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神记 第五十三章 离开

当赵小虎把原石丢给成志的时候，成志有点懵逼。尽然是袁天罡给他的，那个老怪物想做什么？成志想到他做的梦，那只巨大的眼睛代表什么？难道是袁天罡那个老怪物又想到什么新的办法准备控制自己吗？

成志心底冒出一股恶寒，觉得自己可能又被袁天刚之类的算计了。他现在只想离天师观远一些，离这个事非圈远一些。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行动还不利索，杨优和成三远没有恢复到能够穿越丛林的状态。现在他们莽撞地离开，可能不到半路就折了。

成志把原石推给赵小虎，道：“既然你们把它供在祖坟，那这块也送给你们吧。你们也可以供在祖坟里！”

赵小虎戏谑地看着成志几秒，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不是个负责任的人，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推责任。好，这块原石我收回祖坟！”

赵小虎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侧头看向成志道：“虽然我不耻你的性情，但是我还是尊重你的决定，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做你自己就好了！不要有负担，跟你没有关系的事情，确实没有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成志愕然地看着赵小虎远去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停了半天才喃喃自语道：“这个人，平时恹不拉及的不说道，一说话就毒得很！”

无垠苍穹下，巨大的眼睛俯视下方天地众生。成志就像一只卑微的蚂蚁，在苍穹的注意下，卑贱如尘埃！

成志看着天上如神魔般巨眼，一动也动不了！巨大的眼睛发出幽绿色的光芒，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一片翠绿之中。植物异常地生长，所有的生物都变得巨大且暴躁，互相撕咬残杀！

整个天地由绿慢慢变成红色，血一般的红色！

成志躺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只感觉整个天地变成一片血红！

……

成志又被惊醒，他摸了下枕头，果然非金非玉的原石仍然躺在枕头下！

赵小虎应该把它放到祖坟了，怎么现在又出现在我房间里？

成志不相信赵小虎会开这样的玩笑，从本质上来说，赵小虎就是一个年纪轻轻的老学究，做事一板一眼就是他的特色。只不过他一直用冰冷包围他全身，所以很少有人会发现，他的老派一面。

成志拾起原石，离开房间。

夜霾笼罩整个天地。东边的满月洒出点点银光，像调皮的精灵，在风中翩翩起舞。

成志忍着刺骨的寒风，走到广场边上，面对漆黑的悬崖，一狠心把手中的原石扔下山崖，大声喊道：“去你妈的原石，去你妈的长生，去你妈的密云古道，去你妈的所有的一切！老子不玩了！”

发泄一通后，成志觉得近段时间的郁抑终于得到舒缓。

成志心满意足地回去休息。

日上三竿，成志醒了过来。八仙桌上放着一份早餐，应该是纪舒才带过来的。

成志简单洗漱一番，才走出房间。

广场上杨优和成三在做恢复性的训练。比起他们，成志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死废宅，每天就是呆在房间里，或者看着日升月落发呆。

杨优和成三正在广场上练习博斗技。俩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一拳一脚虽然明显看得出来手脚无力，可是已经一板一眼，颇有几分样式！

纪舒才挂着条围裙，挨着成志坐下，问道：“二少爷，你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做！”

成志对纪舒才道：“叫杨优和成三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纪舒才脸色微僵，说道：“好，我这就去！”

纪舒才三人来到成志面前，杨优看其他两人都比较拘谨，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成志身边问道：“成志，你叫我们过来，是有决定了吧！”

成志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自己的决定。

三人点点头，在问过没其他事之后，就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了。成志本来以为纪舒才会代表成毅劝说自己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平静。

其实，杨优三人去过一次“密云古道”之后，都被里面的情况惊到了，从本心上来说，他们也不太想进去，即使是听说里面藏着长生的秘密。他们不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对死亡有天生的恐惧，他们三个都正值壮年，这个年龄的人对长生的概念还是很模糊的。如果再过三十年，他们的身体机能开始老化，牙齿松动，头发稀疏，也许他们就不愿意放过这个重新让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一切很平静，就如生活一般。

成志四人转眼在天师观已经生活了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天师观众人大部分时间还是窝在自己的洞穴里，不出来。给杨优二人治病的阮晚三人倒是不时会过来看看杨优二人的恢复情况。当然，他们每次见到成志，都是一幅恨不得把成志剥光仍到手术台上的样子！

这天，成志正在收拾包袱。他们明天就要离开。

“二少爷，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我来帮你！”成三出现在屋内。

成志头也不回地回道：“不用，也没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成三犹豫了一上，还是说道：“二少爷，您要不要跟赵小虎告个别，毕竟我们来到这里都多亏了他的照顾。”

成志想了一下，摇头道：“不用了！他不是讲究这些繁文礼节的人。”

成志四人下山了，天师观中众人从洞穴中默默看着成志的离开，其中有几个人想用强留下来，被其他人制止住。

“其山惟石，壁立千仞，临之目眩”。上山时，成志是被赵小虎扛过来的，所以当他重新通过古亭，看到那条连接两座山的悬空小径之时，完全被吓傻了。

虽然慧静带他们过来那晚也经过这里，但是当时毕竟是晚上，昏暗看不清楚。所以当成志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径，脚都软了。

杨优从背囊里找出牛皮绳，依次绑在众人身上，成志被安排在中间。杨优率先带路，众人依次跟在其后。云雾遮挡之下，脚下的路已经看不清了。众人仍然用脚尖探路。

成三在后面说道：“二少爷，你小心点，慢慢走，不要看下面。”

费了半天劲，众人终于走过小径，成志解开绑在身上的牛皮绳，往后看去，整条小径隐在云中，根本见不到任何路径。

杨优带队往下走，经过小院，四人休息半晌。

杨优先给成志打预防针：“下面一段路不好走，整个山体都将近垂直。”

休憩过后，众人终于走到山脚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夜空下的繁星透过树林挥洒下出点点耀斑。杨优在附近找了块干燥平整的地方，垒了个石堆，众人升起篝火。成志就着篝火取暖。

黑夜中的密林，阴冷潮湿，不时传来一些狼嚎。

杨优给石堆里面加了根柴火，说道：“今晚我们三个人轮流值夜，一人三小时，天亮之后我们就出发。争取一周时间穿过丛林，回到小镇上。”

成志抗议道：“我也可以守夜，既然是一起的，就没有理由特殊对待！”

纪舒才摇头道：“二少爷，你还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吧。不是我看不起您，在这种环境，你守夜也不起了作用。还不如好好休息呢！”

杨优笑道：“成志，你也不用逞强了。在这种原始森林之中，你根本也起不了作用，还是交给我们这些专业的吧。”

成志也不再置喙，点头道：“那就辛苦你们了！”

纪舒才盛了碗汤，递给成志道：“二少爷，喝点汤暖暖身体吧！”

杨优和成三互相看了一眼，杨优起身伸了个懒腰。成三把手上的木头往密林深处甩出去，杨优跟着木头一起冲过去。

成志还在吹着碗里的浓汤，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密林之中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声。

杨优从密林之中提溜出来一个苗族女子，穿着短裙衬衫，白皙的皮肤左一道右一道的污痕，双眼噙满泪珠，楚楚可怜！

成志此时才发现有人躲在丛林中，看来自己还真做了不值岗看哨的活。杨优他们在自己没发现的空隙，已经默契的分好工，把人擒下了。

纪舒才看清来人，惊呼道：“瑶娜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色如墨，杨优刚刚抓人也没注意看，现在才发现自己手下抓的竟然是古家寨的美丽小姑娘。

古瑶娜见到纪舒才等人，才放下心来，跑过去抱着纪舒才怀里嘤嘤抽泣。

杨优尴尬地走到火堆旁，哄道：“瑶娜妹子，我真不知道是你。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哭了。”

古瑶娜还在抽泣，声音渐渐低沉。纪舒才轻轻拍她的后背，让她稍微心情放松下来。成志偷偷问成三：“这人是谁？”

“我们在古家寨认识的，叫古瑶娜！她父亲是古家寨的大长老。”

成志“哦”地回答一声，继续低头喝汤。

纪舒才见古瑶娜渐渐平复下来，把刚盛的汤凑到古瑶娜嘴角，体贴地吹掉上面的浮沫：“先喝点热汤。有事也先得吃饱了再说。”

古瑶娜接过汤碗，小口嗫着。

杨优切了块火腿，插着树枝烤制一番后，寄给纪舒才。纪舒才用小刀把上面黑焦的部分切掉，递给古瑶娜，温柔地说道：“吃点东西！”

众人等到古瑶娜吃完饭，五人围着篝火取暖。

古瑶娜挨着纪舒才坐下，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也变成怪物了呢！”

“什么怪物？”

“你们进入古道之后，巫神座下左尊使就发下谕旨，各苗族部落派人埋伏在‘密云古道’外，见到外乡人，立刻擒拿。”

杨优蹙着眉头，问道：“那就是连我们也要抓了？不是你们把我们送进去的吗？怎么还要抓我们。”

纪舒才用眼睛示意杨优，阻止后者的咄咄逼人，问道：“瑶娜妹妹，你又是怎么来这里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其他族人呢？”

古瑶娜听到纪舒才的问话，鼻子一酸就又要哭出来。纪舒才眼疾手快，赶紧递了块干净的手帕，帮她把脸上的污渍擦掉，说道：“别哭……哭出来就不好看了！我们瑶娜妹妹那么可爱，哭出来就丑了！”

古瑶娜带着哭音笑出一声，娓娓道来：“我带你们去古道之后，长老们就让我先回去。谁知道我回到古家寨之后，才知道寨主已经仙逝。他临终前把寨主之位传给六长老，我阿爹因为丢失苗寨金刀，被囚禁在水牢。后来听说所有被派去的苗族人没有一个回来，整个寨子都震惊了。

新寨主让我阿爹带罪立功，带队去古道外寻人。我阿爹担心我的安全，在路上就把我支走了。我不放心，偷偷跟在后面。到了古道外面……”

“到了古道后面，发生什么事？”

古瑶娜接着说道：“古道外面挖了一个巨大的填尸坑，所有的苗族人都赤身裸体地被扔在里面。本来我阿爹他们打算先撤回来。可是突然，所有尸体都突然活过来。那就像是一群野兽，见人就咬，根本不再乎刀枪。整个小队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我当时都被吓傻了，还是我阿爹看见我，带着我一起跑。都怪我这个累赘，如果不是我任性，偷偷跟过去，我阿爹一定能够跑得了的。”

说着，古瑶娜又不自禁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纪舒才赶紧安慰她。

成志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密云古道”已经被怪物占据了。

杨优说道：“瑶娜说的那些怪物，像不像掌教说的僵尸？”

“我看不像。僵尸不会休息，瑶娜刚刚说所有的怪物都被埋在坑里，只有生人靠近才会攻击人。”

“无识者。”

“我觉得应该可能是！还好我们不去那边。”

古瑶娜摇着纪舒才，说道：“纪舒才，你能不能帮我回去‘密云古道’找找我阿爹！”

纪舒才为难道：“瑶娜妹妹，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们现在得先送我家二少爷回去。再者，你也说了，里面都是怪物。我这样过去，也就是给他们多添一道菜！”

“嘤嘤……我也知道，我不该提这么无理的要求，可是我阿爹……”

纪舒才看了心中不忍，打包票：“这样吧！你先跟我们出去，等我家二少爷回家了。我保证我陪着你再过来一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以吗？”

“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