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光与暗的轮回 第五百零九章 自以为是

“将军，您不该来的。”

平静的声音响起，似乎并没有为雷维那堪称惊人的破门方式感到丝毫惊讶

破碎的大门与四散的砂砾在地面上扬起一阵烟尘，阻隔了房间内外之人的视线，但实则，无论是发声之人，还是持刀碎门的雷维，眼神都直直地穿过烟尘的障壁，朝着自己的目标投射过去。

雌雄难辨的身姿，那阳刚和阴柔并存的面貌让雷维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自己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这张脸了……

“艾兰迪斯，你果然还活着。”

没有久别重逢的感动，甚至没有一点客套的意思，雷维只是站着，看着，然后机械般地说着，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曾经的部下，而是一块木头。

“我曾经和赦罪师打过一个赌。”

雪狐没有急着和雷维这位曾经的上级打声招呼，而是淡淡地说道：“……他认为，要想引你踏入陷阱，我是最好的选择，而我——并不相信。”

“……”

雷维沉默了一下。

格亚马伽啦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复面前之人，如果单纯从赌约而言，无疑赦罪师是要赢过了雪狐。

“抛去给鱼儿咬钩的饵食，无论被鱼儿吞噬都不是渔夫所关心的问题。”

见雷维不说话，雪狐也没有丝毫地在意地摇了摇头：“我原本以为，您不会如此愚蠢地踏入这明摆着的陷阱。”

“……”

雷维没有说话，依旧定定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雪狐。

“好吧，看来单纯言语上的交锋，实在很难让您动摇。”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雪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作为阶下囚的他，身上没有丝毫束缚，而这看不清有限抑或是没有限制的自由，终于让雷维扬了扬眉毛。

“你很了解我，艾兰迪斯……所以我很难相信，你会猜不到我的行动。”

难得的回答让雪狐有一瞬间的惊异，随即就是苦笑一声。

“当然……我相信您一定会来，哪怕只是在确认我的状态是生是死。”

说到这里，雌雄莫辨的面貌却变得有些纠结，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将之后的话说出口，而这样的态度也让雷维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说无妨。”

“好吧，您还是如此敏锐。”

微微摇了摇头，雪狐伸出手扶着身边的座椅，随即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在早些时候，我和特雷西斯大人谏言过，他的手上，还有另一枚您绝不能拒绝的筹码。”

雪狐的声音心平气和，仿佛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在算计和激怒这位曾经的长官，而是久别重逢时的寒暄。

也正如他所料，即便这样说出来，他面前的萨卡兹也没有丝毫动摇，似乎适才话语中被算计的对象是一位和他毫无关联之人一般。

若非看到对方眼底里的精光一闪而逝，雪狐甚至会觉得他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

“说实在的，将诱饵换做我，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保证，您真的会来……比起我来说，特雷西斯大人却似乎对您的到来非常笃定。”

雷维微微闭上眼睛。

“……你现在称呼他做大人。”

“他本就该是‘大人’。”

面对雷维看似平淡的问题，雪色秀发的男子微微苦笑：“……将军，您别忘了，名义上来说，就算是您，也应该受到军事委员会的节制。”

“……是吗？”

依然不置可否的态度，让雪狐的眼神更加黯淡——他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虽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当真发生在眼前，却依旧让他感到一阵失落。

他希望看到雷维对特雷西斯厌恶的态度，希望看到因自己出现而怒火中烧的军团长，甚至希望眼前的男人因为自己的背叛，而破口大骂，甚至拔刀相向。

但是，雷维没有。

这并非伪装出来的，压抑着怒火的态度——眼前的男人却是不愤怒，甚至不被自己的言语所激怒。

“我以为……您会对身为‘叛徒’的我横加指责。”

“单纯从个人恩怨的角度来说，你不能算背叛我。”

雷维摇了摇头：“换做是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或者至少会……积极求生。”

雪色秀发的萨卡兹眼神更加黯淡，他倒宁可让雷维对自己破口大骂，宣泄怒火，也不愿意面对面前之人如此平静的姿态。

他的目光平淡到刺眼，让雪狐感到如坐针毡。

他曾经宣誓过要效忠于自己面前的这位萨卡兹，最终却无奈地被当做棋子行驶，用来充当对付军神的排头兵。

“我在拖延您的时间，将军。”

“——我知道。”

雪狐闭上了眼睛，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那么，就杀了我吧。因为我早就是一个——”

话说到一半，雪狐突然怔住了，同时脸色浮现出一丝挣扎，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随即，雪发的萨卡兹露出一副让人感到不快的笑容，紧紧盯着面前的萨卡兹。

“这家伙的话可真多……所以我觉得，还是由我和你谈谈来得好——雷古勒斯·哈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