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大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因死者两个兄长都混出头路来,家里日渐富足,各家大人羡慕不已,孩子一被打、被训,说的都是他们不如李五家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个孩子就把气撒在李五家最小的三郎身上,欺负死者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一次,两个孩子又和往常一样,跟到山上殴打死者,死者呕血咳嗽时,这两熊孩子没放心上,等人没动静之后,才发现人死了。
怕被人找上山看到、也侥幸想着让人以为李三郎是落水而亡,两个孩子就将人连带着砍好的柴一同丢到河里。
这俩熊孩子不笨,若不是李瑾来了,相信没谁会去深究。
听两人说完,李瑾起身,“报官吧。”
“大公子!”麻子难以置信地盯着李瑾。
“你们不是主动交代了么?放心,官府会宽大处理的。”李瑾假意不知自己之前的暗示,径直往外走。
虽说不是有意杀人,但两个半大孩子下那么重的手,之后处心积虑地抛尸,被发现后,也没有一丝悔意,只担心着自己受不受苦。
这种人,李瑾坑起来一点不愧疚。
头骨微裂、腹部淤青,死者在生前遭了不少罪,总该有人偿还。
郑伯有些黯然,见李瑾要走,忙追上去,“大公子,这酒席……”
“免了吧,”李瑾着实没什么心情,不过考虑到他拒绝得太决绝,会让这个庄子里的佃农战战兢兢,觉得他有意见,便看向跟来的妇人,“我安排人送她去找她家大郎,顺便找个人来做做法事,今日本该好好祭神,我却又碰尸体了。”
见李瑾最后一脸无奈,老头放下心来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亲切。
大公子也不比孩子大几岁,之前相处,总让人压力太大,这一瞬倒有几分真性情。
“是民妇给大公子添麻烦了……”妇人愧疚道。
“无妨,又不是第一次了。”李瑾宽慰。
“唉,既如此,我也不留大公子了。”老头一叹,欲言又止,“这两孩子……”
“或许是无心之举,却总要给死者一个交代。”李瑾故作大义凛然,只不过除了妇人之外,还真没几个人会在意什么交代,他只不过是不想听人求情。
嗯,大公子是个公正严明的人!
老头心里嘀咕,心里敬畏又不失一丝亲近。
翠烟更是眼睛一亮,快步跑上前,“大公子!”
李瑾疑惑,眼神示意这姑娘继续说。
不过翠烟却是扭捏起来,“我……我也想像大公子一样,予死者公道,或许……或许还可以给生者清白,大公子能不能告知我该从哪儿学?我可以攒钱去买书的……”
这话说轻了是突兀,在众佃农眼里,则是满满的不知好歹。
你一个姑娘家,还想学李氏大房大公子的本事?
郑伯眉头已经皱起。
不过不等他喝止,李瑾却先一步开口,“我所学自幼年不经意看到的孤本,记不清书名,而且外界也寻不到……”
翠烟有些失望,果然还是学不了。
李瑾继续道,“不过你可以跟着我,我收你为记名弟子,能学多少看你的本事。”
什么?
大公子要收人为弟子?还是一个女子?
不止其他佃农,翠烟都傻愣愣站在原地。
“只是记名弟子,之后再看你是否有天赋,”李瑾补充,“再就是,我在陇右不会待太久,常年天南地北的跑,你家人……?”
他看好这姑娘之前的镇定。
自上次长安那个案子,一开始他漠视,到最后愣是把自己牵扯进去,就发现案子或许不能不管。
而要是有个小徒弟,简单的案子丢给徒弟,他岂不是轻松多了?
收女子也有所考虑,这时代对挖坟掘尸都极为抵触,若死者是个女子,他到底是有诸多不便。
上次那风尘女子还好,他验尸也没人说什么,要是换作别的女子,用权势也压不住‘亵渎尸体’的流言。
“没事没事,”一个汉子欣喜道,“大公子尽管带她去,二丫头,还不给大公子磕头!”
即便入奴籍跟在李瑾身边,也是多少贫苦女子求不得的事,更别说弟子。
就算混不好,做一辈子的记名弟子,地位也不是一个佃农能比的。
若无此事,即便翠烟在这十里八村论得相貌第一,也不过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佃农做妻,或是给人做妾的结局。
翠烟忙回过神来,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礼。
李瑾没有推辞也没有避开,这大礼是他该受的。
……
出了庄子,谢石将马牵来。
大唐男子,除年迈体弱或不会骑马者,出门都更喜欢骑马。
要是一个大老爷们,天天窝在牛车上,会被嘲笑为女子作态,也就是‘娘’。
李瑾现在出门也是一人一马,一路狂飙。
翠烟要跟着,谢石也细心,从一户佃农处买了一匹小马。
不过……
“我不会骑马……”翠烟尴尬。
一群人面面相觑,要不他们先走一步,让翠烟自己去府上报道?
李瑾率先上马,伸手道,“上来。”
翠烟一愣,“公子……不,师父,我……”
李瑾原本没考虑太多,但听了之后,也有些不自在,“我们是师徒,我就跟带自家闺女一样,没什么好见外的。”
带自家闺女?
翠烟嘴角不着痕迹的一抽,倒也没有再矫情,拉着李瑾借力上马,“师父,我以后会好好学骑马的!”
李瑾确实没什么心思,家有娇妻,再一看翠烟那滑稽的发型,什么心思都没了,待翠烟在身后坐好,叹道,“你以后要学的恐怕还不少。”
翠烟重重点头,“我会好好学,不给师父丢脸。”
“扶好,坐稳,我慢一些,别摔着。”李瑾叮嘱,倒也没有再解释。
预想这丫头以后的学生生涯,他仿佛看到一片苦海,可不止是跟他学破案……
翠烟不知自己掉进了大坑中,磨磨蹭蹭的用手抓住李瑾腰侧衣裳,已是耳尖泛红,头垂得老低。
师父真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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