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枯石烂 第三十四章

1

芦苇边蕴合着雨水弥漫着。

一位老人在放着羊，驱赶着匆忙的岁月。

谁在哼着离别的歌？

谁在半夜哀鸣？

宫晓夕每天一放学都打几份工，补课时间也快要结束了。

宫晓夕在便利店摆着饮料，突然又怀念起那个和自己工作的那个顾陈羽。

宫晓夕甩了甩头，不再想这些。

宫晓夕在心里默算了自己攒了三年打工的钱，似乎有很多了，够离开了，她本来打算拿这比钱以后去玩音乐的，但是现在，她要去上海找所学校，把高三读完。

她要离开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了一段时间，她琢磨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了，在这里她每天都过的迷迷糊糊，看着眼前自己喜欢的人却又不能拥有，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幸福自己也放心了，所以与其在这里矛盾，还不如提前去流浪，提前去找自己的梦想，提前去看看她一直想去看的世界。

她必须要离开了。

她想着，只要再坚持多打几份工，补课结束就可以攒够钱了。

又下雨了。

最近经常下雨，过道总是积满了水。

宫晓夕看着这朦胧的细雨，想了想，淋着雨跑了回去。

顾陈羽从那天之后没有再去找过宫晓夕，宫晓夕有时候晚上去天台的时候，顾陈羽也没有在，地上的淡淡公式痕迹也渐渐消失了，顾陈羽总是很平静的上下课，很多时候都和仇雨昕在一起，在学校里是学校的模范情侣，莫辰逸很多次地找宫晓夕看篮球赛，一起吃饭，宫晓夕也没有拒绝，想着在离开前，再好好地和他们相处，毕竟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宫晓夕很多次都想和顾陈羽说几句话，亲自告个别都行，但是顾林每次看到宫晓夕都直接走掉，没有看她，没有去靠近她。

宫晓夕心里很难受，她只想快点离开。

也许，告别，只会把分离弄的更加伤感。

也许，我们都不适合告别。

在放学的时候，宫晓夕想跟上去和顾陈羽搭话，但只是说了句顾的时候，顾陈羽头也没回背着书包就离开了，宫晓夕低估着，其实作为朋友，讲话还是可以的啊。

时间还是很快，放假了。

宫晓夕独自回去的，仇雨昕留在杭州玩了几天。

宫晓夕琢磨了好多天才决定和她妈妈开口去上海的事。

“上海？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妈，我自己攒了钱”

“学会赚钱了啊，那还读什么书，直接去工作不就行了”

“妈，我要去上海”

“你要去哪你自己去别和我说”

又剩宫晓夕一个人了。

宫晓夕吹着孤独的风，晒着孤独的阳光，笑了一下。

待在自己家屋顶很久的鸟儿也飞走了，是在和自己道别了吗？

宫晓夕闭着眼感受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十几年的空气，十几年的风与阳光，很熟悉，也很让人舍不得，但是每一丝又那么痛，似乎在她的皮肤上刮出一条条疤痕。

莫辰逸有时候还是发短信过来，但是宫晓夕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顾陈羽的短信。

其实宫晓夕明白，他是恨自己了。

2

仇雨昕回来了。

仇雨昕约了宫晓夕出去散步，宫晓夕答应了，宫晓夕想在走之前，再多多看看这个自己很爱的女生。

黄昏下。

仇雨昕在朝阳下笑的很灿烂，宫晓夕不自觉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希望能永远记住她的笑。

“冉冉，上次，对不起”

“没事，我也有错，我不该瞒你”

“冉冉，你真的喜欢陈羽吗？”

“小依，咱们不要每次见面都聊这个好吗，我们聊点别的吧”

“嗯好，对不起啊，最近有点忽略你了”仇雨昕揪了揪宫晓夕的耳朵。

“没事，小依，我可能，要去追随我的梦想了”宫晓夕迎着风，笑着说。

“那很好啊”

“我是说，我要离开了”

“你要离开？去哪啊”仇雨昕突然恢复了认真脸，说。

宫晓夕低下了头，说“上海”

“上海？”仇雨昕突然提高了声音的高度，疑问着。

“嗯，我要去找一个可以唱歌的学校，可以组乐队的学校，对不起啊，不能陪你到最后了，要提前离开了”

“为什么？因为……”

“小依，没有因为什么，就是因为梦想，我和你说过吧，我始终是要去很远地方的人，这里我待不住的”

“那，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你真的想好了么？”

“嗯，那个，你别和他们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特别是莫辰逸，你知道的”

“那，我想你怎么办”

宫晓夕突然抱住了仇雨昕，说：“我们心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仇雨昕也把宫晓夕抱的更紧了，说：“嗯”

“你一定要和顾陈羽好好在一起”

“冉冉，如果是因为……”

“小依，能去追随自己的梦想，真的很开心，你要不要跟我走？”

仇雨昕沉默了，但宫晓夕知道，她舍不得离开这里，她舍不得离开顾陈羽，她也不会跟自己走的。

“我放不下这里，我妈也不会同意的”

“那，我只好自己去咯我去帮你看看上海”宫晓夕笑嘻嘻地说着，但仇雨昕看的出来，她强憋着。

“什么时候走？”

“额，开学前一个礼拜吧”

“那么早？”

“嗯”

宫晓夕走的那天，她妈妈还是给她塞了点钱，看着她妈妈那孤单的眼神，宫晓夕确实有些犹豫了，她妈妈虽然没有说太多，但是，她能看的出，她妈妈的舍不得，只是，那时候的那个年纪，都太感性了，很多话都只能停留在心里。

仇雨昕去送她的时候，宫晓夕就坐在火车上，宫晓夕就带了一个行李箱，她说不用太多，哪里都是家。

仇雨昕抱着宫晓夕，哭的稀里哗啦，她好像感觉到好像以后真的看不到宫晓夕了，以后真的只有她自己了，她还是不敢相信宫晓夕真的要离开了，火车开的时候，仇雨昕一直跟着火车开始跑了起来，宫晓夕没有哭，而是大声地喊着：“快回去”

仇雨昕最终看不到火车了。

仇雨昕真的再也看不到宫晓夕了。

仇雨昕蹲在火车轨道边哭了起来，她不敢打电话给顾陈羽也不敢打给莫辰逸。

宫晓夕看着一点一点地离开了这个自己熟悉了很久的地方，她强忍着没有哭，她现在觉得哭没有用，哭她也带不走仇雨昕，也没有勇气和他们说再见。

宫晓夕第一次一个人离开这个地方，就背着一把吉他，还有一个行李箱。

再见了，我的17岁。

再见了，我喜欢的你。

3

仇雨昕经常做梦梦到宫晓夕，经常哭了又醒，醒了又不知不觉又哭了起来，她有些想她了。

仇雨昕突然想起了那时候宫晓夕被她妈妈追赶着她打，仇雨昕鼓起勇气拉起宫晓夕就跑，跑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但是现在，她没有和宫晓夕一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是她一个人走了。

开学的时间也很早，即使仇雨昕很怕他们会来问宫晓夕去哪了，但是她也要面对，上课没多久莫辰逸就到仇雨昕的位置问宫晓夕去哪了，仇雨昕沉默纠结了很久才回答：“冉冉她，退学了”

顾陈羽突然很惊讶地转头看着仇雨昕，和仇雨昕想象的一样。

“退学？你乱说什么？”莫辰逸变的很激动。

“真的，莫辰逸，你先别激动”

“她为什么要退学？”

“你别激动啊，她要去学音乐，所以就离开了，我也很难过”

“不是，她离开怎么不说一声啊，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不留住她呢”

“我留过了，我留不住啊”

莫辰逸又激动又生气，感觉要抓狂了，他根本无法接受宫晓夕已经离开了的事实。

“好了上课了，你先回去你的座位”

顾陈羽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

你没有打招呼就走了，为什么呢。真的是那所谓的梦想吗？

顾陈羽盯着课本看了五节课，一直心不在焉，其实仇雨昕也看出来了，但是没有去拆穿他。

莫辰逸打了很多电话都没人接，顾陈羽也偷偷打了一个电话，但都定义为关机，最后连仇雨昕都找不到她了。

宫晓夕彻底和他们断了联系。

学校少了宫晓夕，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莫辰逸每天都变得不爱睡觉了，每天都看着窗外，总觉得宫晓夕有一天会回来。

顾陈羽每天都试图联系宫晓夕，但是都联系不上。

莫辰逸还去了宫晓夕的家，但是以宫晓夕妈妈的性格，根本问不出什么，宫晓夕也没有和她妈妈说太多。

所以，宫晓夕好像真的在他们的17岁，离开了。

他们都没有做好准备。

顾陈羽一个人待在天台的时候，回想着宫晓夕还在的那些日子，但是他知道，宫晓夕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给他弹吉他，他的摄影机里也不会有她的新照片了。

如果你真的为了你那个梦想，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呢。

顾陈羽看着这九月份的天空，整片天空沉现都是他们的记忆。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女生走进自己的世界里。

莫辰逸每天过的都很迷茫，不喜欢去打球了，也不喜欢说太多话，很多时候都泡在琴房里。

仇雨昕还是坚持着每天多靠近顾陈羽一点，即使顾陈羽对她，还是很冷漠。

高三的任务更加繁重，一个星期都要上课，而且考试还比高二多了一倍，很快时间都被高三紧张充足的气氛给占满了。

宫晓夕，你到底在哪呢？

4

其实我说过，如果你想让我留下来，我会留下来。

宫晓夕在火车开的时候拼命地向仇雨昕喊着，但是仇雨昕始终没有挽留她。

宫晓夕知道，仇雨昕自己也很矛盾，但是她们真的已经回不去那个一起睡的时候了。

只是那些年少轻狂啊，都已经随着一片片心碎，一次次失望，全部归属于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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