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降临时 第二十三章:幽灵列车

“王都？我们不回罗兰顿了吗？”洛兰问。

瑞思特笑了笑，“以后会有机会回去的。”

洛兰无奈的叹了口气，瑞思特永远都是这么独裁，一声不吭地带他来到莱茵又要一声不吭地带他去往王都。

“为什么啊？老师。”

瑞思特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呀，不是说过的吗？预备圣职者，我已经和教派总部报备过了，正式的仪式在王都的总部进行，成为正是圣职者后，会有进化者教授你。”

洛兰本以为经历过这次的事件后，瑞思特会让他远离危险，却没想到会完全相反，成为圣职者本就代表着接近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的洛兰，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刻意地让你成为圣职者，原本你的预备期要更久一些，但是我向教派举荐了你，让你能够提前踏上进化的道路，拥有力量的人才能远离危险不是吗？”瑞思特仿佛听到了洛兰的心声，语重心长地说。

洛兰心想真是个常见的理由。是的，拥有力量的人才是真正能够远离危险的，但同时在得到力量的途中也会越发靠近危险。

“我们多久启程？”洛兰叹道。

瑞思特说:“就明天，我们乘莱茵直达王都的列车，中途会经过罗兰顿。”

洛兰点了点头，既然瑞思特如此决定了，那他也欣然接受，总不可能告知对方自己其实拥有比肩进化者的力量吧，只是那力量形同恶鬼状若妖魔……

……

第二日凌晨，两人和波涛圣教的众人进行了告别，大司祭与多恩莱特都在，菲妮娅给了洛兰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两人便登上了前往王都肯顿的列车。

洛兰久违地再次穿上了教袍，登车途中众多民众都把视线放在两人身上，作为光明教派的教众在伊卡洛斯王国各地都会受到尊敬。列车启程一个钟头后，两人已经在贵宾厢里吞云吐雾，手卷烟是瑞思特的最爱，作为光明教派的助教也曾被某些富商赠与过昂贵的雪茄，可他本人却说雪茄味道不如自己卷的手卷烟，对此不感兴趣。

瑞思特猛吐一口烟，说道:“到了罗兰顿我们得接上凯文，虽然他的确很讨厌，但还是得嘱咐你两句，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在意，别和他争吵。”

洛兰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凯文是个疯子，同样吐出一口烟圈后他说，“我倒是不乐意和他争吵什么，不过他会不会一直纠缠我啊？”

瑞思特说:“没问题，我同样也嘱咐了他，并且把他安排到了另一个车厢。”

洛兰问:“他也被举荐了吗？”

瑞思特说:“是，但不是我举荐的，我的举荐会流通到教派高层审核，他背后的人也会趁机以同样的方式举荐他。”

到达罗兰顿的时候大概是午夜了，列车上的乘客大多数都已入睡，瑞思特在车站迎接凯文，洛兰坐在车厢内透过窗户看见身穿教袍的凯文，身后有众多拥护者跟随，凯文对着瑞思特行教礼，短暂的祷告与赞扬光明之王后便开始登车，他用余光轻轻瞟了洛兰一眼，眼里满是厌恶。

洛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招你惹你了……”

瑞思特回到包厢后，洛兰问:“那些拥护者也要去？”

瑞思特点了点头，“是教派的一个传统了，圣职者其实分为两类，在教派具有实职的圣职者，与隐藏实际身份暗中调查女巫与恶魔教派的隐秘者。”他重新点起一根手卷烟长吸了一口，“你应该会是后者，凯文是前者，圣职者在教派的传统里需要有独立的侍者，其实也就是类似助手。”

洛兰说:“那我懂了，也就是贵族少爷走到哪都得带几个家眷的意思对吧。”

瑞思特乐呵呵道:“大致上是这个意思吧，侍者都是罗伊斯特家族挑选的，衷心侍奉罗伊斯特家的教众。”

两人闲聊到后半夜，洛兰有了些困意，瑞思特却依旧精神百倍，一根一根地抽着手卷烟看着报纸。

“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吧，距离肯顿还有很长的距离。”瑞思特捧着报纸说。

洛兰脱了鞋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上，用手垫着脑袋闭着眼睛边思考边睡。

瑞思特说成为隐秘者要比起圣职者更为危险，因为在教派内部没有公职，教派会随机派发一个王都内的职业，列如警察、侦探这类时常会接触诡异案件的职业，在经过晋升后才能参与抓捕女巫狩猎恶魔的驱魔教团，据说三年前就是由前任主教带领的教团驱除了隐藏在洛兰家乡的恶魔。洛兰心里并不想参与任何驱魔教团，事实上若不是瑞思特态度强硬，他甚至连正式成为圣职者都不愿意。

“洛兰，醒醒。”

正当他将要进入梦境时，瑞思特却将他叫醒了。洛兰疑惑地看着瑞思特，后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怎么了老师？”他迷迷糊糊地问道。

“嘘。”

瑞思特示意洛兰噤声，并指了指车窗外，洛兰扭头看去，列车进入车站，依照现在的路途来算，列车现在应该是在罗兰顿北方的某个临市车站。

正当洛兰疑惑时他却忽然发现了异常，太安静了，整个车站不仅没有列车员指挥，甚至连一个上下车的人都没有。更令人不安的是，不知何时火车站起了浓雾，透过车窗能够看见一旁列车里的诡异景象，漆黑的人影依靠在车窗旁，所有人都像是睡着了。洛兰眯起眼睛看去，那些黑影的竟是形同枯槁的干尸！

“嗒，嗒，嗒，嗒，嗒……”

两人所处的包厢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漫步，那声音越来越近即将靠近包厢时，瑞思特轻轻拍了拍洛兰示意他蹲下，他自己则是戴上了教袍的兜帽闭上了双眼，口中无声地念着祷告词。

“嗒嗒嗒嗒嗒……”

一道高大的黑影缓缓走过包厢，它大约有三米高，脸部仰起贴在车厢顶端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洛兰慢慢站起身来，回过头的一瞬间瑞思特快速地捂住了他的双眼，透过手指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车窗前有道黑影被浓雾阻挡看不太清。

“砰！”

那黑影猛地撞向车窗发出一声脆响，就像是将整张脸贴在了车窗上，想要窥视车厢内。

“别看，我们遇见麻烦了。”瑞思特低声说道。

洛兰沉默着点了点头，列车在一声蒸汽轰鸣后再次启动，瑞思特将车窗的窗帘放下后笑着说:“该死！我们两个的运气真的很差。”他笑的很勉强像是在强忍恐惧，避免洛兰紧张，“你听说过幽灵列车吗？”

洛兰摇了摇头，“那是什么？”

瑞思特点起一根手卷烟说:“和红月潮汐一样，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灵异故事，不过据说只要没有深陷进去就能平安离开。”

洛兰问:“我们接下来还会遇见吗？”

瑞思特说:“大概会吧。”

“噔噔噔。”

包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瑞思特略微紧张地问道:“谁？”

“助教大人，是我凯文。”

瑞思特将包厢的门打开，凯文站在门前穿着教袍神色极为严肃，“助教大人，刚才车厢内好像发生了怪异的事，许多乘客都受到了影响，我的侍者正在安抚他们。”

瑞思特淡淡地说:“安抚好平民的情绪我马上来处理。”

凯文行礼退去，“明白了。”

待凯文走后，瑞思特对着洛兰说:“我得去为平民们编创一个谎言，你也跟着来吧，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的确，洛兰经历过两次失踪，如果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民众大多汇聚在列车前段的车厢内，那里连通列车长的房间和列车控制室，此刻已经有众多惶恐不安的民众聚集吵闹声，一部分受到惊吓民众的要求列车停下折返，另一部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民众则一直在询问情况。

瑞思特走上前民众为他让开一条道路，凯文迎上来来悄声道:“现在很多民众都看见了那些东西，他们的情绪极为不安，随时都有可能暴动。”

瑞思特微微蹙眉，这么多的民众都看见了那些可怖的东西，而他们可能还没有安全，幽灵列车存在于伊卡洛斯王国的传说之中。

那些他们所见到的干尸在传说中是遭遇事故失去的亡魂，那些浓雾和黑影是带走亡魂的神使和其征兆，各类传说中都没有记录远离幽灵列车的特定方法，也就是说即使列车重新启动，但他们依旧有可能还被亡灵纠缠着。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走出这片亡灵之境，无论是折返还是继续前进都十分危险，至少对于列车上的民众来说是如此。

“请各位安静，这位是罗兰顿的教会助教，他会对先前大家所遭遇的进行解释，并且我们会保证大家的安全。”凯文大声说道。

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神经质了些，但身为一名预备光明教派的教众他每个方面都做得很好，遭遇亡灵没有惊慌安抚了民众情绪，看上去比洛兰可靠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