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神记 第五章 赵教授

成志拖着疲惫的身子从黎喆车上下来，径直走进自己的小别墅。今晚是在太刺激了，而且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这个死党的蜕变。黎喆已经不再是以前单纯善良的废二代了，他开始积极面对灰色的世界，为了所谓的家族不惜把自己变脏。

成志不是傻子，相反，他的家庭出身让他从小就接触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早早看清这个世界的黑暗。由于对这些事情的厌恶，让他一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家族，不愿意承担自己的责任。再加上自己有一个妖孽般的大哥，让他更可以心安理得的躲在背后，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黎喆对乌蝿说完那些话，明天淦江肯定要多漂几具尸体。

当曾经的俩人渐行渐远，最后肯定是要形同陌路的。成志不愿意思考这些悲伤的事情，拖着疲惫的身子沉沉睡下。

转天下午，成志躺在床上无神的看着水晶吊灯。

一阵门铃声响起，成志用手机调动监视视频，看见快递小哥站在铁门前面，手机捧着一个白色的包装礼盒。

成志不情愿的下楼签收，看着发件人有点奇怪——成毅。

大哥寄给我的？

拆开礼盒，是一套深色礼服，上面有张黄色卡片，卡片上一排隽秀的字：明晚9点，不见不散。落款是个绯红色的吻痕。

这是有人送给大哥的，约他明晚拍卖会上相见的。可是大哥为什么转给我呢？以他的谨慎，不可能不让人检查一遍的，即便如此还是原封不动转寄给我。这说明什么？大哥葫芦里面到底在卖什么药？

成志把礼服穿在身上，大哥比自己高出一头，礼服明显是按照成毅的身材定制的，成志穿着并不合身。

大哥送过来之前没改过？

“滴……”手机上传来一条微信，是成毅发过来的。

就是件衣服，你不用放在心上。

成志思纣道：“大哥这是想说，我只要安心参加拍卖会就行了，其他的不用考虑。”

既然叫我不用想，那就不想了呗。成志自嘲道。

白水市是整个江南区的民营经济强市，辖区内有两个县级市，四个县和五个直辖区。安薯县就属于白水市的行政区域内。从县城到白水市市中心大概40分钟车程。

成志根据大哥的安排，提前1小时驱车到达会场。

拍卖会安排在白水市静安区著名的别墅区—盛世景江，门牌47号的一栋别墅里。

成志到达别墅大门口时，就有服务员主动上前帮助停车。

成志跟着人群一起进去别墅内。在大门导引台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迎宾员恭敬的把一块号码牌交到成志手上，上面用红色写着41号。

整个一楼放着舒缓的音乐。大厅整个清空，没有摆上任何家具。西边靠近厨房的位置摆放三张长条形的桌子，盖上洁白的餐布。衣着统一的服务员忙碌的把各式各样精致的佳肴摆上餐桌。

人群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几名服务员右手托着餐盘，上面放着不同的饮品，蝴蝶般在人群中窜行。

成志随手接过一名服务生手中的饮品，轻轻呷一口，樱桃味的鸡尾酒扩散到整个鼻腔。成志静静的站在二楼扶梯上，默默看着人类进行无谓的社交礼仪。

“成先生，你好！”一个沧桑的声音打断了成志的胡思乱想。

声音主人是一位衣着得体的老人，稀疏的银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背部因为年龄的原因有一点佝偻，但是他尽量让自己站得笔直。这个是古板的老人。成志心里想到。

“赵教授？”

“正是鄙人！”赵教授不苟言笑的回答。

老派。成志心里又加了个评语。

赵教授左手指了指楼上，示意成志跟他一起上楼。俩人找了个无人的房间。赵教授面无表情的问道：“成副总裁已经把他的要求跟我提了，我只负责帮你鉴定琉璃瓶，至于是否能拍到，那是你自己的事。”

成志注意到，赵教授对成志穿一身运动服打扮眉头皱起，但是他没有发表评论。

不强加自己的喜好给他人，有修养。成志对赵教授评价又高了一层，对自己看不惯的事物，没有一棍子打死，充分尊重对方的意愿。做自己份内的事，不会逾越规矩。总体来说，赵教授是个对自己古板苛刻，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人。

成志礼貌的点头道：“是的，赵教授。我会充分听取您的专业意见的。”

赵教授点点头，两人接着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闲天，耐心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赵教授渊博的学识让成志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一件小小的物件，或者一句话，赵教授就可以旁征博引，中间还穿插点奇闻轶事。

时间不觉中流逝，拍卖会正式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各位莅临。我代表本次主办方向各位来宾表示感谢，并祝各位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一身黑色燕尾服打扮的主持人，侃侃而谈，“我现在宣布，本次拍卖会正式开始。

废话不多说，下面，有请我们的第一件拍品——明朝吉州窑彩绘波涛纹长颈瓶。

“瓶高30厘米，胎质灰白。釉薄匀净，圆唇，口沿外卷，长颈，瓶腹微鼓下收，瓶身两面开光内绘以不同姿态的高士，外饰简笔缠枝纹。

拍品整体造型工整，纹样清新，纹饰简练，有宋人风格，采用匣钵装烧。

吉州窑首创的褐釉装饰手法，为入窑前在釉面绘浅色图案，经窑烧后稍有流釉，形成其独特的风格。这种装饰仿效当时的剔犀工艺，产生悦目的釉面装饰。本来拍品由三位国内权威专家品鉴，给出的底价是20万，每次加价不得1万元。”

赵教授在旁边低声解释：“吉州窑黑釉瓷器经历了北宋、南宋和元代三个不同时期，其中彩绘工艺在元朝到达顶峰。这件长颈瓶瓶身以黑釉为主，瓶身上简单几笔勾勒出开封市井的热闹气氛，是难得的一件珍品。”

成志颌首道：“一般首件拍品都是暖场的，价值相对较低。这第一件就是件珍品，这场拍卖会不简单啊！”

赵教授同意道：“确实如此！从他们流出来的一些简介上，可以明显看出这次拍品的规格不小。”

“21万。10号先生出价21万。还有加价的吗？”主持人开始烘托气氛，调动参会人员的积极性。

“22万，5号女士出价22万……”

“23万，21号先生出价21万。吉州窑彩绘波涛纹长颈瓶，是件难得的孤品。”主持人继续介绍道：“既用文武火，俄穷雌雄篇。赤盐扑红雾，白华飞素烟。古人在精心烧置过程中，我们即是在欣赏它精湛的技艺，很实在欣赏年代的沉淀……”

“好。23万第二次……”

“30万！”一个清脆的女音，打断主持人热情洋溢的介绍。

主持人职业性的转到声音发出的位置，和煦的笑道：“51号女士叫价30万。30万一次……”

51号女士年约28-29岁左右，洛施粉黛，脸庞清秀，一袭修身的深红色包臀裙衬托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简直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

“30万二次……”主持人眼光扫过议论纷纷的人群，确定没人再出价，宣布道：“30万3次。恭喜51号女士成功拍得明朝吉州窑彩绘波涛纹长颈瓶。”

“下面请工作人员把拍品送到后台。竞拍成功者可以现在去后台交割，也可以拍卖会后统一交割。”

主持人润润嗓子，继续道：“现在我们来看下件拍品——玉双狮戏球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