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个山谷被血色染红的时候,杨优成三二人已经被纪舒才绑在床上三天了。
这三天,只要杨优、成三两人睡过去,他们就会不自觉的朝大山上走。而且不论纪舒才如何行动,都没办法把杨成二人从睡眠中唤醒。现在只能出此下策,先把两人绑在床上。
就算是绑在床上,杨成二人的争扎也是越来越激烈,不像第一天那般只会用头开门了。这三天,纪舒才跟成毅联系,试图找出解蛊的方法。成毅对此也是一筹莫展。
天亮之后,杨优成三二人醒转过来。此时二人觉得全身酸疼,不用想就知道昨晚又是在床上折腾一宿。
纪舒才顶着个黑眼圈帮杨成二人松绑,纪舒才盯了一晚了,人已经疲惫至极,懒得说话躺在成三的床上,呼呼大睡。
杨优、成三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叹了一声。
出到大街,杨成二人找了个早点摊,先简单吃了个早餐。
杨优边喝着稀饭,边感慨道:“出道这么多年,这次是最狼狈的。没帮上忙不说,连自己都折进去了。现在每天还得人看着睡觉。这三十年我算是白活了。以后在江湖上,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赏金猎人了。”
成三默默地吃口咸菜,一言不发。
杨优也知道这哑巴半天憋不出个屁,自顾自地说道:“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把体内的蛊虫杀死,不然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我们瞒着纪舒才,偷偷回古家寨?”
杨优摇摇头,囫囵把碗里的稀饭全扒拉进肚子,抹了个嘴说道:“现在回去那就是羊入虎口。我们得另想办法!”
成三盯着远处几个在玩闹的小孩,仿佛没有听见杨优的话。
杨优继续喃喃自语道:“连成毅都束手无策,我们只能先想办法弄清楚自己体内到底是什么蛊,才能想办法把肚子里的蛊杀死。
除了下蛊的人,还有谁对蛊虫最熟悉呢?谁能帮我们呢?”
杨优默默想着。
成三说道:“陶多!”
“嗯,对。陶多一定知道很多,可是我们到哪去找呢!”
成三推推杨优,指着前面说道:“是陶多!他就在前面。”
杨优顺着成三的手指过去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老人,满脸皱纹,正在街边的摊子上买肉。不正是带他们进入深山,又在古家寨把一行三人丢下的陶多。
“陶多……”杨优和成三同时大声叫道。
陶多猛地一震,朝声音方向看去,不正是应该葬身“密云古道”的杨优和成三,怎么他们会出现在市集上。
陶多也顾不得多想,眼看杨优和成三向自己这边跑过来,抄起手上拿着的猪肉,一下就呼过去。成三右掌一推,把整块肉堆到一边。
陶多也不含糊,脚下抹油,快速地跑开了。
三人在镇上唯一的市集处你来我往,虽然杨优、成三二人都是练家子,手上功夫了得,但是陶多也不是吃素的,在集市里弯弯绕绕的跑来跑去,愣时让杨优二人束手无策。
三人在市集上你追我赶,整个寡淡的市集倒是弄得热闹起来了。整个小镇一年到头也没发生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如今有三个人在市集上胡闹,可不把镇里居民的兴奋劲给调动起来了。
在市集上的人起哄中,杨优、成三把陶多困在一条小巷子里。
陶多气喘吁吁地扒拉着连襟长杉,操着蹩脚的汉语说道:“俺说俩位小爷哩,恁们追俺干啥哩。又不是俺逼恁们去‘密云古道’的哩。”
杨优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细汗,拉起衬衣当扇子前后摆动,给自己找点凉风。闻言笑着说道:“你老小子不老实。把我们三个丢在古家寨,生死未卜的。你自己倒是轻松惬意,还有闲心来赶集。我还真是小瞧你老小子了。”
陶多听后直叫屈:“天老爷啊!恁哈啦就是天大的误会哩!俺可是忠心耿耿的哩。恁们做人可得讲良心哩。俺上有那哈拉八十老娘,下有八岁孩子要养哩,俺可不敢去那嘎啦‘密云古道’哩,才跑的哩。”
“真奇怪。老娘都是八十岁,孩子都是八岁。哪个傻缺编的,遇见我非打死他。”杨优吐槽道。
成三语气稍微和缓点,说道:“陶大叔,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就是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不会为难你的。你看,这也不是个说道的地。我们找个饭店,点个酸菜鱼,边吃边说,怎么样!”
“酸菜鱼!”陶多听到吃的,馋得都快流口水,想了一阵说道:“中哩。可是恁们得告诉俺,为哈子恁们能从‘密云古道’安全出来的哩。据俺知道哩,没的人能够进去哩还能平安出来哩。”
杨优笑道:“中哩!那我们就前面那哈子食档里吃去。”
“恁个瓜娃子,别学俺说话。”
“我这是被人带偏了,一时嘴溜。”
三人一起从巷子里出来,杨优和成三若有若无的把陶多夹在中间,加强戒备,以防这老小子不老实又跑了。
陶多也装着不知道杨优二人的小动作,只是畅想着马上能吃到的酸菜鱼。
三人来到他们第一天来的食档处,杨优跟老板打个招呼。老板就把仓库门打开,在里面给他们支了张桌子,摆上碗筷。成三自己搬来三把塑料椅子。
这四天,他们天天在这家食档吃饭。杨优出手阔绰,每次都是整张出去,也不让老板找零。老板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知道这三位金主都不差钱,吃饭就图个安静,就把仓库清理一下。杨优他们来了之后,就往仓库里领,给他们个安静地,方便几人说话。
众人做定后,杨优说道:“老板,一盆酸菜鱼,一份三鲜水饺,一份张飞牛肉,再来个青菜。上三瓶烧酒。”
“好咧!”老板回答道,走出仓库,顺手将他们把门带上。
陶多看着老板出去的背影,口水不停在咽喉里蠕动,一幅恨不得马上大快朵颐的样子。
杨优叫了三声,才勉强把陶多的魂叫回来,笑着说道:“陶多,饭呢且得做呢。你急也没用。现在你跟我们咕叨咕叨,古家寨那是怎么回事。”
陶多一听说急了,摆着手说道:“古家寨那嘎啦事可不赖俺,是恁们哈娃子自己要去的哩。俺哪知道哈娃子的大长老会逼恁们吃蛊虫哩。”
此时,老板敲门后拿着三瓶用土灌装的三瓶当地产的烧酒和三个酒杯进来,一一替他们摆上。老板娘从厨房出来,先摆上一盆牛肉,一碟蚕豆。
“几位客人,先喝着。后面菜好了,我一起送上来。”
老板放下酒菜,带着老板娘就离开了。
陶多看着面前的烧酒和牛肉,不停的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狠不得扑到桌子上。杨优看这样子,暂时也问不出来什么,主动的帮陶多打开他前面的酒瓶子,说道:“陶老哥,先吃,我们边吃边聊。”
陶多一听这话,也不客气了,一手抓片牛肉,一手抓把蚕豆就往嘴里塞。杨优给陶多倒了杯酒,看到陶多吃得塞绑子都豉起来,笑道:“慢点吃,喝点酒,顺顺。”
说着,杨优把酒杯子递给陶多。陶多笑着眼珠子都成月牙状,嘴里还在不停的吃呢。这一会功夫,嘴里已经塞进去三块牛肉,一把蚕豆了。陶多接过酒杯子,和杨优、成三碰了一下,一口喝干。
辛辣的酒气和着新鲜的牛肉一起顺进胃里,让陶多全身暖洋洋的。
陶多正要再拿,杨优赶忙阻止道:“陶多,你放心,这些都是你的。我们不抢,不够了我们再加。可是这边吃也得边说,不能把我们两人就这么晾在这吧。所谓好饭不怕晚,这边吃边聊才能吃出滋味来嘛!”
“中哩,中哩。”
陶多边说,边抓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杨优想了一下,问道:“我们被古家寨的人带去‘密云古道’之后,你去哪了?”
陶多嘬了一口酒,一脸悲愤的说道:“恁们哈娃子非要去‘密云古道’,俺可不敢去哩。等恁们跟着那妮子离开后,俺看自己也没用哩,再说呆在那嘎啦寨子里俺也不放心,就趁着天黑偷偷溜出来哩。这一路上哩,没吃没喝,都快把俺给馋死了哩。俺就靠着分给俺的那哈拉食物,省吃俭用的挨到苗家寨哩。
对哩。恁们瓜娃子是不是没的去‘密云古道’哩,要不怎么能回得来呦。”
杨优笑着跟陶多干了一杯,也没接话茬。
成三吃了块牛肉,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在古家寨里,他们给我们吃的蛊虫是什么?”
陶多正要回答,此时门又被敲响。老板捧着一脸盆酸菜鱼进来,后面老板娘把三鲜水饺和一盘炒地瓜叶端进来。
陶多的注意力又被新的菜给吸引过去,也没空搭理成三,一筷子夹起一个水饺,沾上辣椒油,一口下去。鲜香和麻辣瞬间在口腔中扩散开来,陶多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的咂摸。
杨优又给陶多碗里夹了块肥嫩的鱼片,问道:“古家寨的蛊虫是怎么回事?”
陶多把碗里的鱼片扒拉进嘴里,喝了口酒,回道:“那个俺可知不道哩。俺们苗人大都会伺弄蛊虫哩。这嘎啦蛊虫据说比俺们苗人的历史还久哩。各家各户养的瓜娃子还不一样哩,更别说蛊虫哩。恁们吃了蛊虫,咋就没事哩。”
杨优给自己倒了杯酒,嘬一口叹气道:“怎么会没事呢。我们俩也中招了。所以才来请教您老人家,知不知道我们中了什么蛊,有什么办法解吗?”
陶多喝了口酸汤,盯着杨优说道:“恁们中的是什么蛊,俺都不知道哩。这个能怎么解哈。俺刚说了,各家养的蛊都不相同哩。恁们先说说,这蛊有哈娃子特点。俺帮恁们分析分析。”
杨优回忆一下,道:“这蛊虫很奇怪,每天就是在我们睡着之后,就会带我们往大山里去。无论旁人怎么叫都叫不醒。目前就这些表现,其他的暂时也没其他的。”
陶多回忆了一阵,摇头道:“俺从来没听过恁么怪的虫子哩。一般的蛊虫要么就是瓜娃子不听话,让恁们身体哪个地方病变哩。俺从没听说过有哈拉控制人的虫子哩。”
成三心中一沉,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说道:“那我们要怎么解这蛊虫。”
陶多敬了杨优、成三二人一杯,苦笑道:“恁们汉人有句老话:解铃还需系铃人。恁们想解这哈拉虫子,只能再回古家寨,找大长老哩。”
杨优和成三互视一眼,默然无语。他们刚从古家寨手上逃出来,再回去,那就是凭白送人头的。到时古家寨的人肯定还会再把他们送进“密云古道”。
陶多见杨优二人不说话,想了一下说道:“嘎啦古家寨不是让恁们去拿哈娃子们的金刀吗?恁们拿着金刀跟哈娃子去换解药哩。”
杨优郁闷地喝了口酒,说道:“我们也想把金刀拿下来,可是那刀就像粘在石墙上一样,上面还通着电,我们连碰都碰不了,怎么拿。能取下来,我们早取下来跟古家人换了。”
陶多在脸盆里捞鱼片,漫不经心地说道:“恁们外乡人不是有很多工具哩,找点嘎啦工具不能撬开吗?这‘密云古道’内都是啥子情况哩,恁们这么俩个大老爷们的,怕成这逑样哩。”
杨优心中一动,试探道:“那我就跟老爷子您叨咕叨咕?”
陶多扔下筷子,连连摆手道:“可不敢哩,可不敢哩。俺老头子还想多活几年,多吃几碗饭哩。恁么危险的地,俺可不想知道哩。恁们可别害俺。”
杨优看了成三一眼,后者也疑惑地盯着陶多,满眼不解。
“那您老还认识什么巫医,能帮我们先看看吗?或者有其他蛊虫先喂我们吃,治不了先压住也行啊!”
陶多想了一下,摇摇头:“恁们瓜娃子不懂。俺们苗人的蛊虫都是由嘎啦好几十种毒虫轻过喂养之后,再把哈拉虫子放在密封的陶罐里七七四十九天哩。不给嘎啦东西吃。虫子们没办法,只能互相吃彼此哩。慢慢地,等罐子里的哈拉虫只剩最后一条,就是嘎啦虫王母虫。后面再由恁只母虫产下其他虫子,通过母虫来控制子虫哩。
恁们现在再想吃其他的蛊虫哩,到时那子虫也变异哩,俺们就只能下辈子见面了。”
杨优见从陶多嘴里诈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陪着一起吃点饭。
这一顿饭从早上吃到中午,陶多喝得满脸通红,满嘴酒气。杨优二人说要送他回去,被陶多给拦住了。
“俺能回去,俺不用扶哩。恁们如果还想进山,再来找俺哈。俺除了不去‘密云古道’,哪都能带恁们去哈。”
看着陶多颠颠倒倒的往回走,杨优赶忙要了陶多的地址。万一他们真的没其他办法了,也还得靠陶多把他们带进古家寨。
杨优二人结伴回到酒店。
陶多摇摇晃晃回到住处,关好门窗,拉上窗帘。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陶多面前。陶多脸色严峻,用苗语说道:“回去告诉寨主,那三个外乡人跑出来了。暂时先不用动他们,他们迟早还会回去的。”
黑衣人默默转身离开。
陶多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想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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