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仍落,风更急。
就在贾琅尿遁而去,隐入风雪之中时,皇宫,寿康殿,不知何时太上皇已经背着手站在了玉阶之上。
他倒也没有老态龙钟,只是头发略有些花白,仍是一幅朗朗的身子骨,面容严峻之间又有着几分的温煦。
“朕的小昭儿,已经出落的这般可人了么?“
太上皇好似喃喃自语,却有个老太监侍立一侧,笑回道:
“太上皇,可不是么,想你从北边蛮荒之地回归之时,小昭公主还只是那么点儿大,却已经被宫人拥着,出城来迎你!”
“那时候啊……”
“哦!”
太上皇也不回头,只是有些怅惘,对于老太监的揭底好似也不在意,笑回道:“这些陈年往事,朕的耻辱,就你还记得特别清楚!”
老太监手执拂尘,一听到太上皇的话,不免得脸色大变,噗通一声就跪了。
“太上皇,奴才自幼便随在您身侧,这些事情,又怎么敢忘?”
“奴才冤枉!”
略一回首,太上皇瞥了老太监一眼,摆摆手,微笑道:“罢了罢了,起来吧,你这个老货……又得了谁的好处给朕上眼药来了!“
“别以为朕不知道啊,是不是那些不安分的武将们,又走了你的后门?”
“去吧,去把朕的丹丸拿来!”
“是!”
“不,奴才不敢!”
那老太监又起身,眼中几转,不免一声轻叹,已急急的朝着宫内去了。
阶前,此刻,在太上皇的眼前不远处……
正有一群绿肥红瘦的宫女,几个丰姿尤存的嬷嬷们,把一个姿容绝美的小姑娘围在中间,而那姑娘好似旁若无人的和着落雪而舞。
那一袖一腰,一娉一笑,都颇见功底,风姿,仿若是个精灵一般了。
太上皇拂须而笑,见着小昭胡为,好似心情大好,可是落雪飘零,不免得又让他想起北地的苦寒来。
一时间,可就更加的怅惘了。
那边。
小昭被宫女嬷嬷们围在中间,耳中只听得:
“小昭公主,落雪寒凉,若是有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小昭公主,我们可是寻得你好苦,这会子,可再也不放你离开了!“
“哼,这自然是那女官元春唆使了,来人呐,掌嘴!“
那年老的嬷嬷立在人前,想是多年的深宫寂寞之下,早已养成了刻薄尖酸的性子,见着小昭不听劝阻,都把矛头对准了一旁本也无可奈何的元春。
“是啊,掌嘴!”
“小昭公主这般的温婉,定是让这个死丫头给教坏了的!”
宫女们也随声附和。
可也怪不得她们,要怪只怪这场突然而至的弥天之雪。
头里,小昭才牵着元春的手出了净平宫,没一刻的光景,雪便越急越大,乐贵妃一瞧之下,可不是要命人前去寻找。
可是寻来寻去,也不见二人的踪影,只待此刻,才在太上皇所居的寿康宫前,把两人团团的围住。
想是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
也只好寻个替罪羊,撒撒气罢了。
人群之间,元春俏生生的站着,咋一听这“掌嘴”二字,不免得心下悲凄,这劳什子的女官,谁又愿意做了?
横竖是受这些个腌臜之气。
不免得又忆起自己为何入宫,心底下就只有一片凉薄了。
也真是应了那句: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
可是想来。
先前陛下下旨,凡是适龄的仕宦名家之女,都要备选才人善赞之职,以充当公主郡主的侍读陪侍。
可是虽然如此,想要不入宫,以贾府之能还是有些个法子的,可元春倒没有贾敏那么好命,不仅没入宫,还嫁给了探花郎。
一来,皇命难违,到了她这里,总不能一直揶揄了;二来,诺大的贾府,不说人丁越来越稀,更是日渐式微……
她这个嫡女入得宫来,本就是携着重振家族的野望。
谁教她家中无长兄,幻弟又难立呢。
元春本是个温柔贤德的性子,又心思细腻,本不欲与人争,可是这么些年的禁宫生涯,已让她不得不争。
也好似逆水行舟,不争则死。
今天,何不就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啪!
就在那“掌嘴“之声此起彼落,还未待有人上前之时,元春已经站到了那个想要生事的老嬷嬷跟么前。
一抬嫩白柔荑,张开葱白也似的五指,一巴掌就招呼到了那老嬷嬷的脸上,霎时间,五个手指印儿立现。
老嬷嬷傻了。
一众宫女也傻了。
要知道啊,在宫里能混到嬷嬷而不被清退出宫的,大都是有些地位的,自然在宫女,女官之上。
在大昭。
当然也是沿袭了祖制,既所谓的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体制,以此时元春的尚书之职,也不过对应的是司侍。
比之老嬷嬷们,差了好几级呢。
“你……你竟敢打我,真是反了,反了!”
这个老嬷嬷,可不是一般人,她乃是当朝皇帝的奶母之一,平素里也是骄横惯了的,以为皇帝登基,她自然鸡犬升天。
又哪里受得这个羞辱。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给我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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