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不灭匈奴何以为家 第七十八章 女兵障眼法

巴扎尔睡了一下午，醒来大局已定。虽然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地生气，但说实在的，看到汉军在朗日图秋毫无犯，他是服气的，对朗日图的未来已有抉择，只是碍于面子，自己说出的话不好意思自己推翻。

如今弟兄们意气奋发，斗志正旺，当他在妹妹的陪同下现身，“安远将军”的军衔已经在等着他，阶品与中郎将何破虏平齐。

尉迟将军一句“众望所归”，真是令他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寸功未立竟得厚爱，喜得是他的卫队未被拆分，以安远军自成一队，足见将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两条让巴扎尔彻底吃了定心丸，再无顾虑。朗日图全城出动，为大军提供了干草腊肉毛皮等适应北方大漠的重要补给。

一切热火朝天地进行着，看见哥哥与长孙公玄称兄道弟，赛罕甚是高兴，可哥哥当着尉迟将军面叮嘱她的一句话，却让她的脸垮了下来。

原来，巴扎尔说：“赛罕，我走之后，朗日图暂时就交给你了，族长们会辅佐你的。”

“哥，我们兄妹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开过，我要和你一起走。”赛罕大声道。

巴扎尔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也要入伍？”

“不行吗？你敢不要我？”赛罕挑挑眉。

巴扎尔对这个想啥是啥勇往直前的妹妹素来没办法，只好踢了个皮球给旁边的人，“你能不能入伍我说了不算，得问大将军。”

赛罕听了，便理直气壮地转向长孙公玄，“尉迟将军你会收我的对不对？”

长孙公玄乐了，不过还是摇摇头，“不好意思赛罕小姐，我不能收下你。漠北凶险，你还是听城主的意见，留在朗日图为好。”

“凭什么？我马上马下哪一点输给那些骑士了？你收他们，为什么不收我？”赛罕急得涨红了脸。

“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这点我当然知晓。可是汉军军律不收女兵。而且长途行军，全军上下也一律不带家眷。”长孙公玄解释道。

“你们这是什么不讲理的规定啊？为什么不收女的？前朝的妇好还统领过三千兵马呢。”赛罕不服气。

“赛罕，你别闹了，军有军规。我和将军还有要事商量。”巴扎尔板起脸。

见哥哥和尉迟将军不理自己，赛罕气得眼泪汪汪。

“喂，你被拒了？”背后有人轻轻拍拍她。

回头见是宁凡，赛罕气急败坏地向她抱怨：“你都听见了？尉迟将军好不讲理！打仗凭本事说话，分什么男女！”

“唉，说千道万，就因为你是个女的，要是你能变成个男的，安远将军没准轮不到你哥哩。”千衣附和地帮她鸣不平。

赛罕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像受到了什么启发，重复道：“你刚才说‘要是能变成个男的……’”

眼睛一亮，她猛地扣住千衣的肩头，兴奋地说：“你看好了，我这就去变！”

夕阳西下，汉军的招兵处正准备收摊。忽然，一个小伙子急匆匆跑过来：“等等等等，我要报名！我有城主盖章的投名信。”

招兵官接过信，大印赫然。再打量一番，这小伙子身量虽不算高，可精气神不错。“朗日图卫队早就都报过名了，你怎么现在才来？”他问。

“我爹生病我请假回家了，现在刚得到消息归队，就急忙赶来了，不能落下我一个呀。”小伙子擦着额头的汗。

“试试你的功夫。”招兵官抬抬手。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招兵官吃了一嘴的土，小伙子憨憨地又带点得意地搓着手，“对不起呀长官，我劲儿使重了。”

“你通过了。叫什么名字？”招兵官爬起身做登记。

“赛罕。”

招兵官对胡人的名字没什么概念，他将“赛罕”二字写在盖着大将军印的麻纸上，递给小伙子，“去安远军报到吧。”

巴扎尔正和长孙公玄边走边聊，他熟悉漠北，最远到过离侯山背后的瀚海，所以他的介绍长孙公玄听得格外认真。

突然，一个小伙子横切过来，跳到他们面前，将麻纸往巴扎尔面前一晃，朗声道：“新兵向安远将军报到！”

“去兵营报到……”巴扎尔手一指，可伸出的手却僵在了半空，“赛罕！是你！”

这英气勃勃的小伙子可不就是妹妹赛罕！这一会儿功夫，她脱去红袄裙，布巾包住长发，换上了男子军装。

“……你捣什么乱？”巴扎尔有点懵。

“没捣乱，我正儿八经来安远军报到的，有凭有据！”赛罕洋洋得意。

长孙公玄也愣住了，“赛罕小姐，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汉军不收女兵吗？”

巴扎尔看着手里的麻纸，表情尴尬。赛罕扬起下巴，骄傲地质问：“尉迟将军，你的招兵官已经正式录取我了，难道盖了你大印的文书是不作数的吗？”

“这……”长孙公玄也语塞了，这姑娘有心眼啊，居然一身男装蒙过了招兵官。

赛罕使劲对哥哥挤眼睛。巴扎尔犹豫了一会儿，开口笑道：“尉迟将军，我这妹妹是个男人婆，就不像个姑娘，你看她如今这一身，在军中只怕也勉强混得过去，我那些弟兄们，都服她，要不就……收了她吧？”

从计赚巴扎尔到招募骑士，长孙公玄对这位赛罕小姐的能力和威望自然看在眼里，有她在，对安远军只有好处。既然巴扎尔松口，兄妹不忍分离，他何不顺水人情，便状似无奈地摊摊手，“小姐说的对，大印都盖了，怎能不作数。”

“将军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当男兵使唤，叫我赛罕就行。”

“好。”

欢天喜地的赛罕刚谢过将军，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尉迟将军，我……能不能再提个请求？”

“赛罕，将军才对你网开一面，你还有要求？”巴扎尔都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不是我自己的事啦，是我的朋友也想从军，可是被招兵官拒了，我想替他说个情。”赛罕满脸赔笑。

“赛罕，汉军挑选士兵之所以严格要求，不仅是为了打胜仗，更是对士兵本人的性命负责。战争是很残酷的，只有热情没有实力就是送死。我想招兵官拒绝你的朋友，是为他好。”长孙公玄严肃地说。

“将军，请稍等，你亲口对他说吧……”赛罕咬咬唇，转身跑走，不一会儿从街边拽了一个人过来，“喏，我的朋友就是他！”

宁凡？躲在赛罕身后略带慌张的人影让长孙公玄吃了一惊，不是让他回家了吗？

“你怎么没走？”他讶异地问。

千衣将金子递还给他，“宁凡是个孤儿，金子拿来没用，将军如果要赏我，就同意我入伍吧。”

“你恐怕不行。”长孙公玄断然拒绝。

巴扎尔直摇头：“赛罕，他头脑发热，你脑子也不好使？这人又瘦又小，还没学过功夫，哪点都不符合当兵的条件。”

“谁说我不符合了？起码我是男的，你们连女的都收了。”千衣小声嘀咕。

长孙公玄忍俊不禁，低头和颜悦色地问道：“宁凡，你如实说，有什么理由必须入伍吗？”

“虽然我个子小，但身体灵活呀，虽然我长得瘦，但耐力好呀，虽然我不会武功，但脑子聪明可以学呀……”千衣含含糊糊地说着，不时偷眼看看赛罕，对她不停打暗示。

“宁凡他还有特长呢，他懂医药，军中应该需要这样的人才。”赛罕灵光乍现，抢着帮腔。

“他懂医药？”长孙公玄闻言疑惑地看着赛罕，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赛罕一下子捂住嘴巴，糟了，她是不是说漏嘴了，难不成说他帮自己装病骗过卫兵，说他给城主下药……

她的表情落到长孙公玄眼里，他不由心中一动，“把老吴叫来。”

千衣和赛罕顿时傻眼了。长孙公玄指指千衣，“怕什么，既懂医药，我让老吴来考考你。”

千衣低着头恨不能钻进地缝，赛罕捂住半张脸，可老吴很快就认出来，错愕道：“这不是得了绞肠痧的姑娘吗？”

完了完了……赛罕的心沉下去，可听完老吴的报告，长孙公玄却未着恼，而是呵呵笑着对巴扎尔调侃道：“他俩是不错的搭档哦，老吴那里多个帮手也好。”

千衣闻言喜出望外：“将军答应收下我了？”

“本来我想收下你了，可是……”长孙公玄若有所思，悠悠道，“宁凡，你欺骗城门卫兵这件大过，将你的功劳抵消了。所以……”

“所以怎样？”

“除非你再立一件大功，我才能收下你。”长孙公玄逼近她，肯定地说出条件。

“再立新功？”千衣愣了，神色茫然，“你们明天就走了，我上哪儿立功去？”

长孙公玄不理她，掉转身子走人。千衣急了，上前一步拦住他，“你分明故意刁难我！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长孙公玄点点她的脑门，淡淡道：“总之，宁凡，明天早上若我没有看到你的功劳，你就自己回家去。”

太阳下山，月亮悄悄爬上来。千衣愁眉苦脸地托着腮帮子苦思冥想，脑袋都要爆炸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穷小子宁凡，怎么才能立下个大功劳？

“赛罕，你快帮我想想呀！”她唯一能求助的，只有眼前这个同伙。

“宁凡，打仗蛮危险的，将军是让你知难而退，我也觉得……你还是回家比较安全。”赛罕小声道。

“你也不讲义气了？”一听她打退堂鼓，千衣气得竖起眉毛，“亏我帮你那么多！”

“宁凡，我没说不帮忙嘛，只是我也不明白，你又不会武功，为什么非要从军呢？”赛罕纳闷地问。

“我……没有亲人，就你这一个朋友……”千衣吞吞吐吐。

见他神色古怪，赛罕心中一跳，天呐，他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喜欢上我了？她脸上陡地一红，神情也不自然起来。

“将军貌似是要我给老吴做帮手，所以说，这功劳是不是应该落在医术上？”千衣自顾自地琢磨着，“若是军中有谁病了，我去治好他，算不算呢？可是治好一个人，终究不算大功劳啊，除非能帮助很多人。”

帮助很多人……赛罕眼睛渐渐亮起来，她突然叫起来，“宁凡，我想到一件了！绝对的大功劳！”

“什么？”千衣亟不可待了。

“你会不会除油麻子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