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 要收费

她在厕所里躲了半天，门也不敢开一下。只是饿的难受，昨天倒头就睡没吃什么东西。

沈莫娴深吸一口气，放轻了动作。慢慢走向客厅。

这里不大，两室一厅。不过那间卧室好像被当成杂物室了。地板桌子各处都干净的发亮，散发着一股香味。

等等，香味好像从厨房传来的。

沈莫娴看不到他人，也没吭声，就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大气也没敢喘一口。

眼看屋里的阳光越来越耀眼了，她也不拉床帘，像僵尸一样楞着。

其实已经中午了。

沈莫娴忍不住往厨房门口瞧了一眼，又很快缩回眼去了。好在江池锦背对着她没发现。

她垫着脚走近去，果然很香。一股土头丝的香味。江池锦回头一看，把菜到出来。端到客厅。

他做什么沈莫娴也跟着做，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忙，从何帮起。

沈莫娴做回去，悄悄观察他的动作，等他拿起筷子她才敢吃一口米饭。

江池锦见她这幅样子，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带着点笑意说：“怎么吓成这样。你不想见我？”

他轻轻弯起眉眼，温柔的勾人。

沈莫娴赶紧摇头，往嘴里送了几粒饭。忙说：“我……不是不是。”

江池锦大约是知道她担心什么，继续道：“阿姨他们忙的紧，就没来接你。”

她的眸子动了动，露出些许为难的失神。正凝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其实我……”她抿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她想问好多问题，问他过得好吗。

沈莫娴紧接着说道，“我自己在家就可以，不用那么麻烦你了。”

江池锦顿了许久，平淡地把菜放到嘴里，“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沈莫娴歪头一笑，有些不在意。“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你也可以不管我，我自己打车走就行。或者……坐公交车也行，你住的地方有公交车么……”

江池锦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一边扭头一边认真的样子，余光煽动了几下。

他皱起眉头说，“逞什么强。必须留下。”

沈莫娴的嘴像被堵住了似的，她记得以前他好像也是这么回答的。倨傲、蛮横。

一眨眼，恍如隔世。十年前，他也是这般模样。他正当年少，却独缺少些许叛逆、轻狂。

她没再回答，就当做默认了。乖乖低下头吃饭，时不时抬头看两眼。

吃完饭，江池锦就跑去洗碗了。他怕沈莫娴无聊，便拿了几本书给她。

沈莫娴看着厚重的文字，看似看的入神，实际上看书的心思早已跑没了。再投不出精力去看书。

江池锦缓缓迈过步子来，无声坐在她一旁。他看着摊在一边的书，疑惑道。“怎么，你不喜欢？”

沈莫娴的眼睛紧在窗外。她的唇齿半张着，时不时发着颤。

直到手搓破了层皮，她才作出一副装漫不经心的样子来。欲说出什么话来。

“你说娶我……是真的么？”

江池锦神色不动，垂着眼，与沈莫娴的目光紧扎着。他沉寂的眸子里仿佛诉说着什么，挣扎几番，声音低了些。

“我没开玩笑。”他说。

沈莫娴原本牵强的笑彻底覆灭了。她的手没再抖，唇勾了起来。

半晌，她张开有些发粘的嘴唇。顺着阳光，她的目光落在江池锦的身上。

一双纤细的手轻柔地拂过他的发丝，带着些暖意地抚平被无形的风吹乱的头发。

江池锦的瞳孔微缩，随后露出安心的笑容。他说，“你忘记过吗。”

忘记了什么呢。

沈莫娴没想，她也想不到。只是自兀地答了。“没忘啊。”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沈莫娴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侧过头去，“我没当玩笑。”她顿了一下，“那你当玩笑了吗。”

“猜猜。”江池锦轻笑一声，“你不是说要我嫁给你么？现在我就在你眼前，难道你不想负责？”

沈莫娴一惊，没有摇头。也没有沉默。她抬起眼来，说。“你用这个套路套过多少女孩。”

他嗤笑起来，正面解释道。“只套过你。”

看着效果不明，又补了一句。“小心点，下次别那么容易上套了。”

沈莫娴用手拍了他一下，并不痛，只是想出出气。她不满地看着江池锦，埋怨道。“这还不算玩笑吗。”

江池锦：“当然不算了。我说只娶你一个，就娶你一个。”

沈莫娴：“不然呢。你难不成还想娶妻纳妾，四处开枝散叶吗？”她没好气地看着江池锦，差点笑了。

江池锦会意，说。“好了，反正把你拐在我家了，你怎么逃出去。”

沈莫娴若有所思：“你还觉得我是六岁儿童？”

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掐断了话题。“你说说你，闲的没事跑去淋雨。人家给你伞你还不要。这不是作吗，现在好了，生病了吧。”

江池锦好像是说中了，搞得她一时说不出别的理由来。眼里的苦涩一闪而过，不过很快被她一盖过去了。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端倪。

沈莫娴强硬地抬头，有些心虚：“是又怎样。”她毫不生疏地辩解道。

江池锦冷笑一声，“反正不能对我怎么样。你生病难受的是你。”

他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柜子边，沈莫娴听到几声塑料袋沙沙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拿出一盒药扔到她身上，说。“感冒药，你先吃着。”

沈莫娴‘哦’了一声。端详了一会，小声调侃道。“我就麻烦你了。不用收费了吧？”

江池锦眉毛轻挑，忽然来了兴致。“当然要收费。”

见状，沈莫娴不知怎么应付了。他背对着她，道，“你现在还还不起。以后再还。”

她愣了一会，没再说什么了。反正钱什么的她们家虽然不富裕，但还是有的。

……

夜愈发浓了起来。天黑的只剩朦胧的、鲜明的月影，只有点点星茫衬着无际的黑云。

江池锦站在窗边，望着那洒进来的月光。

沈莫娴悄悄坐在后面，看着他愈发明显的身影，被月光描摹的逐渐清晰的轮廓。

这是她第一次期待着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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