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传 第四十九章 箭有标记 各有算计

“自然事出有因，”墨翟从箭斛里抽出一支羽箭，指着箭尾处给孟芙看，“你仔细瞧瞧这有什么？”

“一个记号？你在箭上作了记号？”孟芙有些疑惑。

墨翟诡异地一笑，拍了拍孟芙的手说：“打猎那天，大家用的箭都是由我制作或者经我修理过的，你知道吧？”

“原来你在所有箭上都提前作了暗记！”孟芙恍然大悟。

墨翟用力将青铜箭头拔出，只见箭头的铜柄上也有个印记。墨翟拿出随身的短刀，指着护手处的一个暗纹说：“其实这是我在宋国军器监学来的规矩，军士使用的兵器上基本都要标注制作匠人的印记，以备在出现质量问题时，能追查到具体工匠。我做东西也养成此习惯，但有所不同的是，我制造的乃私人器物，刻印的是每一个使用者的识别符号。”

“这么说当时你腿上中的那一箭，是蒙启射的！”孟芙说。

“正是！所以必须给他一个严厉的教训。好在他只是射向了腿，以他的射术，射中胸甚至头，应该不在话下。据此看他很阴险，但不歹毒，还是有拯救的可能。”墨翟说。

“认识蒙启这么长时间，感觉他心肠不坏，起码比杨朱人品强。但是他用箭射你，你反而还传授他武功，感觉还是不妥呢？”孟芙担心地说。

“你也看得出蒙启这个人品行不算坏，他用箭射我，说明他对我的敌意不小呢，这之间定有什么误解。那日在众人面前比武，又让他输那么难堪，如何彻底化敌为友我可是思考了些时日。”墨翟说。

“你想的方法，难道是再次打败他？”孟芙问。

“我想只有让他认清彼此的真正实力，彻底折服他，才是化解恩怨之道。所以要与他坦诚相待，将我的武功悉数传授给他，再比试输了，他才会真正认头，并无话可说。人都喜欢与强者交朋友，当蒙启打心底认同武功实力不如我时，恩怨才能真的化解。”墨翟说。

“哎呀，白白让我为你这个家伙担心这么久。我就说你怎么也接连办蠢事呢，原来是一直明白得很。大家还是小瞧你了，没人能在你身上讨得便宜，越想占上风，越要吃大亏。”孟芙服气地说。

“蒙启本性还不坏。估计是从小惯的骄纵任性，爱人前显贵，妒忌心强。多让他吃几次亏，或许他就老实本分了。”墨翟说。

“还学会识人了，可把你能的。”孟芙说。

“还不是曾夫子以前教诲得当！”墨翟说。

“曾子跟你说过什么？”孟芙问。

“夫子说：观说之流，可以知其术也；观其所爱亲，可以知其人矣。”墨翟答道。

“具体怎么讲？”孟芙没听明白。

“观察一个人的言论，可以知道他的心术。观察一个人所亲所爱，可以知道他的为人。”墨翟解说道。

“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呢？”孟芙笑着说。

“夸你，自然是夸你孟大小姐。”墨翟挠了下孟芙的手心，然后指着学堂前正在一起玩打木拐游戏的杨朱、蒙启等人，继续说：“你看他们都喜欢围在曾文左右，对你却恭敬礼遇，而不敢流露倾慕之情，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曾文漂亮，讨人喜欢！”孟芙嘲笑道。

“我们主要探讨人品。固然曾文长得漂亮，但她在几个师兄弟间左右逢源暧昧不清，虚荣又傲慢，品行明显有问题。而杨朱、蒙启这几个人还竞相献殷勤。”墨翟说完摇摇头。

“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孟芙瞧瞧外边。

“这是讨论人的品行问题，也没有诋毁曾文。好，不说她了。总之，你这般正直、善良又爱憎分明的姑娘，才是男子应该追求的目标。”墨翟说。

“切，真肉麻！咱俩在这相互吹捧，让别人听见肯定得笑掉大牙。”孟芙说完做个鬼脸扭身走了。

蒙启学会墨翟所传授的训练心法之后，如获至宝每日都勤加练习，他的速度与力量都与日俱增提升很快，结合他家传的武功技法，让他的功力进步神速。不过在学馆里，他还是尽量保持着低调，没有沾沾自喜在人前显摆。从墨翟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全方位的差距，他对墨翟是既佩服又嫉妒。

蒙启观察研究墨翟许久，感觉这个对手实在强大，看不出有什么弱点。杨朱也认为想直接与墨翟挑起冲突基本是自取其辱。不过杨朱可不真想蒙启偃旗息鼓，错失利用他找墨翟麻烦的机会。

这天与蒙启一起饮酒，杨朱提示蒙启，孟芙与墨翟关系亲密，围绕孟芙想想办法，也许有机会压制墨翟，出口恶气。

“孟芙？对女人下手多让人不齿，非英雄所为！”蒙启摇头说。

“你想哪去了，我不是说打击孟芙，而是围绕孟芙用计谋，通过间接的方式打击墨翟，比如离间孟芙与墨翟的关系。你想想，这条路径行不行？”杨朱说。

“哦，是个法子，还是杨朱师兄足智多谋！”蒙启点点头。

杨朱自饮一杯，叹了口气说：“唉，同窗这几年他姓墨的事事独占鳌头，处处压人一头，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杨朱师兄乃一等一的人物，确实不能甘居人后。”蒙启说着举杯邀杨朱同饮。

“总算有老弟你这般才俊来挑战他了，我一定全力支持你。”杨朱说。

蒙启为杨朱满上酒，“我看曾文师姐与孟芙关系亲密，从她那打探墨翟、孟芙二人的消息应该比较可靠吧？”

“可不要让曾文揣测出你的真实意图，凭曾文与孟芙的情谊，多半不会替你保密，那后果一定不妙。你行动前，千万要谋划周密，曾文鬼精得很，你别被人家联手算计了。”杨朱对蒙启想将曾文牵扯进来很不悦，他本来对蒙启与曾文的交往已经不满，便故意将事态往坏里说，不想让蒙启接近曾文。

杨朱这样说，反倒提醒了蒙启，凭他与曾文现在不冷不热的关系，确实曾文不可能偏向自己。那破坏孟芙与墨翟的关系，第一步应该先从升级自己与曾文的关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