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降临时 第二十四章:死亡女神的神使

列车前段的车厢乱作一团，人们不停拥挤好几次差点造成民众受伤，孩童的哭声和某些愤怒的富商发出极端刺耳的声音。

“我们看到了！那些高大的黑影像是能夺走人的灵魂！”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去哪了？！爱丽丝！”

“折返！我要求折返！我是劳顿公爵的朋友！我命令你们折返！”

“我要回家！我不想死在这里！”

“……”

“民众的情绪又恶化了一些，还请您尽快安抚。”凯文在瑞思特身旁低声说。

瑞思特轻轻咳嗽了两声，一旁的洛兰连忙捂住双耳，瑞思特曾号称“怒狮”其原因除了他易怒之外，最大的一部分还是因为他嗓门很大。

“安静！！！！”

真的如同狮吼，洛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利用了进化者的能力，他一人的喝声竟然压过了整个车厢内的民众。

众人都被镇住了，瑞思特在极具魄力的怒喝后说:“我不想隐瞒大家，所以在这里告知，我们可能陷入了幽灵列车之中。”

顿时平民们再次议论纷纷，只不过这次是悄声细语。

“幽灵列车？那不是传说吗？”

“那些东西是亡灵吗？愿光明之王庇佑！”

“我们还能平安回去吗？”

“……”

瑞思特沉声说:“请相信我们，作为光明之王的使徒，我等以神的名义起誓一定会保证大家的安全。”

一名商人走上前来，他看起来也被吓得不轻，但在人群中是较为镇定的那个，“助教大人，我是马头商会的会长伊文.豪斯，我想知道我们暂时是否安全了，我的妻儿都在列车的后方，我想先去找到他们。”

瑞思特点点头，“请各位放心，那些东西暂时不会出现了，请各位将身居后方的家属带领到钱三节车厢内集合，我们会统一人数并保证你们的安全。”

人群一阵窜动，那位遗失女儿的母亲好像也找到了女儿，其余没有任何亲属在列车上的人静坐在原地等待瑞思特的下一步指示。

瑞思特挥了挥手示意凯文靠近，他轻声问:“先前我在贵宾厢见到了一道高大的黑影，疑似是死亡女神的神使，找到它并驱除，安排你的使者在前三节车厢的门窗刻上驱邪咒文。”

凯文点点头后离开，瑞思特拉住洛兰向后方吸烟间走去，“情况有些严重，窗外的浓雾还没散去证明我们还在那个死者的世界，那些高大的黑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传说中死亡女神的神使。”

洛兰略微有些惊讶，死亡女神在伊卡洛斯王国的神话中属于亦正亦邪的神灵，她牵引死者前往死后的世界，却因为目盲难以分清生者与死者的区别，于是只要跌入她的世界内的生命，都会被她的神使带走。

而关于死亡女神的目盲，传说中是因为曾与光明之王敌对，被烈日刺瞎了眼睛，但她的少数的信徒却说是因为女神所降服的蛇神。

蛇神巴乌克，目盲之神，恶魔尊主，于夜晚来临时使一切众生无法目视，女神将其击败并降服后封印在裙摆之中，那名为“黑夜”的裙摆如同潮水一般，那蛇神便在其中游曳，所以当女神位于名为“月亮”的帆船之上时，蛇神便会遮盖其双眼，让她分不清亡者与生者。

“该死！那些东西可分不清活人和死人，擅自驱除它们不会引来神罚吧？”瑞思特一边怒骂一边猛吸手卷烟。

洛兰汗颜，内心感叹对方的烟瘾真的很大，尤其是在面临某些难题时，瑞思特保持思考和冷静的方式就是抽烟，连洛兰有时都会不胜其烦。

咚咚咚～

“助教大人，民众的集合已经完毕了。”门外传来凯文的声音。

瑞思特平静地说:“开始布置驱邪咒文，我马上过来。”

洛兰有些疑惑，轻声问:“既然是死亡女神的神使，驱邪咒文对它们有效果吗？”

瑞思特耸了耸肩，说:“当然没效果，驱邪咒文的作用很小，至少比一般民众知道的要小，不管是面对恶魔还是女巫都只有一些效果，而这个“一些”则更加微妙。”

洛兰不由得被逗笑了，“那为什么还要布置这些咒文？”

瑞思特说:“主要用途是为了让平民安心，其次说不定那些鬼东西能认出来。”他将烟头掐灭丢进烟槽里后开门走了出去，门外凯文站在不远处的灯光下等待，灯光下他那一头金色的短发也极为亮眼，碧蓝色的瞳孔目不斜视看上去极为严肃。

洛兰心想自己或许真的没有做圣职者的天赋，同样身穿介于金色与白色之间的光明教袍，凯文看上去就是要比自己更像是神职人员，而他甚至拥有了比恶鬼更为令人悚然的模样。

“驱邪咒文正在刻写，民众的情绪也逐渐安稳了下来。”凯文见到瑞思特走上前来低声地说。

冷静沉稳执行力强，连洛兰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这家伙是个世家子弟，但能力与修养都远胜于他。

瑞思特拍了拍凯文的肩膀，“辛苦了，你做的很不错。”

凯文再次行李，嘴角却露出一抹微笑，“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瑞思特“嗯”了一声，洛兰跟在他身后低声说:“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正常？”

瑞思特低声回复:“正常？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正常？他刚刚还笑来着，哪有人撞鬼了还这么兴奋的？总之我给你的嘱托你千万记住，罗伊斯特家过去世世代代都是光明之王的狂热信徒，虽然现在主要涉及权利之争，但他们曾经是让女巫们都害怕的疯子家族！”

列车前段的车厢的确安静了不少，民众们聚集在一起与家人相拥，男人们安慰着妻子和儿女，相识的友人们相互安慰，即使是独自一人的母亲也紧紧抱着襁褓中的婴孩自我安慰。

看来近距离见到那些常人不可视的存在的确会让人陷入莫大的恐惧，洛兰想起自己海底曾见到过的存在如果让普通的民众看见，可能会导致其陷入疯狂也说不定。

又或者章鱼足先生……

算了，洛兰想起那家伙的恶趣味就是一阵恶寒，他可不想见到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碎花裙的样子。

瑞思特目视一周后询问身后的凯文，“清点过人数没有，列车员和列车长呢？”

凯文说道:“列车员包含在内，列车长依旧在前方的驾驶室。”

瑞思特点了点头，“那道黑影呢？”

凯文说:“有些麻烦，请跟我来。”

几人缓慢地穿过厚重的人群，人们纷纷侧开让出一条道路，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们，目光中蕴含的凝重、不安、恐惧仿佛全落在他们的身上。

最前端的车厢和列车长的驾驶室之间有一个房间，那里是列车长的休息室和办公室，原本那里应该有足够的光亮，如今被一团巨大的黑影挡住。

瑞思特低声怒骂了一声:“该死！这家伙竟然好死不死地挡在了这里，你为什么不早说？”

凯文平静地说:“我也是才刚刚找到，需要疏散民众吗？”

瑞思特沉声说:“不用，这样只会再度引发恐慌，准备一下，让你的侍者占据车厢的最前端，挡住民众的视野，你和我一起进入房间内进行驱除。”随后他看向洛兰，“你留在这里待命。”

凯文领命后前去安排侍者，洛兰问瑞思特:“为什么要带他一起进去？”

瑞思特观察着房间内的黑影，说:“虽然他和你一样是预备圣职者，但罗伊斯特家族应该帮他完成了仪式和初次进化，现在这里只有他能帮我，如果驱除失败遭到了对方的反击我会优先保护他。”

洛兰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自己可能拥有比起凯文更强的力量，但那不属于光明的可怖模样暂时还是不要展露的好。

凯文回到两人身后说:“已经安排好了，等我们进去后他们就会占据车厢的前端，由洛兰神父以祷告为借口分散民众的视线和注意力。”

“我？”洛兰有些惊疑，神经病竟然会把自己算上。

凯文微微皱眉，问:“有什么问题吗？作为神父，我希望你至少具有组织祷告的能力。”

洛兰无奈地点了点头，看来是他想多了，对方现在显然是因为瑞思特选择他作为助手而下意识地轻视了自己。

瑞思特拍了拍凯文，“准备好，洛兰先组织祷告分散民众们的注意力。”

洛兰清了清嗓子走到人群前，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始了祷告。

“愿光明庇佑我等……”

受惊的民众们此刻显然也需要一位能够帮助他们走出恐惧的人，洛兰根本不用做什么，只需要自顾自地进行着每日的祷告就可以了，民众们就会自行跟随他念诵祷告词。

“愿光明庇佑我们，啊！伟大的光明之王啊，带领我们走出这漫长的黑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