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且归零 第十九章 断渊

中午时分，啸亦一行人到了离断渊不远的离山脚下，东华大陆西部是整个东华大陆险境最多的地区。上次一行的洛克萨斯就是其中之一，这次的断渊也是险境之一。上次他们前往洛克萨斯，想经过洛克萨斯去极寒之地寻找千山雪莲。但中途发生的事情拦下了众人的行程。

“断渊，从此山上去，要从山顶下去，断渊曾是一座大山，后来因地震原因分裂开来，成为一处深渊，随着时间的流逝，深渊里聚集了无名的毒雾，生长出来的植物与长期生存的动物都染上一丝毒气，有不少人想去深渊里寻求宝物。但都有去无返。世人都说这深渊是断人性命的深渊，便取名断渊。”

于澜经过一天的修养，脸上已红润，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很多，不再病颓。

众人听着，表示了解。

严少城再次打开折扇，轻轻扇着，微微遮掩下半脸，开口说到：“有去无回？那你为何又确定我们可以呢？”

听着严少城的质疑，之华心下一惊。

于公子绝对没有陷害之心，他只是想帮忙而已。

“严公子，于公子他...”

之华开口想解释，却被啸亦拦截。

“不必解释，既然来了，去又何妨？”

啸亦懒得拖沓，他现在一心都只想着零一，只想速速找到鬼公主，寻得千山雪莲了结一些事情，再亲自去寻找零一。

“我...”

“之华，不必多言。”于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见啸亦如此痛快，心中也是对啸亦生出一分敬佩。看向严少城再次开口道：“严公子请放心，此行，我会一直跟随，生死与共。”

听此，严少城合上折扇道：“既然如此，那便请于公子带路了。”

“好。”

于澜点头答应，走在前面带路。

之华连忙跟上去，生怕于澜出了一点事。

武朵看着于澜虚弱的身子走在前面，心有不忍，看向严少城说着：“严少城，你会不会多虑了？若他有什么害人的想法，凭他的幻术咒，我们早就出事了。”

严少城看着武朵，摇头：“你也只有在子目那小子面前才聪明一点了。”

说了，就迈开步伐跟上去。

“你...说什么啊！”

听见子目的名字，武朵脸上就浮现一丝红晕，顿时有点傻愣。

一旁的啸亦看着，眼里毫无变化，自带冷漠气质从武朵身边走过去留下二字。

“零一。”

“啊？小零一？”

武朵听着，还未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瞪大。

不一会儿，武朵一脸恍然大悟。

对啊！小零一，小零一不受幻术咒束缚！

“我！我知道了！”

武朵顿悟，连忙小跑跟上严少城。

听见武朵那大彻大悟的声音，严少城嘴边露出一丝笑容。

这女人，真的是...

众人走到半山，便停下了脚步。

“不对。”

于澜看着周围逐渐弥漫的雾气，眉头皱起。

“怎么了？于公子？”

之华奇怪的问着。

于澜没有向之华解释，直接走向啸亦。

啸亦也看出了周围的变化，没有开口，等着于澜亲自解释。

“啸公子，现在是中午，虽冷，但不可能会起雾。”

于澜看着周围环境说着。

“嗯，我走前面。”

话落，啸亦便迈开步伐走在众人面前。

接着就是武朵、于澜、之华，严少城殿后。

山路能同时并下三人行走，路上泥泞，两边皆是绿荫，连外面的阳光的透不下来，加上浓雾，竟显得周围环境有些阴森。

西部环境本就有些冷，加上险境极寒之地就在西部，这儿的夏天只有两个月，进入秋季温度就降得很快。现在不过九月中旬，众人便披上了斗篷防寒。

“离到山顶还有三个时辰，大家注意点。”

啸亦袖袍一挥，黑色灵气便围绕在众人身边。

感受着黑色灵气，于澜眼底闪过一抹思绪。

众人继续朝上走，路也越来越窄，但好在路上没有意外情况。那雾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个时辰后，众人穿过一片树丛，来到一处平地。

视野瞬间广阔起来，朝四周看去。左侧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此时正开着桂花，芳香夺人，偶尔还能看见蜜蜂蝴蝶飞过。

其余的地方便是一片花海，五颜六色的花争相齐放，淡淡的花香飘向众人的鼻间。山顶上，视野开阔，下午渐渐消散的余晖洒向花海，映在众人身上。若不是这儿寒气逼人，恐怕也是一处仙境。

再向前看去，便是深渊了。深渊两边便是那分成两半的大山，由于地势原因，极容易看出来。

“就是这，断渊。”

于澜走上前，看着眼前的景色。

“没想到，三大险境之一的断渊，入口居然如此美丽。”

武朵上来的那刻便被这景色吸引，小跑进了花海，弯腰闻着那些花香，脸上一片满足。

“是啊，这儿太美了。”

之华身为女子，自然有着和武朵一样的心境。毕竟，哪个女孩不爱漂亮美丽的地方呢？

啸亦看着武朵之华站在花海中，脑海里浮现零一的身影。

你，会不会也喜欢这些呢？

“从这下去？”

严少城走到崖边，看着崖底，一片片都是浓雾，压根看不清下面的环境。

“不错。”

于澜走到严少城身边，肯定的说着。

严少城转过头看着于澜，于澜也一脸坦然看着严少城，眼里没有丝毫动容。

稍许，严少城再次打开折扇开口道：“啸亦，怎么说？”

听见严少城叫自己的名字，啸亦脑海里才消散了零一的身影，走到两人身边，俯视深渊。

“可以下去。”

啸亦淡然的说着，仿佛眼前的险境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听见啸亦的回答，严少城点头，收了折扇看向身后深陷花海的武朵和之华。

“让她们留在上面吧，我们下去就行。”

“也好。”

于澜附和，他当然不希望之华再跟着他出什么岔子。

啸亦点头，表示没什么异议。

“那我们现在便启程吧。”

于澜说着。

“嗯，事不宜迟，跟她们说一下。”

严少城走向武朵之华两人。

“从这出来，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小情人离开了。”

忽然，啸亦冷不防的蹦出这么一句。

闻言，于澜露出一丝笑容。道：“啸公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之华于我乃是恩人之女，并非啸公子理解的关系。再说，啸公子等人对我们有恩，而亲自跳崖救我的姑娘未在这，我连一句感谢都没有说，怎么能离开？这实在是有失情分。”

听着于澜说的话，啸亦的脸色更冷一分。

他早就猜到的，这男人打着零一的算盘。

“我说了，零一不需要你的感恩。”

啸亦冷漠的说着，身上的气息也随之变得肆虐。

于澜紧握藏于袖中的手，脸上依旧面色不改。微笑着开口道：“原来救我的人，叫零一。”

从于澜嘴里蹦出零一二字，啸亦眼神骤变，一股凌厉的杀气就朝于澜破空而去。杀意随即蔓延，将那舞动在风中的花朵都凝固起来。

于澜眼眸微变，抬起右手，一股灰色的气息便凝聚在身前，抵挡着杀气的攻击。

嘭的一小声，啸亦身形丝毫未动，于澜却退出三步。脸上又苍白一分。

山顶上，风本来就大，吹得耳边呼呼作响，那三人倒也没注意这两人之间的举动。

“再敢有下一次，灰飞烟灭！”

啸亦冷哼一声，眼底的杀意清晰可见。要不是留着他还有一丝用处，要不是他是零一救回来的，他是死是活，干他何事？若他再有异心，哪怕零一阻拦，他也不会手下留情。更何况，零儿还没在这。

于澜捂住胸口，虽表现得淡定，但是心中却是生出一分惧意。

他并没有完全使用灵力，仅仅只是带着一丝灵力气息的杀气，就将他的幻术咒格挡轻而易举的打破，这人的实力实在可怕。可是...

于澜心中疑惑。

若他有如此实力，上次，为何单单只是零一没有被他的幻术咒困住？

若是那五只小兽知道于澜的心中想法，肯定会大笑。

开玩笑，幻术咒虽对灵力有压制作用，但是可对那股力量没有压制作用。当时事发突然，自家主人根本没防备而已，而且就灵力而言，大陆有几人是对手？

“啸公子，她对你恐怕没有任何情谊吧，要不然，怎么会不与你同行？”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是公平竞争。何必用实力来压制我？”

于澜挺直腰身，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坦然道。

咯咯声响起，啸亦的拳紧握。

“零儿对我有无情谊，与你何干？不服，就打败我。”

啸亦冷声说着，扬袖离开。

看着啸亦离开的背影，于澜才稍微弯了弯身子，胸口处，疼痛难忍。

我不会比你差！

...

“那你们下去小心点，我们在上面等你们。”

武朵递给严少城一瓶丹药，嘱咐着。

严少城接过丹药，点头道：“你不信我就罢了，未必信不过啸亦？”

闻言，武朵脸上就多出一抹别扭：“哪有？你...你可别拖累啸亦！”

“我？哈哈，放心吧。我们会安全回来的。”

严少城大笑一声安抚着武朵，并给武朵使了一个颜色看向之华。

武朵会意，点头。

“严公子，于公子就拜托您和啸公子了。”

之华没看见两人的小动作，开口拜托着严少城。

“嗯，我们会的。”

严少城承诺着。

之华心中才安稳下来。

“走吧，事不宜迟。”

这时，啸亦走了过来，对严少城说到。

“好，走吧。”

严少城答应着。

“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武朵大喊一声。

只见严少城举起一只手，握拳。见此，武朵笑了。那是她与子目严少城三人的必胜的保证。

两人来到于澜身边，俯视着深渊。

此时的于澜也表现得很正常，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先探路，你带着他。”

啸亦留下一句，便运起灵力纵身一跃，直直跳下深渊。

“好。”

严少城应声，待啸亦跳下，一把揽住于澜的肩头，带着于澜便跳了下去。淡紫色的灵力毫不可惜的包裹着于澜。

见此景，于澜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其实，这人若没这张嘴和那些多余的心思，倒也是和善。

如果武朵知道了于澜的想法，一定会非常高兴。因为遇见了志同道合的人。

看着啸亦的身体自然落体，丝毫不惧下面的情况。

于澜心里倒也心生佩服。

这几人年级看着不过十六岁，却有如此胆识气魄与实力。看来，大陆终将迎来一场变动啊，只是不知，那些人是否会因为嫉妒而生出歹念，对他们不利。不过，这些也不是他能考虑的呢，因为他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大约十分钟，三人才到达地面。

“这雾有问题，捂住口鼻。”

啸亦拿出一块蒙面打湿，戴在脸上。

严少城于澜也是如此。

“灵芝喜潮湿腐烂灵力充沛的地方，我们可以依水源找去。”

于澜说着。

“嗯。”

严少城点头，迈开步伐朝前走去。寻找周围的水源，顺势而行。

时间已到傍晚，深渊下，浓雾越来越大，温度也降得更低了，寒气袭来。三人不得已运用灵力来保持身体温度。

三人走了一个时辰，却未发现一处水源。但周围的地面却很潮湿，这令三人感到奇怪不已。

“奇怪，如此潮湿，怎么可能没有水源。”

于澜疑惑的开口。

啸亦眼神沉了下来，黑色灵力向四周蔓延开来。闭上眸子，灵识随着灵力向四周延伸，瞬间，忽略掉浓雾，以啸亦身体为中心，周围的场景以一种三维立体的景色映在啸亦脑海里。

有着百米半径的距离，其中的景色，啸亦看到清清楚楚。

一花一草一木，一行一举一动。

都被啸亦监视着。

忽然，一个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啸亦的动作，在啸亦灵识的边缘一闪而过。

瞬间，啸亦睁眼。

“有东西!”

说罢，便朝异处奔去。

“啸亦！”

严少城于澜还未反应过来，啸亦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在眼前。

“跟上。”

严少城抓住于澜就往啸亦的方向跑去。

啸亦这边。

啸亦的速度极快，三次呼吸之间，就跑了百米之远，却也只看见一抹黑影跑了。

“想跑？”

啸亦冷声，灵力再次涌现，身影再次闪现过去。

随着深入，周围的雾气越发浓重，视野也限制在两米之内。行动十分不便，追了一分钟，啸亦便停下了脚步。

看来，此人对周围环境十分熟悉，要不然不可能跑的这么畅通无阻。

“囡囡。”

忽然，啸亦启齿喊到小狐狸囡囡的名字。

“诶诶！主人！”

囡囡本在空间里与其它四只灵兽玩着，突然被唤了出来。弄得都没反应过来。

“你可闻到周围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啸亦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囡囡，问到。

“味道？我闻一下。”

囡囡听着啸亦的要求，转身到处飘着，问着周围的味道。

湿漉漉的黑色鼻头动着，十分可爱。

入鼻，就是一股潮湿的气味，泥土的泥味，还有植物的味道，甚至...不知名动物的排泄物味道。

在啸亦身边转了一圈，囡囡也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主人主人！没有奇怪的味道，都挺符合周围的。”

囡囡飘回啸亦的眼前，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包裹着自己的身体，为自己取暖着。

听到囡囡说的话，啸亦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总不可能看错，看来，这儿的确长期住着人。甚至，已经摸清了这里的环境。

“好了，你回去吧。”

啸亦说着便想转身离开，却被囡囡喊住。

“主人主人，我们要跟你说件事！”

囡囡连忙咬住啸亦的袖摆，急切的说着。

啸亦奇怪，问道：“何事？”

“主人主人，你被幻术咒困住的当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囡囡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到。

幻术咒？当天？

啸亦想着，被幻术咒困住当天，她杀了那二十几人，当日下午便想着去寨子救出于澜。中间...发现了之华。

“那日幻术咒之后，与我结伴的人救了一名女子。”啸亦说着，继续问道：“可有何事？”

听见啸亦说的，囡囡小表情皱了起来。

“不对呀，救人不可能那样啊。”

囡囡嘀咕着，想着那日灵力散去的时候，真是让五只兽担惊受怕。

那样？

啸亦皱眉，再次回想。

他记得...零儿在车内救人，然后...

对了！就是救人的时候！

啸亦恍然大悟，看向囡囡说到：“那日，我的记忆似乎被人看透，强迫回忆了过去的记忆。”

“啊？主人，那你现在精神可无事？”

囡囡听着，眼睛瞪大一分，连忙查看啸亦身体。

“无事，你们也遇到事情了？”

啸亦将囡囡抓到眼前，开口问到。

“嗯，那日，我们的灵力突然散去，就在我们吓傻的时候，却又恢复正常了。”

囡囡说着，语气里还有一丝后怕。

什么？灵力散去？又恢复正常？

啸亦微眯眸子，牙齿咬紧一分。

当时，他本想问她，但，她突然昏迷过去，他没法问，待她醒来，却又直接前往寨子救出于澜杀了共祝，也没来得及问。

这么被囡囡提起，他倒是又注意起来。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啸亦说着，先让囡囡回到空间。

“好。”

话落，囡囡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留下满眼疑惑的啸亦。

零一...这一切变故当真是你的原因引起的吗？你到底是谁？你与那个女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你现在又在哪？

心里的疑问很多，但无处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