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简直像在做梦啊!生活突然有了目标啊!”
徐轻晚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打包,屋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该扔的扔,该送人的送人,该邮寄的邮寄。而飞毛则趴在墙角,睡了一天一夜。
冰箱里还剩几块排骨,徐轻晚直接放了一锅清水煮。她端碗的手不自觉哆嗦着,最后的早餐,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排骨的味道蹿到飞毛鼻子里,他闪了闪耳朵,猛地跳起来。胖墩墩的徐轻晚端着碗退跌了几步,不小心洒了些汤汁到地上。少年虎扑过去,没想到舌头刚好卡在嘴套上,根本舔不到一丝肉腥。
徐轻晚抓起少年的后颈:“喂!别吃地上的!不干净。”
饿到失去理智的飞毛,凶狠地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他被徐轻晚拖到桌前,按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两碗排骨。
“你这个破嘴套怎么打开呀?没有钥匙、开关什么的吗?按钮也看不见。”徐轻晚抱住飞毛的脑袋,研究起那副精致牢固的铁嘴套。
嗯?这个女人竟然想打开我的嘴套?飞毛的暴躁脾气突然镇静下来,嘟囔道:“小肥羊,你不怕我吃了你吗?”
“啊?你只是个小妖精吧,又没多大能耐。”
“你竟敢小瞧犬爷!”
飞毛小小的拳头砸在桌子上,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叛逆”。
“别动!”一声狮吼仿佛刺穿耳膜,徐轻晚将把飞毛按下去,“等着!我去找把钳子,我记得家里好像有……”徐轻晚在床底、桌底、厨房外的小阳台上翻找半天,突然抱住脑袋想起什么似的,“啊!好像被我昨晚扔了!”
飞毛耷拉着耳朵看她转来转去,不耐烦地说:“别白费力气了,这是豪牙特意为我打造的,谁也开不了。”
“我说……你可以变回原形吗?”徐轻晚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我见过你原形时候的样子,嘴会变长,嘴套里就会多出一部分空间。”
“你想干嘛?”
“赶紧!别废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轻晚用筷子敲打着碗沿:“我可自己独吞了啊!”
眼馋着香喷喷的肉,飞毛只好勉为其难听她号令。他缩起双肩,身子逐渐变得矮小,最后缩成一条大黄狗坐在地上。
徐轻晚夹起一根排骨,从嘴套的铁网缝隙里塞进去,飞毛囫囵两下就咽了。
“慢点吃啊,不怕噎死了?”徐轻晚轻声呵斥道。
下一块肉,飞毛便慢慢地嚼着,细心地嚼着。他的眼睫处闪烁着水花,看起来像在流泪。飞毛迅速吃完了两碗肉,吃饱后又变回少年的样子。他的肚子鼓鼓的,像皮球一样。徐轻晚乐的拍了拍,嘻嘻地笑起来。可是飞毛垂丧着脑袋,好像不大开心。
“怎么了?没吃饱吗?”
“不要你管!小肥羊!哼!”飞毛把脸甩过去,语气很冲,脸颊红红的,含羞了似的。
徐轻晚见他身上各种伤痕,很是关心:“我上次给你的创可贴呢?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宣花知道吗?”
“都说了不要你管!”飞毛彻底将身子转过去。
“好吧!不管就不管,吃了我的肉可要替我干活儿呀。”徐轻晚解开飞毛手上的铁链。
“你使唤我!”
“哎!是你自己跑到我家里来的,对了!要不……等我到了虹楼霓馆,找宣花把你要过来,跟着我保证你一日三餐都有肉吃,怎么样?”
“嘁!”飞毛咽了咽口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脸上又蹿起两朵红晕,身后突然蹦出一条尾巴甩来甩去,任凭自己怎么控制都收不回去。
“小狗狗还有表里不一的两副面孔呢!”
“闭嘴!”
飞毛粗鲁地吼叫着,一溜烟蹿到了厨房的小阳台上。
“不过,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呢。”徐轻晚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沮丧,飞毛趴在墙上偷听。
临到离开时,心里还是有所不舍。虽然是城郊的破地儿,可是毕竟住了两三年,突然要去一家高薪的公司,面对陌生的新环境和陌生的人,多少有些紧张。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越渴望安定,谁想在奔三的岁数还到处漂零,祈求新的机遇呢。周围的朋友们已经有了三口或四口之家,成家立业的幸福照片晒在各个社交媒体上。而徐轻晚,离开这里后,将会走上与她们截然不同的道路。她的目标,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坚定。
关上门,接下来的人生,将面对另一个世界。
摇摇晃晃的公交里没有很多人,飞毛坐在行李箱上,两只手抓住扶杆,心情欢快地荡着脚。徐轻晚坐他旁边,胳膊挽住行李箱拉杆。
飞毛收起了尾巴,压低帽沿遮住耳朵,只露出额头细软金黄的卷发。阳光洒在他瘦弱精干的身体上,将他照耀得格外可爱乖巧。徐轻晚稍微松了一口气,飞毛比想象中更容易控制,像个孩子那样听话,无论是拎行李箱还是探路,都会细心地做到。只不过明明每次想帮忙却故作刁难,好像是徐轻晚在乞求他一样。
“飞毛,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家里?”
“啊?还不是宣花不放心,让我跟着你。”
“但是宣花好像过于放心你,毕竟你差点吃了我。”
“啊?”
“宣花可真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希望过去之后,能和那里所有的人成为好朋友,大家看起来都好好啊!我真的很久没有遇见这样暖心的人了。”徐轻晚望着窗外的蓝天,期望地说。
飞毛悄咪咪瞅着徐轻晚,心里喃喃道:我也一样。
敖若站在一棵树上,远远眺望着街道尽头的两人——一个胖胖的、走路拖沓的女生,一个瘦弱的、浑身贴着创可贴的少年。敖若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我没看错吧?人类竟和妖精在一起!看起来还挺和睦,什么情况?
“喂!前面的大姐!等一下!”敖若从树下跳下来,向徐轻晚的方向飞去。
徐轻晚看了看周围:谁在说话?叫我吗?
“说你呢!就是你!”说话间,敖若轻轻落地,他拄着膝盖歇了两秒,白玉般的脸热得汗涔涔的,“哎呀!可算找着你了。”
徐轻晚定睛一看,一个额头顶着龙角、身穿月白色华服的男人正朝自己走来。他的长发、头冠、瞳仁,和衣饰颜色相称,都是透白或浅蓝的,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高贵美丽,宛如深谷冰川里的精灵。
“干嘛!想打架啊!来啊!犬爷我随时奉陪。”
“滚一边儿去!”
敖若只随意推了一掌,飞毛竟腾空飞出十几米远,撞断四五棵银杏,惨叫连连。
刚才还惊叹于敖若华丽气场之下的徐轻晚,顿感喉咙滞涩:“你……你是什么人?”
敖若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透亮的眸子,一种气质之外的媚感突生出来,可是他一开口,完全不像他的外表那样令人肃然:“哼!区区凡人,也敢审问本君!依着本君当年的脾气早让你磕头认罪,算了,时间紧任务重,小马还等着我呢。把你脖子上的东西交出来!”
脖子上的东西?蓝燧玉?徐轻晚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玉的所在。
“你是灵墟界的人?灵墟七卫之一?”
“怎么?你知道我?凡人也知道灵墟七卫吗?”
“不清楚……可能只有我知道吧,术师应该都知道的……”徐轻晚紧张到语无伦次,突然想起父亲的事,连忙亮出脖子上的宝贝,“大人要找的是这个吧?”
“嗬!现在自首?晚了!孔雀明王已经下令将你抓去灵犀岛,严刑拷问。”
“这不是我偷的。”
“东西在你手上,不是你是谁?”
“这只是一半,还有另一半呢。”
“你在跟我提条件?”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件事。”
“没问题,我先带你去见孔雀明王,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敖若一把拽住玉绳,险些勒断徐轻晚的脖子。
“住手!小肥羊是我的!你个死长虫!”飞毛从树林里嗖地蹿出。
战斗形态的飞毛,体型如熊一般高大,两只眼睛冒着绿火,匕首獠牙,铁钩利爪,仿佛能撕碎一切。每一声愤怒的低吼,都在宣示着自己的立场,以威胁警示对方。
如果平常看到飞毛这副嗜血模样,徐轻晚绝对没有勇气使用“神定”。但旁边的敖若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低着头咬牙切齿道:“长虫?本君堂堂蛟龙河神,你竟然说本君是长虫!也罢,冒着被小马挨骂的风险,本君就陪你玩玩儿。”
飞毛内心窃喜,他根本不会被敖若的气场吓到。即使和宣花对打,他也不甘示弱,那身伤痕就证明了,他是个好战的怪物,凡是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绝不愿多说一句。
但是飞毛的出招方式对敖若而言,简直愚蠢至极。他的腿脚、拳头击向敖若身体的各个部位,那些部位就会闪出一面水壁。在飞毛持续不断的强大的妖力攻击下,蓝盈盈的水壁只荡出轻微的涟漪,仿佛针线扰动的痕迹,一丝水花也不曾飞溅。自然,也伤不了敖若分毫。
“唔……我以为你稍微能让我活动活动筋骨呢,没想到连挠痒痒都不如……”敖若从徐轻晚脖子上扯下了篮燧玉,他耐着天气的炎热,皱起白色的眉头,表面一副神君的庄严形象,心里叫苦叫天:热死啦!混蛋!为什么这么热!难道鸿蒙之眼真的要开启了吗?竟然连本君都抵抗不了……可能好几天没洗澡了,要不是因为小马不让住酒店,我也不至于这样!气死啦,必须赶紧、立马、火速回去!
“喂!玩够了没?”敖若斜扫一眼飞毛。
飞毛的拳头刚落在敖若后脑勺的水壁上,水壁里猛的窜出一张血盆大,衔住飞毛的脑袋。飞毛用爪子撑住蛟龙的牙,但他的身体被龙身缠得越来越紧,体内发出骨骼断裂的声音,他的嘴角渗出一丝血。随着内脏被碎骨刺破,一股一股腥稠的味道往喉头翻涌……
“飞毛!放了他!”徐轻晚大声嚷道。
“行呀,反正他也活不了啦!”
敖若朝蛟龙使了个眼色,蛟龙便乖乖地退进水壁。
“飞毛!”徐轻晚抱起少年的上半身。飞毛的耳朵被咬掉了一只,口内不断喷涌血液,眼睛有气无力地半睁着。他微微颤抖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徐轻晚道,“别说话!回去让宣花救你!”
飞毛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
“回去?不好意思,你得跟我走。”
敖若的语气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他甩了甩袖子,扔出一颗蓝色透亮的水珠,却被飞毛挡住。无论敖若使出多少术法,飞毛都不留破绽地挡在徐轻晚面前。
“哎呀!有完没完了……喂!大姐,你家狗也太忠心了吧!不过作为妖精,他也算积了功德啦,下辈子一定会投到好人家的。”
“不!”
几道血喷洒到徐轻晚的脸上。飞毛的胸膛被十几个连击的水珠砸开碗大的洞,内脏已是支离破碎。
“行啦行啦,别哭啦!凡人就是烦人!”
敖若甩开袖袍,飞出最后一颗水珠,没想到水珠撞到一面符咒光壁上,“啪”地碎了。
“鬼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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