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不灭匈奴何以为家 第四十九章 袭击与引诱

刀光明晃晃一片，千衣顿时懵了。“当心！”她发现大春没有跑，而是朝着那刀光冲了过去，不禁发出焦急的尖叫！

她没看清大春的动作，却发现他已经抢到了一把对方的砍刀，十几个人围作一团，路上行人惊逃四散，被打翻的货物滚了一地。

然后，她看到不停地有人惨叫着摔出去，鲜血四溅，但是千衣凭着在军中的一点经验，他能判断出那些人受了重伤，失去打斗的能力，却并不致命。

没有多久，横七竖八的哀嚎着的躯体倒了一片，只剩下大春满身沾满了血迹，如恶煞般地站在地当中。“还有起来送死的没有？”他怒吼。

除了痛苦的哀鸣，再无别的应答。大春掷了砍刀，几下脱掉染血的外衣，卷成一团。随即向千衣跑过来：“快走，等官府来人就麻烦了。”

千衣会意，两人手拉手飞快地向前跑去。身后隐约传来差役的喊声。“你行么，得甩掉他们，我背你？”大春边跑边担忧地看她。

“没问题，你要是背着我跑，就太引人注目更跑不掉了。”千衣一笑。

两人不敢沿着大街跑，只得穿小巷子。千衣虽然有的路熟悉，但更多的不知名的小巷子完全不熟悉，心中暗暗着急，她可怎么带路啊！但事实上，大春完全不指望她带路，他拉紧她的手，她只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绕来绕去千衣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等到公主府标志性的高墙出现在眼前，她才知道已经摆脱了追捕。两人默契地表现出采买回来的悠闲步伐，经过门卫。

一进府里，大春急问：“你没事吧？”千衣微微吁息，摇摇头，“这点路，不算啥。”

“你担着身孕，想不到还是能跑这么快……”大春脱口道。

千衣被夸赞了刚有些不好意思，忽然一顿，不对，等等，他说什么？“还是”，什么叫“还是”？难道他知道她以前很能跑？“大春，你刚才说……”她张了张口。

“喂，你说是谁袭击我们？”大春已经跳到另一个话题。

当然这个问题更重要。千衣的思绪也立刻转了过去：“大春，我觉得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大春沉默片刻，笑了笑：“要说得罪了人，我就得罪了一个人，你想来知道。”

“侯爷？”千衣惊得睁大了眼睛。

大春压低声音对她说：“这件事在府里不要声张，明白吗？否则我会被解雇。”

“嗯嗯，我保证。”千衣连连点头，她当然不希望他丢了好不容易找到的赚钱工作。

“大春，可是我很担心，这些人一次失手，难保没有第二次……”

“别怕，他们不过是街头的混混，我应付得了。”大春安慰她，又沉吟地叮嘱道，“侯爷无非想报复我，倒是你，不能对他放松警惕。”

“我知道。”

千衣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她狐疑地看着他，“大春，你到底是不是外乡人？怎么我觉得那些小巷子你比我熟多了？”

“哪有。”大春撇撇嘴，“瞎猫碰着死老鼠，我太紧张，只管跑喽，老天帮忙，没走错路而已。”

是吗？千衣的眼光表示她并不怎么太相信关于运气这回事。

“你的血衣呢？”

“刚才经过河边，扔了。”

可是她怎么没看到？他动作这么快？千衣完全记不起他一边跑一边还做了其余动作，他的镇定与敏捷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的身手好好哦，你缺钱为什么不去衙门应聘？比到府里做粗活薪水高多了呢。”千衣又追问。

“小问句，你的问题太多了。”大春揉了揉她的头，“我把你平安带回来了，该去向冯管家交差了。”

他大步走了，剩下千衣有些发怔，怎么这个大春，越来越奇怪？她不了解他的地方似乎越来越多了。他刚才揉她的脑袋，为什么又有种熟悉的感受？是宠溺？好像……

千衣，你昏头了，一定是看到将军府受了激惹，半路又遇到袭击，所以整个人不好了。她咬咬唇，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小屋。

魁星楼。“上酒！给爷上酒！都聋了吗？”一个脸色通红的男子心烦地拍打着桌子，而桌子上，胡乱翻倒着酒碗。

“侯爷，酒……酒来了！”伙计赔着笑，提着酒壶一溜小跑地奔过来。忽然，一只大手挡住了他，并夺过酒壶，“这酒容易上头，侯爷不喝也罢。”

曹参见酒壶被夺，正欲发作，一抬头见到此人，顿时将到口的骂声吞了回去，“王爷？”

燕王刘选笑眯眯地问：“侯爷遇到什么不痛快了，在这儿一个人喝闷酒？”

曹参确实正郁闷着，花了银子，可这帮笨蛋居然连个府里做苦工的佣人都收拾不了，还弄得瘸了拐了一地，惊动了官府，害得他又花银子去息事宁人，幸好没出人命。他能不生气么！

可是这事儿只得自己认了闷亏，不好声张，更不能说给同僚。所以曹参打着酒嗝支吾道：“多谢王爷关心，我哪有什么事，公主回宫，我出来闲逛打发时间罢了。”

“哈哈，可以理解，寂廖的男人！”刘选大笑，在他对面坐下来，让随从捧上酒，“来，我陪你一起喝。这儿的酒不好，尝尝我带来的西域美酒，保你千杯不醉。”

“还是醉了好，一醉解千愁！王爷想喝酒，莫不是也有愁闷？”曹参调侃道。

刘选摸了摸下巴，苦笑了一声：“侯爷您说呢？”

曹参舌根有点大，努力地转动思维，忽而伸手点着燕王：“我知道王爷为什么苦闷了，长孙公玄娶了你的女儿，听说连回门酒都没给你老丈人面子啊，简直是太嚣张了！”

刘选只是叹气，摇摇头，举起酒盅：“不说不说了，人家少年得志，哪像我这老不中用的，在朝中坐个冷板凳罢了。”

“谁说呢！燕王您是正经八百皇室血统，姓‘刘’的！您的威望，谁不服呀。他大将军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外姓人，哪能更您比！”曹参与刘选碰杯。

“承蒙国婿爷抬举！”刘选再度替他斟满，“咱莫谈国事，这酒如何呀？”

曹参咂咂嘴，满意地直叹气：“果然是好酒！和王爷的酒比起来，魁星楼的简直就是阴沟水。”

“魁星楼是茶楼，哪能有好酒？侯爷在长安住了这么久，还说外行话。”刘选笑道，“岂不闻，好酒但去金玉坊，销魂不过百花楼。”

曹参满脸讪讪地，小声道：“这两句话我自是知道，可是……公主的规矩严……”

“是啊是啊，本王明白，国婿爷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刘选会意地眨眨眼睛，“不过，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侯爷当真就不想鱼和熊掌兼得？”

“如何兼得？”曹参尴尬地苦笑，“朝廷的耳目众多，我可不想为了一杯酒一个女人把自己搭进去。”

刘选放下酒杯沉吟半晌，试探地问：“不过是消磨男人都爱的东西，酒色何罪。本王倒是知道一个隐秘的去处，绝世好酒限量珍藏，常人根本进不去，公主绝对不会知道。侯爷可有兴趣？”

曹参眼前一亮：“真有这样的地方？”又不免疑惑，“王爷怎么会知道？”

刘选倾前身，低声道：“因为本王也……家有妒妻啊。”旋即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曹参也大笑起来，“这就跟随王爷！”

僻静的小巷里，一盏红灯挂在门楼，既无店招，也无牌匾。曹参跟着刘选，不带随从，悄悄推门而入。

“凤娘！”刘选叫了一声。登登登，随着下楼梯的脚步声，一个风姿犹存的中年女子扭着腰迎出来，“刘老爷，您来了！”她熟稔地招呼刘选，既不行礼，也没有称呼王爷。

曹参看得发愣，刘选胳膊肘捅了捅他，挤挤眼睛，“凤娘，这位是我的朋友曹老爷，他可是贵客，你要好好招待哦。”

凤娘立刻脸上堆满了笑：“刘老爷的朋友，就是妾身的金主，怎敢慢待！曹老爷里面请！”

曹参跟随刘选和凤娘没有上楼梯，却往下走。地下一层空间不大，可是，随着凤娘推开橱柜后的暗墙，一个光怪陆离、艳色生香的地下世界展现在眼前，强烈冲击着曹参的视觉。

但见一条长廊似延展无尽头，两边挂满了红色和橘色的灯笼，托着酒的侍女在长廊中如行云流水般穿梭，她们全身只着肚兜，赤着双脚，曼美的身材。虽然外面是寒冬腊月，这里却像熏蒸着地热，丝毫不觉得冷。

灯笼后面是一间间精致的套房，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景致。

刘选悄悄捏了捏曹参的手，得意地低声道：“侯爷看见了么，这才叫酒色俱全。”

曹参手心里出了汗，声音却兴奋地微微抖颤：“这里……果真是隐秘……”

凤娘停在一盏橘色灯笼下，笑道：“刘老爷，蜜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被称作蜜儿的女子立刻从窗前起身，轻移莲步，挽住刘选，嗲声嗲气道：“蜜儿是爷的专属，早就盼着爷了。”

曹参眼睛都看直了，虽然卫如经常将侍女送给他侍寝，可是那些丫头虽然俏丽，怎比得过眼前这个女子千娇百媚！

看到曹参艳羡的神情，刘选笑着拍拍他的肩：“曹老爷别急，凤娘会包你满意。”说着，竟丢下曹参，拥着蜜儿进了房。

曹参是第一次见识这样场所，婚前家里管得紧，他只好与小厮苟且寻乐，婚后被公主发觉，小厮被打死，而他本人，连公主的汗毛都碰不到，更无权挑选侍妾。冯媪送来谁就是谁，他也无从知道这些女子的身世来历。就算金玉坊百花楼的名声在外，顶着国婿爷的帽子，他路过连瞄一眼都不能。

所以当凤娘问他的口味时，曹参紧张地搓着手，对这类行话无法接口。

凤娘善解人意地道：“不如让奴家替曹老爷推荐吧。”于是将他推进了一间走廊深处的门窗紧闭的屋子：“娃娃——今儿不许休息了，出来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