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这是人祸不是天灾。
但当务之急不是思考谁在害自己,而是想想怎么脱困。
李一乐冲到闸门边观察了一番,严丝合缝、没有留下任何机关或者缝隙可以开门。
暴力拆门?
这闸门由赤火铜母铸成,足有半米厚,内部还有数个阵法,既隔音、又减震还能隔热防爆,金丹期修士也不敢说一定能打穿。
这条路行不通。
从排渣口跳出去?
他来到中央那个大排渣口边缘,探头看了看。
下方连接着一根粗大的铜管,不知通向何处。
待在渣室里硬扛,等下一拨清渣的人把丹炉打开?
他不知道自己能在几千度高温下坚持多久。
炉中的温度越来越高,玄冰甲融化得越来越快,是走是留,他必须尽快做出抉择。
“检测到抉择:炉中受困。正在自动生成选项。”
【选项一:纵身一跃,祸福难知。奖励:法宝·火行舟】
【选项二:困于一室,烈火焚身。奖励:法宝·寒潭幽玉护心镜】
李一乐不喜欢把命运交给运气。
比起跳进排渣口,去接受和渣滓一样的宿命。
不如留下来,忍受真金一般的磨炼。
他选择了选项二,文字凝聚成一面巴掌大的玉镜,色泽幽黑,散发出阵阵寒意。
李一乐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护心镜上,又渡进去一些法力,粗略地将之炼化。
虽无法发挥法宝的全部威能,但仅催发其中蕴藏的寒气的话,足够了。
将护心镜贴着胸膛放好,他在闸门边盘腿坐下,五心向天,将全幅心神投入到造天化地经的运转中。
丹炉之中的灵气其实非常浓郁,既有地底熔浆带来的海量火灵气,也有药液中剩余的水、木灵气,再加之身处地底,土灵气也很充足,甚至铜母铸造的丹炉本身还散发着金灵气。
五行俱全。
虽然这些灵气都不纯净,伴随着各类火毒、丹毒,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李一乐一边吸纳灵气以恢复灵力,一边将混元灵力统统转化为水灵力,这些灵力一部分用于催发护心镜中的寒气,一部分用于给玄冰甲降温。
这是一场角力,一场鏖战,敌人不是妖兽或者邪修,而是一尊无情运转的巨型丹炉,每天产出成千上万的灵丹妙药。
时间流逝。
炉温升到顶点,空间似乎都被炙烤得扭曲了,大股大股的药液顺着炉壁滑落,水分被蒸发变成粘稠的浓浆,接着浓浆又被点燃,冒出明晃晃的大火。
咕咚、咕咚,燃烧着的从排渣口排出。
熊熊烈火与灼灼蒸汽之中。
他枯坐在闸门前一动不动,身上的玄冰甲已薄如蝉翼,嘴唇干裂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皮肤也失去水分,变得如树皮般沟壑纵横,看上去像一具干尸。
如此恶劣的情况,他却睁着眼,眸子中有火光闪耀。
他在想脱困之后要干些什么。
要吃绿窗做的桂花糕,那可是他逃课摘来的蜜桂花。
要和谷雨姐一起去抓赤火蛮牛,就做成烤全牛吧。
还要等绿窗长到十八岁,干一些羞羞的事情。
对了。
等大雪落下,他还要回家。
所以他不会死。
玄冰甲彻底融化,没能留下丝毫的水渍,他用一层水灵力裹住周身,护心镜的寒气护住丹田肺腑。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终于,自火红中迸射出一道金光。
“恭喜您,神通·破法火眼进化为神通·火眼金睛。”
……
一间书斋里,绿窗正上着课,不知为何心中升腾起一股灼痛,像被架在了火上烤。
她感到口干舌燥,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正在讲课的长老见此情形,关切道:“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绿窗用手背揩着眼泪,呜咽道:“我,我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伤心。”
坐在绿窗右后方,有一位透着沧桑气息的坚毅少年,看见她哭成这般伤心模样,眼中有一丝怜惜,嘴角却悄然勾起。
……
在锁链滑动声中,乙号丹炉的闸门打开了。
“我靠,里面怎么有个人?”有人失声惊呼。
冯执事闻言心一下顶到了嗓子眼。
他当即想起,今天上午让学生们提前解散没有清点人数。
要有学生被关在渣室里活活烤死,他这个执事也别当了,搞不好还会被废掉修为、打入苦狱。
不敢想太多,他一个闪身冲进渣室,将那干尸一般的人捞了出来。
“吴执事,他……是不是死了?”有学生在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你妈的屁!”急躁之下,吴执事破口大骂,“这里可是丹院,你爸火化到一半也能救回来!”
伸手一探,鼻息尚存、心脉未绝。
他松了口气,连忙将人送往诊室。
一分钟后,李一乐躺在丹院诊室的病床上,数名授课长老围成一圈。
“此乃我丹院执事的疏忽,要是被祭酒和大夫们知道了,我等可就遭罪了。”有人出声。
“我刚查了此人身份,是圣地送来的弟子,求道会上测出三甲资质。”
“先救人,给他些好处,把此事捂过去。”有人提议。
“或许不用。”另有一人开口,“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少爷,吓一吓就行了。”
“先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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