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的谎话 第一百三十六章：痛苦并快乐着

“我应该把小冷没有回来的原因和温姨说一下。”

就在我把自行车在厂办公室前面停放好后准备往自己的房间里走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于是我立刻转回了身。

我迈上台阶，往房间里连看也没看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可是当我反过手关上门以后却一下子愣住了，因为这时我才发现办公室里只有封会计一个人，而她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小说。

她听到了我开关门的声音后抬起了头，当她看到进来的人是我时眼睛瞪大的同时嘴巴也忘记了合上。她这种异样的表情不用猜我也知道为什么，那就是因为我对她和冷哥温姨疏远造成的。

“封姨。”虽然我心里并不想这么叫她，但是看在小冷的面子上我又不得不这样称呼她。“我叔和我姨呢？”我紧接着这样问道。

“奥！”她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小说和瓜子说道：“我哥和我姐刚刚开车出去了，金童，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我找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我腼腆笑着说道：“若冰姐玩累了，不想回来了，我怕叔和姨只看到我看不到她会着急，便想进来告诉他们一声。”

她好像没听清我的话，歪起了脑袋看着我问道：“你说谁玩累了？”

“若冰姐。”我重复道。

我先是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抖动了几下，最后看见她勉强地笑了一下后重复道：“若冰姐。”

她这是怎么了？看到她有点怪怪的样子心中虽然有点疑虑，但是却不愿意去为它劳心费神。

我把目光从她的脸上迅速地转移到地面上说道：“封姨，既然我叔和我姨没在，那就劳烦你他们回来后告诉他们一声。”

“金童，你现在有别的事情吗？”就在我转回身伸出手想要开门的时候我听到背后的的她这样问道。

“没有。”我边说边停止了下一步动作，侧过脸看着她。

“既然你没有别的事情，那我想和你谈一谈。”她看着我，脸上没有笑容，表情和眼神都透露出十分严肃。我不想和她交谈，可就在刚要张口拒绝她的时候却听见她说道：“是关于若冰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刻改变了主意，于是我转回了身答应道：“那好吧！”

“那我们坐在哪里？”她边和我说话边用眼看了看办公桌和老板椅。

我的眼睛也跟着她的目光在办公桌和老板椅上转了一圈，当觉得坐在老板椅上两个人没有对视的可能后才说道：“那我们就在老板椅上吧。”

“好的，那你先坐下。”她边说边低下头，拉开抽屉后拿出一大包瓜子，可是她并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在看着我坐下后她才站起来一手拿着瓜子一手拖着椅子凑了上来。

她坐下了，就坐在我的对面，从她那略带得意的眼神中我已经知道她就在我选择老板椅的同时就猜到了我的心思。

“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在心中对暗暗地她的评价完以后便赶紧垂下了眼帘。

她把手里瓜子放到我的面前说道：“金童，咱们今天就来个边吃边聊。”

“好吧！”我用略带无奈的口气答应着，然后伸出手抓起一把瓜子不紧不慢地嗑着，以此掩饰着对她无话可谈的尴尬。

“她会对我说些什么呢？”我偷偷地瞟了她一眼，发现她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来看我看不出她说说的那样简单，倒是隐隐感觉到她是想要复杂地问。

“她会问些什么呢？”我在心里快速地想着她接下来可能问我每一个问题的同时也在迅速地思考着怎样去回答。

她拿起一个早已洗好的茶碗放到我的面前，在提起茶壶往里倒水的时候问道：“你和若冰在一起快乐吗？”

“快乐！”她问的不是我预想到的问题，由于过于简单，我就没作迟疑地给了她答案。

“快乐？”她用不相信的目光瞟了我一眼后问道：“是单纯的吗？”

“不是。”我摇了摇头撩起眼帘说道：“是痛苦并快乐着的。”

“为什么这样说？”她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这次没有去逃避她问询的眼神，和她对视了一下后坦然地说道：“因为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是以逃避的方式忘记过去的。”

“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人，你说的逃避这种方式我也曾经用过，确实很痛苦。”虽然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我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她是个经历过轰轰烈烈爱情却以刻骨铭心的失败而收场的女人。也许是时间太久了，从她的眼神里我没有看到我此刻心中的那种留恋与无奈。

“那现在呢？”她继续问我道。

“现在我是以面对的方式忘记过去。”

她“奥”了一声，好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你能完全忘记吗？”

我摇了一下头苦笑着说道：“完全忘记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我用面对的方式去忘记只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些自己认为合适的理由，推卸掉或者解脱掉那些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和自责。”

“你所说的这些按理说用逃避的方式也可以忘掉的。”

“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流浪时的那种孤独寂寞非但没有让我忘记过去，而是更翻本加利地让我思念过去。现在想想那才开始四处流浪时的精神状况，我都觉得有点后怕。”

“是吗？那时候你怎么了？”她看着我轻轻地问道

“心情严重抑郁，精神频临分裂。”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她的眼神告诉了我她心里的不相信。

“你说呢？”我没有为自己的说法去加以肯定，而是用反问的形式把问题推给了她。

她歪起脑袋先是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才说道：“你说的我相信，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你刚才说的这两点我怎么从你的一言一行中一点也看不出来。”

“是吗？”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大好，刚开始那种对她说话有着防范的想法立刻被抛之脑后。“我刚才对你所说的那种情况是发生在一年以前，那时候我的言行举止留给人们的印象糟糕极了，要不是一个刚会说话的小孩看到我童言无忌地说我是疯子，傻子的话，我是不会意识到那时候精神状况。如果那时候意识不到的话我是不能恢复到这样的，结局只能有两种，一种是抑郁的自杀，一种是精神分裂地疯掉。”

“真的有你说的这样严重？”从她说话时抬起手捂起嘴的动作她瞪圆了眼睛后脸上的表情来看，我知道我的话让她感到了无形中的害怕，

“是的。”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我在外面没有朋友，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要不是在自我迷失前那次偶尔的清醒我是不会展开对自己自救的。”

“自救，怎么自救？”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能怎么自救？还不是意识到后自己心理上自己产生的反抗。说实话，要不是那些认识和不认识的人们对我无意的帮助，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摆脱那两个恶魔活到现在的。”

“这么说你很幸运。”

“是的，我一直也是这么以为。”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道：“有时候我也甚至以为我能恢复到这样是老天对我的垂怜，对我的眷顾。”

她也端起了茶碗，再往嘴上送的时候看着我问道：“难道你也把你以前遭遇到的那些痛苦磨难也当作是老天对你的垂怜照顾来看吗？”

我笑了，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那是我命中注定的，怨不得老天。”

她笑了，喝了一口茶后说道：“你真会自己解脱自己的。”

“那当然，经历了这些我再学不会自我解脱就太对不起老天对我的这种垂怜照顾了。”我边说边端起茶壶。

她把手里茶碗轻轻地往前送了送说道：“其实认命也是一种自我解脱的好方式。”

我一听她这深有同感说法就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于是我试探性地问道：“这么说你也深有其感？”

“我”她刚说出一个字就意识到了什么，她闭上了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低着头边往里倒水边装出一副没有看到她脸上表情的样子问道：“封姨，怎么不说了？”

“奥！”从她的声音中我知道她已经回过神来。“我是想和你说若冰的事情来，怎么说着说着就把事情扯远了。”

“没有远。”我放下茶壶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着说道：“对我来说你说我比说若冰姐还近。”

“可我还是想和你说若冰。”

“那好，你说吧！”我坐直了身子，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金童，你以后能不能不叫若冰姐。”

她的话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先是楞了一下，随后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假的。”

我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是假的。”

“正因为这样你才要做得比真的还要真。”

“可”我接下来刚想和她说你都知道了我是假的我在装还有什么用时我便意识到此话不妥，便立刻改口说道：“可是若冰姐她也知道我”

“可我知道若冰是真的。”我的话看来让她有点生气，没等说完便被她强行打断接了过去：“所以说我才说你要做的比真的还真，如果你能让若冰从明明知道是假的到以后信以为真的话，那样才不枉费你为她的留下时的那片真心。”

她突然拔高的嗓门把我吓了一跳，我回手指了指窗外，压低了声音说道：“封姨，我知道了。”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眼睛往外看的同时也捂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