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传 第四十一章 各执观点 蒙启宴客

看曾文点点头，又忙摇头，一时不语。孟芙继续说：“儒学这么维护高低贵贱的等级制，把奴仆、奴隶不当人，我也觉着不妥。我家就消了几个奴仆孩子的贱籍，恢复他们的自由身了，不少人家都这样做过。都说食古不化要不得，却要我们总溯古学旧，显然是有问题，值得商榷啊！”

“你怎么跟墨翟一样啊，你们的言论我不敢苟同，我反正不会反对孔夫子。”曾文说。

“学问也是需要不断发展的，不然你父亲为何新著《大学》一书。而不合时宜的规矩就应该变通甚至破除，既然前人的一些观念主张不符合现在的实际，为什么还要维护。”孟芙说地振振有辞。

“我说不过你，我看你也跟墨翟学歪了！”曾文气哼哼地说。

“杨朱不也提出个贵己的新主张，对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认知也不是坏事，至于他说的对不对，大家可以展开讨论嘛！”孟芙说。

“他这主张不过是专为反对墨翟的兼爱而编的，你以为他有多厉害呢？”曾文不屑地说。

孟芙听完一愣，追问道：“他亲口告诉你的？”

“啊，那倒不是，我瞎猜的。不过他说墨翟的观点不能苟同，必须批判。他这个人心胸小，你我都看得明白是吧。”曾文搓了搓手，说完就站起来，又重复了一句，“他心胸狭隘。”

孟芙笑一笑，也站起来，“不说他们了，走，看看下棋谁赢了。”

正说着，就见围着下棋的那几个人吵吵起来，两边拉开架势互不相让。

两个姑娘观点不合，便止住不说，而那些年轻后生们，意见不合就没那么平和了。

杨朱和墨翟下围棋，旁边围着几个，平日随他们学道术学武功的师弟。眼看杨朱盘面已明显落后，却利用一个打二还一的劫争，赖着就是不认输。

“别耍赖，快点认输！”支持墨翟的人嘲讽杨朱。

“这并不违反棋规，要么接受和棋，要么就一直这么打劫。”支持杨朱的人也不服软。

“别瞎说，这怎么能算耍赖呢，你们不接受和棋，也不想一直这么继续进行下去，可以不应这个劫吗！”杨朱翻着白眼说。

“不应劫让你吃了这几个子，你能翻盘吗？”孟芙看着棋局说。

“那样他就反赢一子，我早算过了。”墨翟将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罐里，站起身，“再纠缠下去没意思，我接受和棋。”

曾文指着杨朱嘲讽说：“哎呀，有进步嘛，能下和一盘不容易。虽然是盘议和棋，也是半月遇不到一回，今天晚饭得加个菜，犒劳一下自己。”

“曾大小姐何必说话这么夹枪带棒的，只见别人请吃饭犒劳你，不如今天你也大方一回请杨公子吃餐饭。”有人回击道。

“吆喝，给我这叫板，你算哪根葱！”曾文大声说。

众人吵闹着，就见蒙公子与两个人闻声过来看热闹。曾文马上换了口气，笑着继续说：“不过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请杨公子还有在场的各位，吃一餐。”

“不知能不能也带上我们三位？”蒙公子凑过来笑呵呵地说。

曾文爽快地说：“好，在场的都有份，我请大家去外边的酒肆小酌几杯。”

一行十几个人出了学馆来到街上，作为引发此事的中心人物，杨朱提议，就在学馆旁边常去的小饭铺随意弄点菜即可，他可不想真让曾文破费。而蒙公子却提议，去新开张的一家酒肆尝尝鲜。

蒙公子见众人流露出诧异的眼神，不等别人开口，忙主动说：“作为师弟，一直没机会宴请诸位师兄师姐，不如就将这次请大家吃酒的机会让于我，肯请曾文师姐，赏个脸啊！”说着蒙公子还郑重其事地向曾文作个揖。

曾文立刻笑道：“蒙师弟真是客气，看你这么诚心，今天便依了你，这个东家你来做。”

孟芙看看曾文，心里直冷笑，又瞧着墨翟，盘算要不要拒绝这无甚来由的宴请。却见墨翟看着孟芙微微一笑，轻轻摇头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孟芙意识到，实没必要扫大家的兴。

这间新开的酒肆生意不错，蒙公子熟门熟路的应该不是头一次来。虽然其他人基本也是贵族出身，但大多是这武城本地人，讲究不多比较随性。这蒙公子不愧是来自越国都城琅琊的世家子弟，豪门大族讲排场的习惯还是流露出来。

蒙公子要了二楼一明堂阔间，两排二十位对坐的并摆几案，两位酒肆的伙计照应众人落座。墨翟不管别人，选了中间首席就坐，孟芙和曾文便直接坐在墨翟左右，杨朱看了看在曾文旁边坐下，蒙公子知趣的坐到墨翟对面。茶水果子端上来，大家边聊天，边等上菜。

曾文主动将蒙公子介绍给大家，“这位蒙启师弟，大家都认识吧。新学生中的优字腰牌获得者，可谓博闻强记射术精湛，与我们的杨朱、墨翟两位才子有得一比啊。”

蒙启忙挺身向众人拱手道：“岂敢与两位师兄相提并论。在下不过是有些家学的底子，幸运拔得今年秋试的头筹而已。以后还请各位师兄师姐多多指教。”

“听说蒙师弟来自越国，那我们在座的各位多半要感谢下越国呢！”墨翟环顾左右说。

“这从何说起？”孟芙好奇地问。

“越国灭掉吴国后，越王勾践将淮水流域吴国的土地送给了楚国，将彭城一带给了宋国，将泗水以东方圆百里的土地分给鲁国。你们说应不应该感谢下越国呢？”墨翟说。

众人向蒙公子拱手以示敬意，蒙启也拱手回礼。

孟芙小声问墨翟，“为何越国将所获土地，白白送给他国，各国间不都是寸土必争吗？”

“对啊，墨翟对此有何见解？”曾文也扭头问。

大家都将目光转过来期待地注视着墨翟。墨翟抬手示意蒙启，“蒙师弟身为越国人，应该知道的更清楚吧？”

蒙启摇头道：“在下见识浅薄，也不知何故。只是听父辈说，当年越王灭吴后，在徐地与齐、晋等十余诸侯会盟，被尊为霸主。我想，分地给他国或许与诸侯称霸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