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轮回 第十章 阴谋 上

“你不能去……那可是鼠疫”王凤急匆匆阻拦着武灮。

“我乃一族之长岂能弃族人不顾”

“你非医者此时回去又能如何？”

“此事如果传播出去，别说我这个族长，就是应天府那位也担待不了，我这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王朗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看着王凤说道“让他去吧，你和炅儿就暂且留在府里。”

王凤听言也知道了此事非同小可，心神不安地说“把这个服下吧。”

武灮接过了她手里那个非常精致的银盒，盒子上面还有三个字“固心丹”顺手打开是一粒小指大小的药丸：“这是？”

“这是固心丹，可以防百病不入体。”

武灮也没多想，将银盒揣在怀中，转身离去。

……

刘本堂麻布遮面快步迎来。

“族长，族中已有三十余人感染”

“为何现在才报？”

“此前并无明显症状，我以为是伤寒之症，今日才确认鼠疫。”

“你可有治疗之策”

“以我人道医者修为，对面此病实在无能为力。”

“那该如何是好？”此时的武灮已六神无主，烦躁不安。“来人，招集各位长老速到议事厅，你也来。”

……

整个族中的街头寥寥数人，稀稀散散的能听到某个犄角旮旯里传出凄惨的哭声，那戏腔让人听着格外的渗人。

一柱香的时间，议事厅里等来了最后一个到的四长老刘义坤。

“我以为四长老，生怕染病带妻儿老小去岳丈家去了喽。”杨冰的话中，一是表达了对刘义坤姗姗来迟的不满，实则更是借此讽刺武晃这几日未尽族长之责。

刘义坤沉稳的对着杨冰拱手到道“二长老说笑了”然后又正过身接着说：“族长，我已将出现了明显的症状的族人，集中安排在族中仓库”

“有劳四长老了，快坐下。”武灮非常的客气，是的，这本应该是族长做的事，一时间得到这消息，太仓促他慌了神。

“各位长老都到齐了，本堂也在，大家商量商量眼下事应当如何解决。”

“不知族长说的是解决病呢？还是解决事？”杨渊阴阳怪气的反问了一句。

“大哥派人报应天府吧，那里有地道的医者说不定能治好族人的病”武炎显然并没有听出杨渊话中的意思，对他来说这等性命攸关的大是大非面前，当然得想一切办法治病救人才是。

“那应天府会把这里封了只准进不准出，到时可真就生死由命了。”杨渊回道。在场的人知道这所言非虚，真如此，到时候连最后自己出逃的退路都没有了。

刘义坤接言：“族长我听说桃花水域幸得固心丹，此药随不能根治此病但可杜绝传染。”

“固心丹……”武灮欲言又止。

“我在药典中见过记载，固心丹可阻百病入体。”刘本棠喜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派人去桃花水域求药啊”

“族长，不如就让三长老亲自去一躺桃花水域吧。”杨渊不怀好意的道，心里却想着，此等良药岂是你武炎说得就能得的。

“那事不宜迟，武炎你即刻启程，速去速回。”

杨冰一副蔑视的表情刚要开口说什么，被刘义坤打断了“三长老去求药，那当下族人如何安置？”

“将后续得病的都转移安置在仓库吧”

“老夫以为此事不妥，仓库所邻之处便是我族粮仓，出不得任何闪失，如出意外那可真是要灭族了”

“当前族中也无合适场所，这可如何是好？”

武炎急着道：“唉呀你们想，我走了”

武灮：“先去我府让管家多给你带上些银票。”

刘本棠从怀中取出两粒绿色药丸：“此程会路过万虫谷，这是蛇灵丹，进谷前你服下，十步之内虫不近身”

刘义坤将腰间的酒葫芦也抛给了他：“我家的百花酿，酒服效果更佳”

武炎走后，众人各有所思，一言不发。

“族长，后山的那所破庙，可暂时安顿病者。”刘本棠打内心里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还是族长拿个注意吧”杨渊说完还转头与一旁边的杨冰对视了一眼，两人会心窃笑。

破庙，可不是能被遗忘的地方，当年可是繁盛一时，其实在场的人不是没有想到那里，只不过自己提出来，那就是不把族人当会回事，随意的丢弃在那年久失修早已破烂不堪的泥菩萨面前。现在也许不会有人说什么，因为大家都自顾不暇，人都躲着人，但鼠疫总有散去的那天，事后再追究时，必然会被族人的口水淹没。

“四长老，你怎么看？”武灮话说完就有些后悔，怎么能把这烫手山芋丢给刘义坤呢？他可是第一时间就帮自己安置了病者，而且事事维护自己这个族长。

“我们在坐的各位就做个表决吧，如果同意本棠兄的提议，那就暂且前往庙里。如果不同意的，那就再想个更好的办法出来。”这言外之意谁都听得出来，同意了大家共同担着，不同意那你出个主意。

“我没有异议”

“我也没”

“那就照刘本棠所说，立刻将人转移到庙里。”先是冠个名以便日后甩锅。这些人此刻连“破”字都不会再说，就是个庙。

武灮回到府邸一头扎进了书房，确认了一下四周无人，拿出怀中的银盒，迫不及待的将药丸吞下，然后坐了下来把那银盒子放在了书案上，长舒一口气。

固心丹的消息不胫而走。族人都盼着三长老可以早日寻得丹药。然而三日已过，却没有他的任何音讯。

而这时，庙里的病者已经多达百人。严重的皮肤已经溃烂化浓，声声哀嚎不绝于耳，院中有两口大锅，火烧得正旺，锅里的米粥，此时无人问津，时不时的有人会添几瓢水，而整个院落被另一口锅的药草味充斥着，对想活命的人来说药比粥香。庙门是临时修好的，外面的门环上缠绕了几道铁链，而且百丈外还有族中的修道者，手持强弩。立于必经的羊肠小道上，两边草木林立，而这所谓的道，明显是近日踩踏出来的。

人们在恐慌中从期待慢慢的变成了埋怨、猜疑。“都三天了人影都没见，更别说药了”“他肯定是自己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了。”“武家的没一个好东西”

……

“来人啊，抓贼啊，抓贼啊。”族长的府里喊声震天。时不时的还有打斗声，然后追追打打一直过了几条街，这事闹的很多住在族中心的家户都能隐隐约约听到是有人在趁火打劫。

武灮急忙跑到书房，打开了书架上的暗格，看到那祖传的剑谱还在，他这才安下了心，然后环顾了一圈，有几件值钱的古玩不见了。他走出房门见管家在门外候着。

“族中生死存亡之际，竟然有人胆敢浑水摸鱼，定要擒得那贼人，严惩不贷”

“族长放心！我这就加派人手”

……

那盗贼，被分追围堵，情急之下竟然进了杨冰的宅邸。这么大的动静闹了大半个时辰，杨冰早已经从下属那里知晓是族长府上进贼了，原本事不关己，这事最多也就是听个热闹。谁知听着听着那贼子踩着自己的宅子屋顶瓦片，叭啦叭啦声声作响，然后跳进了他的院子里。

“找死”她气急败坏的，怒吼了一句，冲门而出，那盗贼脚刚落稳，便听得这声怒吼。他哪里是杨冰的对手，三招过后便束手就擒。

思索良久：“来人，绑了，我亲自给武灮送去”

杨冰带着五花大绑的盗贼，刚开宅府大门，便见武灮府上的人齐刷刷的在门外站等着，追到这里他们眼看着他飞檐走壁但没敢追进去。派人回报然后就在宅外这样等着。

杨冰破口大骂“都围绕在这里做什么，连个贼都抓不住，一群废物。”

此时四长老也到了，他掌管族中执法，当下出了这种动静，第一时间带人抓捕，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既然四长老来了，这小贼逃入我府已被我所擒，包袱里的赃物也在此。还请四长老给我做个证，免得有些人不怀好意，事后来个栽赃陷害。”杨冰深知刘义坤处事公正，当下正好让他为自己撇清嫌疑。

“二长老放心，既然是人赃并获，定然不会让您承担污名。不如你我一同前去禀明族长，看此事如何处理。”

……

武灮坦然的说道：“你是执法长老此事由你秉公处理吧。”

“族长大人，事关老身清白，还是公审吧，省得日后给某些人留下诬陷老身的托词。”

“依你之言，将脏物暂且收压，明日公审”武灮没好气的说道。在他看来这老婆子都这节骨眼上了就是没事找事。

……

日出东方，晨雾散去。执法堂上刘义坤正坐大堂中央，杨冰端坐在一旁，一旁还有两把空椅子，应该是给武灮与杨渊准备的，但他们俩似乎并不关心此事。堂外零零散散的还是有那么几个不怕死又好事的人，脸上蒙着布，甚至还有人是鼻孔里插了两块碎布条。

堂下绑着那盗贼，并无族人认识。

“你是什么人，为何夜盗族长府？”刘义坤问道。

“行走江湖，路过此地，挑一大户人家，打打牙祭”

“可有人指使你？”

“长久以来走南撞北都是孤身一人，并未有人指使，昨夜所盗之物都在这包袱里了，还请乡亲们高抬贵手，绕我这一次吧”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事情很明了，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好审的了。

“将包袱打开查验后与武府核对一下看是否有缺失。”刘义坤给了执法的侍从一个眼神。

随着包袱拆开，里面有几个瓶瓶罐罐，还有已经碎成渣的糕点，然后手一扒拉，碎渣子里面露出了一个银盒，上面赫然写着“固心丹”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