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挂低头 第二十二章 梦啊梦

颜尽欢洗完澡也躺下睡觉了，在秘境中一连几天休息不好，回到熟悉的环境中，她睡得很沉。她又做起了梦，被枕边意识不清的颜清规拖入纷乱的梦境，梦到的却不是未曾发生的事，而是从前的事。

颜尽欢梦见四岁的自己，每天蹲在路边等待，她在等母亲的车；她歇斯底里言行癫狂的外婆，扯着舅舅的质问他为什么不接母亲的最后一通电话；梦见疯疯癫癫的外婆，一声声地唤她“玥玥”、“玥玥”、“玥玥”……

“我不是玥玥，我是欢欢。”

“那玥玥呢？我的玥玥呢？妈妈找不到玥玥了。你怎么会不是玥玥呢？你是啊你是啊你是啊！你快说你是啊！”

“我不是！”

她大声叫道，然后她被打得浑身是血。

“我不是！”

小小的颜尽欢，依然这么说道。

外婆被送进了医院，那家被叫做疯人院的医院。舅舅抱着她说：“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从此以后，她和舅舅相依为命，不约而同地选择遗忘。她渐渐长大，优秀漂亮，耀眼夺目。她以为她的人生会一直这样，直到她有一天，梦见了竹林里的黑蛇，那蛇说着人话，还会说地道的四川话。她梦见自己和那条黑蛇去了很多地方，她每天都很快乐，那种让灵魂都飘飘然的快乐，那条黑蛇一直一直陪着她，梦里她一直不曾老去。

那年清明，她和舅舅说想回去看看，他们回了乡下的老宅。半夜，她被雷声惊醒，偷偷溜出门，去了后山的竹林，那天晚上的月亮明亮极了、漂亮极了。那条黑蛇和梦里一模一样，他似乎认命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孩儿，商量一下，我听你的话，你掩护我。”

“契约生效，从此刻开始，直到你生命尽头为止。”

一阵天旋地转，颜尽欢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鸟语花香之中。颜尽欢坐起身，将眼前的美景尽收眼底，远处雪山层叠，天空碧蓝，不远处的湖泊湖水清澈，湖边的站着一个男人。

颜尽欢看着湖边的那个男人，呼吸都停滞了。那男人及踝的银色发随意披散着，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艳红性感，脸上棱角分明如刀刻又带着些许阴柔，性感妖异俊美，摄魂夺魄，世间的词语都显得苍白。远处的雪山、头顶的天空、脚下的青草，天地之间无处有颜色，只剩下眼前的男人。男人见到她，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蹭着她的脸颊亲昵地换她：“欢欢。”

……

颜尽欢从层层梦境中醒来，胸口压着的重物让她喘不过气来。

“起开。”

颜清规变作一米多长，隔着被子压在她身上。

“梦见什么了？”

“没有。”

“你撒谎了。”

“下去。”

颜尽欢伸手推他，手下触摸到的却不是以往的温凉手感，炽热滚烫，像是随时要烧起来一样。

神兽会发烧吗？

颜清规不依不饶：“你梦见谁了？”

“关你屁事！”

颜尽欢用力推开他，颜清规被掀翻在地，躺在地板上痛苦地扭着身躯。

颜尽欢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查看：“你怎么了？”

“热。”颜清规在地板上翻腾，企图用地板的凉气减缓一下全身快要被燃烧掉的灼热感。

颜尽欢伸手碰了碰他，不同于以往温凉的触感，烫得颜尽欢的手掌心发疼，像是要把她的手融化掉。

“你怎么了？我怎么帮你啊！”

颜清规蹭着她的手，全身被白光包裹，白光愈发耀眼，颜尽欢被刺得睁不开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颜尽欢愣住，眼前是刚刚梦境中的男人。

“欢欢梦到的，是我吗？”

颜尽欢木木地点点头。

“欢欢。”颜清规附在她的耳边问道，“双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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