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纲物语 Chapter04 碌

硝烟，疲惫，弥漫了整个天穹。太阳不知疲惫地悬挂在空中，正午的太阳毒辣而无力；不，无力只是陈宇的自身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逐渐褪色，变得羸弱而虚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自动反击这份不同寻常的故障。这不是运行bug或是什么程序串错，而是更深层的东西。眼前跳出了一个支离破碎的提示框，“检……测…到基层逻辑错误，……尝试……试修复。”自修复么？陈宇自问自答道，“检测环境改变，目前唯一目标：确保用户存活。”

逻辑错误？这不太可能。阿尔泰尔的东西一般都非常可靠，否则不会流入会员的手里；这也正是陈宇没有去反抗北条军队的原因：机体使用寿命可以被拉的很长，没必要去承受孤注一掷所带来的损失。但是为什么底层逻辑会出问题呢？陈宇有些想不通。很快，他就放弃了思考，因为运算矩阵已经完全崩坏了。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多久的事情；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醒来这个事实算是好事还是坏事。目光所及之处，只是一张天花板；一盏极其普通的吊灯并没有通电，如同陈宇的目光一样呆滞地望着一个方向。这里是？他尝试起身，但是发现手脚都被捆在一张窄小的铁床上。铁床？这个地方哪里来的这种东西？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刚才的战场；而所谓的铁床，是一部解剖台。实验。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毛骨悚然。并没有人跟他说要做什么，可这才是最令人窒息的一点。明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哪里，后果是什么；他在思考，也在放空。不知道等待的是什么，等待自然也就成了一种煎熬。锁住的手脚倒是可以轻松挣断，但陈宇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监视；妄动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这必须尽可能避免。终于，一声刺耳的刮擦声救了他一命。那是一面铁门，被设计在视野盲区，但他看得见。一个穿着脏兮兮衬衫的人绕到了他的后方，掏出了一根笔大小的注射器，抓向陈宇的后脑勺并抬起，试图扎入颈静脉。他见势不妙，只得抽出手来挡住了注射器。衬衫男有些诧异，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尝试强行注入。陈宇的皮肤是高仿真复合皮肤，与真人皮肤几乎没有区别，只是没有腺体；但是皮肤之下与人类构造完全不同，衬衫男看起来像是个研究人员，如果被他发现异常所带来的后果可能比反抗来得更严重。

所以他右手继续用力推开了衬衫男的注射器，左手强行拉断钢架并持握住一把敲向衬衫男前额。衬衫男显而易见的没有预料到这这种情况，所以他的额头陷下去一块并很快进入了婴儿般的睡眠。在他倒地的过程中陈宇并没有听到警告或是大喊，于是他选择把尸体拖到一边，对折并放进通风口的空隙里。盖上盖子，随手捡起了那个钢管注射器；罐体上并没有说明，只有一个编号，一种对染色体特别活跃的病毒吗…陈宇浏览了一下hud液体分析信息。揣在腰间，陈宇推开了铁门，刚好和一个军服的人迎面。军人愣了一下，反射性的腰间拔枪；陈宇抬腿正想对着裆间一个猛踢，对方的拳头就先招呼来了。伸手挡住，此时枪已出套；左足蹼结构损坏，接着是枪声。叮，弹壳落地的声音清脆异常；脚步声稀碎地回荡在迷宫般的回廊中。腰间的病原体被刚才三枪中的一枪打碎了，释放的大量雾状病毒帮助陈宇在对方短暂丢失视野的瞬间激活全速离开了现场。

不过他很疑惑，为什么后面不仅没有追来，甚至连脚步声也没有。

薄薄的建筑物玻璃窗外瑰丽的夕阳，如同人类的落日，缓缓沉入地平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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