一半,她又忽然止住了步子,“我今天不在家吃饭了。”
韩渝站在远处,看不清背对着她的人是什么表情,恐怕也是一脸漠然。她不置可否,悄然跟在她后面,发出几声高跟鞋砸地板的声响。沈莫娴似乎是不耐烦了,脚下越来越快,三两步从这里逃了出去。
外面是个较小的花园,草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而茂盛得不像样子。沈莫娴气吁吁地掏出手机,手指在一个号码上游走,徘徊了片刻,铃声响了。
“你忙吗。”沈莫娴小声对电话那头的青年说。
江池锦的手指无规律地敲打着桌面,电脑屏幕弹出的亮光照在他那皎洁深邃的眼眶里。他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关切道。“怎么了?沈卿他们还没回来?”
沈莫娴喘了口粗气,艰难道:“我们……见一面吧。”
江池锦笑起来,把面前的一堆文件丢给秦晔,兴冲冲地跑了。
他游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寻找一个穿紧身牛仔裤白体恤的女孩。女孩还告诉她自己扎着高辫子,头绳用的是黑色。
女孩的嘴唇有些涩,看到他就大老远地喊,措不及防的被呛了一嗓,又跟跄地跑过去。
空虚的眸里顿时被面前这个人填满,连刚过不久的事都淡忘的差不多了。她不由得牵起嘴角,只是半张着唇,呼之于口的话堵在胸口了。
青年伸手拦住那人的肩,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之所想,摸索着要给予一些安慰。
两人沉默一路,不知不觉便被江池锦带回了家。他一边迈着脚一边观察那人的情绪,发现她的眼里竟有些湿润了,更加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走吧,我们回家。”
沈莫娴没说话,只是神色动容得厉害,眼里本来憋死的水珠差点夺眶而出。她感觉到江池锦贴切地靠近着自己,正在试图用体温捂她浑身的冷汗。她忽然想起他们刚重逢的那日,再熟悉不过了。
其实她与他刚重新认识没多久,光说韩渝沈卿两人出门也就半个月。可她就是觉得来到这之后比那间屋子轻松多了,不知应不应该与江池锦说些泄气的话。因而打扰了这份宁静的气氛。
“江池锦——”沈莫娴低低的唤着他,下意识的往旁边靠拢。
江池锦攥起那只鸡爪似的白玉手,小心的握在手里。他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环绕,说话的声音添了几分磁性:“嗯?”
“你说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沈莫娴咽咽地把头埋在那人肩膀上,“我生病了他们不管我,我成绩好他们不管,我成绩差也不管,隔三五天就出差,一出差就十天半个月——然后呢,就跟机器一样,说要给我个礼物,回家还要摆脸。我一个星期回一次家,他们在家过一次吗。”
江池锦静静地听,只是轻柔地摩挲着沈莫娴的手。她顿了一下,干脆整个人缩在那人怀里。“天天就一个表情,笑的比鬼还难看。”
“……你爸妈对你很好吧。”
沈莫娴淡淡地低下头,眼底藏了一些透明的水光。她跨坐在江池锦的身上,原本贴在他胸前的面,失了失神,又换了个位置。
他环起手臂,把她的腰扣回去了。“他们去度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隐开始大把大把地把责任放下,那时江池锦年少,大学都没毕业,就被他抓去左忙右忙。他仅仅是幻想‘霸道总裁’的生活,没想到居然异常艰苦。
在江隐放任的第二天,整个公司可谓是鸡飞狗跳。恨不得把上面那个位置扒下层皮来。仗着江池锦不懂事,次次打压他。
后来他和秦晔两人合谋,引诱各大势力,废了不知多少心思才把这几颗钉子拔掉。最令人发指的竟是江隐,他一声不吭,转身把公司全部丢给江池锦,说要和慕哲去度蜜月。还说让他随意,反正祸害坏了也是他自己的财产。
也不能说他对他多么冷漠,只是从小到大江隐和慕哲两人根本没大干涉过江池锦什么决定。小时候在学校打架,人闹到医院丢一把医药费就走,而要是自己儿子挨打了他也不管,还说让他自己揍回去,他帮他处理后事。久而久之,江池锦再也没让他管过。
慕哲也是个性情冷的母亲,只要他没冻着没饿着没伤着,多了的话也不愿意说。江池锦的性格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和父母的关系浅之又浅。从小他只会自己约束自己,比其他孩子还要早熟许多。
总之,考什么大学是他自己的意愿,怎么生活也是他自己的意愿,学习落后当然也是他自己的责任,看起来和父母挂不一点勾,导致他在学校出了事老师根本不愿意找家长。
沈莫娴就恰恰相反了,她从小就像生活在冰窖里。搞得她觉得自己其实是从孤儿院捡来的,她确实信了,直到有一天她突发奇想去做了个基因检测,确实是亲生的。
兴许这次就算她喜欢上了江池锦,他们也不会管的吧——沈莫娴想。
江池锦看着她木讷的眼睛,继续道:“不是说给你带了礼物吗,怎么还跟欠了八百万一样的脸。”
沈莫娴没吱声,五官皱成委屈的一团。过了一会,她开口道:“我饿了……”
她注视着那张笑得禁不住的脸,手一直捏着他的衣角,眼神仿佛一只钩子。江池锦收了收神,起身把她放下来,无奈道:“想吃什么?”
他踏着地板,缓慢走向厨房洗菜去了。沈莫娴在后面满意地看着他,头上盖着的乌云仿佛变得透明了。“我也要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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