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冷 第十二章 打起来了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掌柜瞧见城南帮的这群混小子一个儿个儿地在他的茶馆里头胡作非为，半点礼数都没有，自然是动了怒气，想要和冯大胆理论两声，劝他收敛一些。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不合时宜地声音出现了！

“掌柜的，这些可都是在下请来这里喝茶的啊！你这开门不做生意，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啊！他们今儿个的吃吃喝喝，都算在下的，你就甭管了！”

敢讲这番话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张富山，张大公子。

张富山说着直接从身前的钱袋子里头掏出了一把大洋，而后丢给了冯大胆。

“把钱给他，让他闭嘴。”张富山冲着冯大胆恶狠狠地说道。

冯大胆拾起桌上摆着的四五块崭新的现大洋，起身走到了周掌柜的面前。

“周大掌柜，今儿个这事儿你最好别管，这些钱你只观收好，俺们今儿个是来你这听曲儿的，听得尽兴了，自然会离开。”冯大胆一脸骄傲地冲着陈掌柜说道。

“冯大胆，你今儿个整的这一出，家里人知道吗？”周掌柜问道。

“这你就甭管了！今儿个就是俺叔来了！他也没胆子说个不字，瞧见那位公子爷了吗？俺跟你说，你惹不起他，甭给自己惹事儿，这也算做侄子的一片心意，好心奉劝你一句，把钱收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冯大胆正声而言道。

“冯大胆啊！你咋这能呢！今儿个俺也告知恁一声，都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滚~”周掌柜怒吼道。

肖先生此刻正坐在二楼观察楼下的情况，他也瞅着楼下的这群小不顺眼，忒不懂规矩了！眼瞅着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他是瞧不上眼的，跟刘子文带来的那群小兄弟相比，这群小子可是真的浑啊！不懂规矩，最是难堪。

“掌柜的，您这是怎么讲话呢！张爷我今儿个心情不赖，初来贵县，想着请诸位小兄弟喝个茶，听个曲儿，您就撵我们走，上午您可是热乎乎地接待了一群穷小子啊！怎得，咱的这群小兄弟就这么不容您待见吗？还是您看人下菜碟，莫不是瞧着张某人傻钱多，好欺负吗？”

张富山咄咄逼人地说道。他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已经算个老油条了，讲起话来夹枪带棒地，不留情面。

“这位公子说笑了！开门迎客那是生意人的本分，子文那是我家侄子，他领着一群小兄弟来我这喝茶，我本就应该好生地招待着，您问问这茶馆里的三老四少，哪个不是看着子文长大得，大家伙都知根知底，我自然是不能怠慢。”周掌柜解释道。

“掌柜的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那个什么刘···文的，他又算个啥，瞧着那副穷酸样，也配跟本公子叫号，今儿个我也不兜弯子，你把他给请出来，规规矩矩地给我道个歉，这个事儿它就算是了了！

若是不成，那就甭废话，爷们儿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今儿个就是把你这茶馆给砸了！我也赔得起！”张富山站起身来，拍着胸脯，大声地说道。

周掌柜瞧着张富山的这幅模样，也不像是能了了的样儿啊！这是要惩治刘子文啊！甭说他现在不知道刘子文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就是刘子文在他身边站着，他也不能让刘子文吃这个亏啊！

“这位公子，您多担待，这样吧！我把今儿个头晌您赏的那两个银元还给您，今儿个便不营业了！小店儿近日人是多了些，想着好好收拾一下，您明儿个再来听曲儿，中不？”周掌柜此刻还算冷静，沉声而言道。

随后只见周掌柜拱手作揖，冲着茶馆里头的众人招呼道：

“三老四少，今儿个招待不周是周某人的过失，还请诸位多多包涵，明儿个再来，今儿个这事儿，大伙心里也都清楚，多多担待，多多担待，诸位，抱歉了啊！”

“周掌柜客气了！明儿个这位置可得给俺留着啊！”李掌柜说道。

“那是自然的，诸位都记着点儿自己的位置啊！明儿个来就落座，茶钱也不要了！只当周某请诸位听曲儿了啊！”周掌柜笑着说道。

“那成，明儿个见！”李掌柜回复道。

众人都很守规矩，周掌柜在县城的这一亩三分地里头还是很有面子的，大伙相识相交这么多年了，对于周掌柜平日里的为人都十分的敬佩，大伙也都愿意听他的。

大伙纷纷地跟周掌柜打招呼，也都纷纷地离开了茶馆，今日可真扫兴，因为几个不成器的小杂碎扰了听曲儿的兴致，还真是叫人不爽，令人不悦啊！

冯大胆这会儿功夫还在周掌柜的身前站着，周掌柜都没正眼瞧他，把他晾在一旁，自顾自地忙活着和诸位打招呼，冯大胆这会儿功夫倒是瞧着稍显尴尬了起来。

张富山的脸色阴沉得很，此刻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自觉身份要比这县城里头的穷小子高人一等，然而此刻却被人给无视了！这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十几岁的少年郎最是好面儿，如今周掌柜的做的这些事儿，在他张富山的眼中，无疑就是伤了自己的脸面，自己又不少给他茶钱，竟然还敢哄自己走，这些乡巴佬，当真无礼的很啊！

冯大胆瞧着周掌柜似乎是有意在无视他，便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其实不敢太过张扬，老冯家的家风向来容不得这些事情，他爹若是知晓他今日的此番举动，定然会惩戒于他，尽管这一切都是张富山的授意，但是他爹那人十分的不通情面，定然不会饶了他冯大胆来。

“富山兄，咱也走吧！这下午没有小曲儿听了！咱还待在这做啥？”冯大胆凑到张富山的耳边小声询问道。

“给我坐好喽！告诉你的那帮小兄弟，一个都不许走，把桌子都给我占满了！不许有空桌，听清楚了没？”张富山吩咐道。

“富山兄，咱这样不太妥当吧！刘子文那厮都走了！俺知道他，今儿个不能再来了，改日、改日咱们在街上碰到他，再收拾他也不迟啊！”冯大胆解释道。

看得出来，冯大胆确实不希望在茶馆里惹事儿，其实他的胆子远不及刘子文的胆子大，他这人，看似莽撞的很，实则还是有些心眼的，毕竟打小是在冯黑子的提点下长大的，多少也清楚些权衡利弊的方式。

“你怕什么，有我在这坐着呢！你叔能说你个啥？今儿个我还非和他杠上了！你就按我吩咐地行事就成，其余的甭管，今儿个我非得在这找回面儿来！麻溜儿的”张富山吩咐道。

冯大胆尽管有些担忧张富山此刻的这些举动很可能会为自己带来麻烦，但他还是不敢违背张富山的吩咐行事，这几日来，冯大胆承受了张富山的不少好处，他也清楚，自己惹不起张富山这尊大神，而今这种情况，也只能咬着牙按照张富山的吩咐行事了！

“中，俺就听你的，要是出事儿了！俺叔那边，你可得替俺多说说好话啊！”冯大胆试探着问道。

“我说你咋跟个娘们儿似的，做事儿扭扭捏捏地，我让你办件事儿就这么难吗？今儿个这事儿要是办砸了，以后你也甭跟在我身后混了！赶明儿个让你叔也离开县衙算了！”张富山满不在意地说道。

冯大胆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是敲起了鼓来，他可不敢得罪张富山啊！那可是他叔冯黑子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伺候好的人啊！

“中，俺这就吩咐下去！听你的！”冯大胆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坚决地说道。

随后冯大胆便四处走动了一下，吩咐城南帮的这二十几号小兄弟坐满了整间茶馆！大家伙都挺好奇的，毕竟这场面可是第一次经历啊！

不过片刻功夫，周掌柜的茶馆里头就只剩下了城南帮的人还有肖先生、周掌柜以及张富山，茶馆里头闹哄哄地，是城南帮的这群半大小子在起哄。

周掌柜再也不能忍耐了！饶是他的脾性这般温和的人，此刻也火了起来，他真的是动怒了！今儿个周掌柜也真算得上是百般忍耐了！可是······

“都他娘的给俺滚出去，听到了没？”周掌柜怒吼道。

肖先生此刻也坐不住了！他觉得事情似乎是不对劲儿了！然而他此行的任务只是保全欢儿跟喜儿的安危而已，周掌柜这人还算不错，但也不过是萍水之交，肖先生此刻并不打算出手。

“他娘的，把你的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儿，一个开茶馆的老东西也敢跟你张爷在这穷吆喝，还反了你了！赶快把那小子给老子交出来，俺也不难为你，要不然，你这茶馆以后也就甭开下去了，早日关张算了！”张富山不甘示弱，站起身来，冲着陈掌柜怒吼道。

此可茶馆里头的这群小伙子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位请他们吃肉夹馍的公子哥脾气这么大，冯大胆也被吓到了，他早就清楚这位爷是个惹事儿的主，可没想到，张富山的气性这么大啊！这还没咋地呢！就要砸摊子了！这还得了！

“俺看今儿个谁敢动手！”周掌柜听了张富山的这番话，随后怒吼道。

“老子给你点儿脸了！”张富山怒吼道，随后冲着周掌柜的身上丢去了身前摆着的茶杯。

“哐！”的一声，是茶杯碎裂的声音。

不过此刻这茶杯却非是落地而碎，乃是在半空地时候就成了碎片，试问何人有此能耐，赶在此刻出手？

没错，此人正是坐在二楼看戏的肖先生，他早就瞅着事情不对劲儿了，时刻准备着出手，两枚核桃握在掌心都变得温热了！此刻蓄势已久，出手便拦下了张富山掷出的茶杯，这份准头儿，这份力道，绝非常人之能为啊！

“操他娘的！都给老子愣着做啥！砸，砸坏了都算我的！给老子砸！”张富山瞧见自己丢出去的茶杯没有伤到周掌柜，气的跳了起来，他怒气腾腾得指着周掌柜说道。

然而此刻在场却无一人注意到这茶杯因何而碎，只当是张富山出手的力道不够呢！谁也没有瞧见，是肖先生出手了！只怪他这手隔空打物的本事太过出手，这速度，这力道，岂是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能够察觉到的。

冯大胆和城南帮的这群小兄弟们都愣住了！好家伙，这位张公子是真豪横啊！

短暂的错愕之后，也该到了作出抉择的时刻了！冯大胆瞅了瞅周掌柜，又瞅了瞅张富山，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服谁，权衡之下，冯大胆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得罪张富山的好，既然必须要得罪一个人，那还是周掌柜好了，毕竟他周掌柜又不能带给自己什么富贵，帮他也没啥好处，最主要的是，周掌柜和刘子文的关系非常好，这让他不能忍受，因此，他要带着城南帮的这群大小伙子出手了！

“都他娘的聋了吗？恁都没听到俺哥的话吗？给俺砸！砸它娘的！砸！”冯大胆学着张富山的模样，也是怒气腾腾地冲着自己的这帮兄弟喊道。

冯大胆并不是个光说不做的家伙，这方面他还是有些底线的，他是真的听话啊！说砸就砸，只见他恶狠狠地抬起坐下的长条板凳，猛地往身后的桌子上砸了下去，噼里啪啦地，桌子上头的茶杯茶壶掉落一地，全都碎了！

冯大胆这抽风似的一下子，算是冒了虎劲儿了！而且效果还挺见效的，城南帮的这群半大小子瞧见冯大胆都出手了，自己也不能跟这杵着啊！

江湖年少，这群半大小子正是年少轻狂地时候，又没几个读书识字的，此刻瞧见冯大胆的这一出，也是上脸了！个儿个儿这胆子也是大了起来。

噼里啪啦，叮里哐啷，整间茶馆顿时炸开了锅，这群半大小子下起手来可是没轻没重，刚刚吃过张富山赏给他们的肉夹馍，一个个地正愁满身地力气没地方使呢！

这下可真热闹了！都是群半大小子，平日里那可不是省油的灯啊！以往都是谨小慎微，不敢大声讲话的主，而今有人撑腰，可以在这周家茶馆里头为非作歹，肆意妄为，那可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这下可好，茶馆里头赶上过了年了！霹雳乓啷的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周掌柜气的直跺脚。

“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出去，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都他娘的给恁捉去见官！”周掌柜怒吼道。

此刻的周掌柜早已没了平日里的那份儒雅与谦恭，此刻他暴跳如雷，气的火冒三丈，根本就是没了任何的顾忌，眼瞅着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茶馆，此刻竟被这些小崽子给毁了！周掌柜真的是有了杀人的心啊！

然而周掌柜此刻的这番言说，在城南帮的这群小子的眼中似乎成了一个笑话一般，大伙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很多都是第一次走进周掌柜的茶馆里，从前只能远远地站在门外观望地主，如今竟然可以亲手砸了这里，这群小子怎能不激动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富山瞧着周掌柜此刻这幅暴跳如雷得模样，倒是乐的近乎癫狂了起来。

张富山觉得十分有趣，这种经历他也是第一次，以往在京城的时候，他也不敢这样嚣张啊！然而这里并非京城，而是县城，在这里，他做了一件他从未想过的事情，今儿个他要带人把这里砸了！这可真是太刺激了！太刺激了啊！

周掌柜此刻真的是气懵了！也急懵了！他站在原地，眼瞅着城南帮的这群半大小子在一点一点地毁了他几十年的心血，他怎能不急不怒呢！

“周掌柜，可要在下代为出手？”

此时此刻，周掌柜的头上传来了一个声音，字正腔圆，颇有江湖风范，这···这也来的太及时了吧！

恍若天神一般，没人注意到肖先生的存在，城南帮的这群小伙子根本就没有注意道肖先生的存在。

“肖先生，您快出手吧！再不出手，俺的店就要被砸烂了！”周掌柜语带哭腔地大声喊道。

“您就请好吧！”只闻一声怒喝，悬空而至。

话随心动，心随意至，只见肖先生的手中，不停地射出寸许大小的熟核桃来。

“嗖！嗖！嗖······”是熟核桃在空中飞舞的声音。

“诶呀妈呀！疼死俺哩！疼死俺哩！”是城南帮的这群小子发出的哀嚎声。

城南帮的这群小子，此刻全都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小子受伤了，不是头顶上起了个大包，就是手腕肿的老高，要不就是牙被打掉了！那叫一个狼狈啊！

说来不过只是片刻的光景而已，就已经有好几个小子被肖先生的这手功夫给伤到了！这手功夫当真是漂亮地打紧啊！

这会儿功夫，小生子就已经从伙房里冲出来了！他一路狂奔，不过二十来米远的距离，他嗖一下得就冲进了屋子里头，登时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俺的亲娘哩！这是要出事儿啊！这是要出大事儿啊！大，大，你没事儿吧！”小生子万分急切地说道。

他跑的可真是太快哩！就连自己的鞋子跑掉了都不知道，嗖地一下就来到了周掌柜地身前来。

“大，你快往后退，小生子替你挡着，这里交给俺就中！”小生子护在周掌柜的身前，拼命地说道，两只眼睛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周围的这群半大小子，似乎此刻已经是那危急存亡的时刻一般，确实有些可笑了！

“你跟这待着做啥，我不是让你在后院看着那群小子嘛！你快去啊！”周掌柜焦急地说道，顺势拍打了小生子的肩膀一下。

还没等小生子反应过味儿来，身后就已经来人了！

“周掌柜的，俺们来帮你来了！”是大壮的声音，他冲在头里，第一个进了屋里，扯着个嗓门高声呼喊道，底气十足，气势惊人啊！

这会儿功夫，怎的不见陈昂的踪影呢？

原来此刻陈昂正在后院茶馆的后院吩咐两个小兄弟去把刘子文寻回来，而今的这个情况，能够制止住这场血斗的家伙也就只有刘子文了，城北帮的这群小子现在已经没法管了！就算是陈昂也镇不住他们了！

城北帮的这群小子都是刘子文一手带出来的兄弟，为人处世都跟刘子文一个揍性，人家敬他三分，他必七分相报，决然不会失了江湖道义。

而今这周掌柜的茶馆因为他们遭此横祸，翩翩出手的人还是城南帮的这群小杂碎，平日里两伙小子就没少茬架，此刻这个节点，自然是彻底地爆发了大伙心中的愤怒。

“他娘的，敢欺负周掌柜，俺看恁是不想活了！”大壮继而怒吼道。

不怪大壮莽撞，今日这个情况，要是刘子文还在的话，保不齐会比大壮还要莽撞一些，那周掌柜的可是跟他亲爹差不多的人物啊！他要是能眼睁睁地瞧着周掌柜挨熊的话，他也就不叫刘子文了，同理，城北帮的这群小兄弟也是一样，大家伙儿怎么能眼瞅着善良的周掌柜被人骑在头上拉屎呢！干了！干他娘的！

“恁咋过来了！快走、快走啊！”周掌柜焦急地说道。

周掌柜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好家伙，一群大小伙子，瞪着个眼睛赶上牛眼大了，此刻全都气冲冲地盯着眼前的这群人，这他娘的是要出大事儿啊！

然而大壮他不是陈昂，听不出周掌柜的真实意愿，他还以为周掌柜的担心他们受伤呢！好家伙，此刻听了这句话，更是来了兴致，上了头了！

“周掌柜您甭怕，俺哥平时交待俺了！要知恩图报，俺不白吃你的，喝你的，你要有事，俺们都上，您可甭怕，就看俺们的了！”大壮一脸骄傲地拍着胸脯说道。

然而还没等到周掌柜回复大壮，倒是有人率先支会了大壮一声。

“恁都算个球，没了刘子文，就恁这群夯货，全都是吃屎的脑袋，算个球啊！呸！”冯大胆一脸不屑地说道。

“冯震南，你有把握弄过他们吗？”张富山问道。

“富山兄你就放心吧！除了刘子文，其余的这群家伙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货，上不得台面，您就请好吧！兄弟们，干他！”冯大胆怒吼道。

“放恁娘的屁！冯大胆，恁算个球啊！老子今儿个还这就非得争这个气了！别看俺大哥今儿个不在这，打你照样跟玩儿似的！呸！”大壮随即叫嚣道，然后还恶狠狠地往地下吐了口痰来，表示不屑。

话至身亦至，行随心动，这群小子可不是跟着说说笑笑地，哈哈两声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拳打脚踢啊！

“恁娘的，全是一群水货，也敢在你壮爷面前叫嚣，讨打！”大壮一马当先，首当其冲地怒吼道。

只见大壮首当其冲，径直地奔着冯大胆的身前去了！他打小就跟刘子文一块儿摸爬滚打，皮实得很，他爹是镖师，他也会几手，这个县城里头，除了刘子文那货天神怪力他弄不过之外，其余人都摔不过他，他咋能怕冯大胆这纸包的货呢！

说干就干，说出手就出手，只见大壮装作一副出拳的模样，跑到了冯大胆的面前，冯大胆顺势要裆下大壮的这一记重拳，却被大壮给扑倒在了地上。

原来大壮他根本就不是要用拳头打揍冯大胆，而是要把冯大胆摔倒，然后再使劲儿的捶他丫的，这样才解气呢！

大壮把冯大胆给扑倒在地后，上去就是两拳头，径直朝着冯大胆的嘴角袭去，他早就看冯大胆不爽了！今儿个要不是刘子文临来的时候交待好了，不让他们在这惹事，头晌的时候他也想跟刘子文一样，站起来就要削他冯大胆。

别的不论，这货今日实在是太过嚣张了吧！他娘的！今儿个不揍他，就不是个爷们儿啊！

“大壮，恁都给俺住手，都弄啥哩！还嫌不够乱吗！”一声怒吼，铿锵而至众人的耳中。

讲话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陈昂，他见事情不对劲儿，赶忙派狗子跟另外一个小伙子从茶馆的后门出去，这俩人就是去找刘子文的，此刻也就刘子文能驯服城北帮的这群“兽儿”了！

刘子文现在干啥哩！他还在跟老陈头倆喝酒，不过他已经不中了！刘子文跟他祖父一样，属于那种越喝越精神的人，此刻他已经缓过来劲儿了，刚开始的时候脸色通红，现在却是白了下来，属于先走肝后走肾的那种家伙。

“子文啊！咋样了！好没好点儿啊！”老陈头问道。

“俺没事儿了！就是越喝越精神，不知道咋回事儿啊！”刘子文迷迷糊糊地说道。

老陈头这会儿功夫，笑呵呵地瞅着刘子文的这幅模样，他越看刘子文越像他祖父的模样，特别是刘子文这幅迷茫劲儿，就跟他祖父一模一样。

“跟你爷一个模样，喝着喝着就明白事儿了！”老陈头笑着说道。

“俺爷，俺爷俺还记得哩！留着个大胡子，小时候可爱抱着俺到处走动了！”刘子文迷迷糊糊地说道。

“那可不，你爷可是拿你当个宝啊！瞅着谁都得白话两句，只可惜啊！你爷没瞅见你出息的那一天！”老陈头说道。

此刻只见老陈头的眼眶变得红了起来，此情此景，未免过于煽情了些，直教老者心有所哀，心有所楚啊！

“俺爹老说，俺这个脾性是随了俺爷了！要不他咋老师瞧不上俺哩！就是俺爹自己不中，俺爷瞧不上他那副架势，他又瞧不上俺哩！哎······”刘子文叹气道。

世人皆言这年少不知愁滋味，却是不知这少年知愁味更浓啊！

刘子文觉得自己每天活得都挺憋屈的，他爹不理解他，总是变着法儿的想把他留在家里，照看家里的生意，奈何刘子文他天生就不是个安稳的主儿，他总是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独闯江湖，闯下一番威名来，也算这世人没白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子文顿时愁上心头，他端起身前的大碗，冲着老陈头说道：

“陈爷，再给俺添上两口！”

“中，但是你小子可别给俺喝醉了就瞎胡闹啊！”老陈头调笑道。

“咋能呢！俺你还不知道！咋敢在你这胡闹嘛！”刘子文一脸憨笑地说道。

老陈头便从身前拿起了酒葫芦，小心翼翼地往刘子文的碗里到了些酒，这酒水性子就跟刘子文一样，烈的很，老陈头可不敢多给刘子文尝尝，自然要小心一些才好。

大街上，狗子他一路小跑，迎着风雪，冻得够呛，正抓紧功夫往老陈头的家里头赶，临走的时候陈昂吩咐他一定要跑的快些，尽早地寻到刘子文，把他带回来，要不然今儿个可就真出大事儿了！

大雪没过了狗子的脚脖子，他也不在意，冻得脚踝通红通红地，他着急啊！说话的功夫两帮人可就打起来了！

“大哥啊！大哥！你在哪儿呢！快出来吧！俺们可都等着你掌事儿呢！”狗子心道，他这时候是真的着急的不得了，找到刘子文便是他此刻唯一的意愿，你在哪儿呢？大哥啊！

今天是民国十一年冬月初八，县城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民国元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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