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且归零 第九章 鬼沼城

零一看着在衣服堆里走过去走过来的啸亦，脸上面无表情。

跟武朵等人分开后，啸亦就带着她来了这个地方——裳云阁。据啸亦说，这是帝都最好的衣饰店。许多皇中贵族的少男少女们都很喜欢来这买自己心仪的衣饰。但这些对于零一来说，都没什么用。她大可直接用量子能源复制穿上就行了，何必如此麻烦挑选过去挑选过来的？而且啸亦还要让她亲自去试，对零一来说，真的是浪费时间。

“我要找东西。”

零一走到啸亦面前，黑白双眸紧盯着啸亦。

闻言，啸亦脸上的笑容笑的更加肆意。举起手中的一套淡紫色衣裙隔空在零一身上比了比，很是满意。

“这套也做一件。”

说着，将衣服甩向旁边佩戴者面具的男子。

“是。”

在面具男子接过衣服退之前，只见男子身后早已有一堆衣服了。

“那你说说，你要找什么东西？”

啸亦贴近零一身前，低眸看着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零一。

零一后退一步，将两人的视线拉远。冷声道：“暗黑色，形状不一。”

听着，啸亦的眉微挑。

“你自己也不清楚要寻找什么东西吗？你说的如此模棱两可，我派人哪去寻这东西？”

听着，零一无话可说。因为她自己还真的不知道异能能源到底是何形态，只知散落在东华大陆的异能能源乃出自黑暗。她若离这能源近点，到还能有所感应，但是，这东华大陆不比华夏国土面积小。她要去哪寻呢？

看到零一眼里毫无反应，啸亦内心才轻松片刻。

“所以啊，神仙姐姐，你这东西不好找。跟着我们一起去寻找那千山雪莲，路途上说不定有些眉目。我再派一些人出去，不久方便许多吗？”

啸亦开口，继续给零一洗脑。

听着啸亦的话，零一不可否认，他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但是，对于啸亦这个人而言，零一对他的警惕不比严少城对她的防备小。她甚至猜想过啸亦是那人的眼线，但是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也太过厉害一些。

如果不是，她也不明白为何啸亦对她如此热情。还是说，他这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装的，就是为了靠近她获取她的信任。这一切，零一都想不明白，但是不代表她没有准备后果。

如果是那个人的眼线，她就将计就计顺藤摸瓜抓住那个叛徒。如果不是，现在也可以借着他熟悉这片大陆。若有任何异常——杀了便是！

啸亦没注意到就在刚才，零一眼底的那滔天的杀意转瞬即逝。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为何浪费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

零一说到，看着周围，示意啸亦，呆在这很浪时间。

这次轮到啸亦有些傻愣了，女子不都是爱美吗？难道，她看到这些美丽的衣饰，就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想到这，啸亦开始回忆。好像进了这里，一直以来忙禄的人都是他这个大男人。

“你...”啸亦本想开口问零一看到这些美丽的衣裳不动心吗？

“你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神仙姐姐。衣服都不穿的，幸好我衣服多，要不然，其他人指定把你当怪人呢。带你来这，也只不过是让你看上去跟他们一样罢了。”

听着啸亦此番解释，零一才了然。

“好吧，那你可有下一步的安排。”

“当然，等武朵严少城他们。下一个目的地——鬼沼城。”

“鬼沼城？”

“不错，鬼沼城里有位鬼公主，被当地百姓称作活菩萨。可预知一些事由，我们前去就是寻那鬼公主，向她打探一下千山雪莲的下落。”

听完，零一不解。

虽没得到千山雪莲，可是那种子，她若记错，是被啸亦拿走的。而且，他身上也不见那千山雪莲之种的气息，可能被他藏匿于某地吧。他既有种子为何还要寻那花朵？

“千山雪莲，到底是什么？”

零一开口问道。

闻言，啸亦看着零一，不知想的什么。

许久才开口道:“千山雪莲事关大陆安危，你只知，我们必须寻到。”

“大陆安危？格局如此之大，为何你们几个小孩去寻？”

“因为，我们都是大陆的好少年呀。”

啸亦笑着，满脸都是：我是好人，快夸我。

零一双眸直直的盯着啸亦的狐狸眼，企图透过这双眼睛找到事情真相。但，她看见的只是一片坚定。

“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说，我也不多问。反正，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零一深知自己再问，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

零一不再追问，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啸亦也没多言，只是低头想着什么。

许久，啸亦才开口道：“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

“哈哈哈，我就知道子目那个笨蛋会被关禁闭。”

在武府的后花园，武朵爽朗的笑声传入耳朵。

武家家主武峰雪才跨进一只脚，就听见自家的丫头在笑话木家那个小子。

“这孩子，怎能这般失了礼数？”

嘴上虽斥责着武朵的行为，但是脸上慈善的笑容却不减少半分。

武峰雪整个人的状态非常好，面色红润，连那头发也只是少许白丝。身材高大，体态良好，完全看不出已有六十的年纪。

“好意思说？朵儿性格还不是随了你跟逸儿？”

身旁，武峰雪的妻子——兰欣然，微笑着说着。

武峰雪很吃这套，脸上的笑容愈发开朗。

“那是自然，可惜呀，就是没传到你和梦梦的文雅。”

武峰雪牵起兰欣然的手，眼中含笑看着自己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突如其来的含情脉脉，可把兰欣然弄得羞涩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哎哟喂，爹。大把年纪了，还在撩母亲呢？”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嬉笑着两人。

兰欣然听到声音，连忙拉开自己与武峰雪的距离。虽是快到花甲之际，但也不妨看出兰欣然年轻时是位名动四方的美人儿。脸上的皱纹五指便能数清，发丝也是乌黑柔顺。

“你真是！”

兰欣然又羞又恼，留下一句气话干脆直接走人找自家的孙女去了。

看着自己的爱人如此模样，武峰雪倒是很开心。他们自小青梅竹马，后终成正果，如今儿孙满堂，这般幸福，还要何求？

“你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兰兰性格羞涩，何必说出？”

武峰雪转头看着罪魁祸首——月梦，也就是武朵的娘亲，他们的媳妇。

月梦轻笑一声，开口道：“爹，您哪天没让母亲又羞又恼？”

闻言，武峰雪嘴边扬起一抹尬笑，眼神闪了闪。

“好啦，我们是来找朵儿有事商量的，赶紧走。”

武峰雪开口搪塞着，说完就走。留下月梦站在原地无奈摇头笑着，后跟了上去。

“哈哈，子目少爷就是太耿直了。若他撒撒娇，木家家主也就能饶他。”

玉儿抿嘴笑着，眼里全是武朵的身影。

“我都给他打了招呼，让他放聪明点，谁知道还是被关了。”

武朵捻起一块甜糕放进嘴里，嘟囔着说着。看着倒是格外可爱。

她还记得刚与子目分开时，她特地给子目说了。木家爷爷宠溺于他，这次去洛克萨斯也是为了木家爷爷，虽说偷偷溜出家门犯了错，但撒撒娇倒也糊弄过去了。子目当时表示听进去了，谁知还是这样的结果。

“好哇！你这丫头就是这样骗取爷爷的感情吗？”

忽然，武峰雪的声音在武朵头顶响起。

吓的武朵肩膀一抖。

“爷爷，您吓着我了。”

武朵回头便看见武峰雪威严的站在身后，脸上是一副认真的模样，似乎对武朵这样的行为感到很是生气。

武朵倒是不惧，依旧卖乖撒娇。嘟囔着小嘴，哀怨的诉说着武峰雪的行为。

见此。武峰雪倒是喜笑颜开，开口大笑道：“哈哈哈，你这丫头，生来就是折磨你爷爷我的。”

武峰雪情绪转换之快，武朵知道法子奏效了，心里窃喜。

“你说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兰欣然走过来开口责怪，眉头微微皱起。一旁的月梦捂嘴偷笑。

“见过家主爷爷、奶奶，夫人。”

玉儿收拾好桌面，便开口敬礼。

“玉儿丫头，都跟你说多久了，与我们不必生分。”

兰欣然听着，脸上露出不满。似是责怪，但话语却是十分温柔。

“武家家人待玉儿有恩，玉儿理该如此。”

玉儿低头十分认真的说着。

“你这丫头。”

兰欣然无奈。

“哈哈，好啦好啦，奶奶您不是不知道玉儿的性子。对啦，爷爷奶奶母亲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呀？”

武朵开口问着。

她昨日回家，就已经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了。今日再来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

“是的，你说你明日还要与严少城那小子再去鬼沼城？那名叫啸亦的小子和那零一姑娘可要一同前往？”

武峰雪直接问到。

听此，武朵奇怪。何时，爷爷对旁人感兴趣了？

“是的，我们约定好的。怎么？爷爷有什么问题吗？”

武朵反问。

“啸亦与严少城有交情，爷爷倒不怕他对你们有什么危险，只是那名零一的女孩，你们千万留个心眼。千山雪莲的丢失，我已给其他四大家主说明。他们也会派人去寻，你做事爷爷放心，但可不能大意。”

武峰雪脸色极为严肃，武朵也没了刚才那幅卖乖模样。

“放心吧爷爷，我会时刻注意的。”

武朵点头。

看着武峰雪如此关心自己的女儿，月梦心里也是满满的暖意。她嫁到武家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武家虽是四大家族之一，但是完全没有其他家族中的勾心斗角，对待每个家人都很好。

“朵儿，你父亲还在外没回来，你真的决定明天走吗？”

月梦走到武朵身边，牵起武朵的手。眼里尽是来自一位母亲的爱意。

握着母亲的手，武朵的内心深处激起一片浪花。月梦虽没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却是十分温柔的，与奶奶兰欣然一样，都是在帝都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自己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真的是她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嗯，朋友的约定不能不守信。武朵是个大姑娘了，出去历练也是迟早的事前，而且还有严少城他们一起，母亲，爷爷奶奶，您们放心吧。”

武朵说着，脸上扬起一片自信的笑容。

看着自家女儿心意已决，月梦知道多说无益。

“好，那娘亲去做你爱吃的饭菜，走之前好好吃一顿。”

有此女，她还何求？

“我想喝鸡汤，玉儿爱吃母亲做的红烧鱼。”

武朵抱住月梦的手臂，撒娇的说着。

“哈哈，好好，我给你们两个馋嘴小猫做。”

月梦笑着说到。

“既然如此，那我去帮梦梦。”

兰欣然也开口道。

“好勒，玉儿，我们今天有口福咯！”

武朵开心的挽起玉儿的手，笑着说着。玉儿脸上也扬起一抹笑容，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武家的一切呢。

...

另一边，零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乌黑的发丝被一根玉兰簪簪在脑后，身上是一件淡紫色的衣裙，裙边绣着玉兰花，款式可谓是温柔到了极致，可惜...穿在了零一身上。

“神仙姐姐，你得笑笑。衣服虽美，可人也得美呀。”

啸亦不知道自己劝了零一多久了，换了至少十套了，可惜零一就是面无表情，实在是与身上的衣服违和啊。

零一依旧面无表情，她不懂这些，只是知道穿着这衣服很妨碍她的行动。

“不用了，太麻烦了。”

说着，零一就开始上手扯衣服。

“...”

啸亦无奈了。

“好吧，那我去叫人做几套轻便的衣服。”

啸亦叹气说着，要是一般姑娘被他这么对待，心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现在倒好遇见零一这么一个怪女人。唉...

“好。”

“行吧，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严少城和武朵就会来这与我们汇合前往鬼沼城。”

“好。”

“...鬼沼城很危险，你必须时刻跟在我身边。”

“不必。”

“...必须！”

“不必。”

“你！”

啸亦气极，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短板？

“还有什么事吗？”

零一转头看着啸亦。

“我...”啸亦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没事了，早点休息吧。”

啸亦活了十多年，第一次被女子气到说不出话。

“好。”

零一应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零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啸亦一拳打在桌面上。

这个臭女人！坏女人！气死我了！啊啊啊！

啸亦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心里早已翻涌。

谁会知道，外表冷漠淡然的啸亦，内心却是一个小傲娇呢？当然，小傲娇这面，也是因为零一的出现才逐渐表现出来的。

回想往事，啸亦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无论自己玩的多脏，身后总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等待自己，可惜，那怀抱也只停留了四年之久。自那之后，他收起了他最真实的一面，面对外人逐渐冰冷刻薄起来，对待旁人也是肆意妄为，从未在乎过别人的感受，他不曾想拥有过什么，所以他没有什么软肋，但零一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局面。

后面发生的事情逐渐超出了啸亦的掌控，零一带来了太多的不确定，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啸亦待心中郁闷消散，便洗漱休息了。

隔壁间，也就是零一的房间。

零一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知想着什么。

许久，才缓缓开口：“这儿很美。”

外面，街边摊贩高喊着贩卖声，路人匆匆，河边柳树随风而动，河上船只有序的游行着。空气中带着一丝丝的灵力波动，那些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时，零一突然反问自己。

我想要的仅仅只是自由吗？我现在是自由的吗？

想着，零一身上就传出一阵难过的情绪。

转身走向床，躺下，双眼盯着床顶。

也不知道，橙子橘子他们怎么样了，是否顺利。

橙子也没有联系她，应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