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游 春城

“春城儿女纵春游，

醉倚层台笑上楼。

满眼落花多少意，

若何无个解春愁。”

......

酉时刚过，王一三人来到了春城城门下。城门上挂着一排灯笼，中央的匾额用正楷书着“春城”两个大字，城门口堆积着一些正要进城的行人，已经依稀可见城里的热闹。

三人进了城门，王一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色：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商街被行人填满，商街两侧是各类商贩在卖力的吆喝着，街边稍后一些的位置，种的都是径如腰粗的柳树，柳枝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好似欢迎着四方来客的到来。这柳树再往后，是各类商铺，几乎是五步一青楼，十步一酒楼，站在门口的伙计招呼着客人往店里进，趴在窗边的姑娘挑逗着行人往楼上来。好一个“春”城。

王一擦着络绎不绝的人群沿街向前走着，每走上几步就能闻到焚香的味道，是春城特有的香，只在这种盛大的节日才用，有着淡淡的松果、檀木和玫瑰混合的味道，让人凝神静气。

“任大师，张大师，这春城真是名不虚传啊。查城与之相比，简直了。”王一不禁感叹着眼前的一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形容。

“哈哈哈，小兄弟，此刻还未到掌灯之时，夜晚的春城才是真的让人流连忘返。”张本坚眉飞色舞的说道。

任本空调侃道：“依洒家看，让你流连忘返的怕不是那夜晚的美景，而是夜晚的美人吧。”

“我呸呸呸，都说了我来是有正事要办。”

“哪家姑娘名为正事？洒家怎未曾听闻。”

“任本空，我不跟你斗嘴，我这可是一桩大事。等我办成了你就知道你我的差距了。王一小兄弟，我先告辞了！”还未等王一反应，张本坚已经挥了挥手消失于嘈杂的人潮中。

“张大师慢走啊！”待王一回话，张本坚早已无影无踪，“任大师，这长春楼在哪啊？我们快去找我师傅吧。”

任本空回道：“不急这一时，这长春楼不同于其他青楼，要戌时一刻方才开门迎客。何况在另一头的西街，咱这是东街，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也好。”王一看了看自己饿扁的肚子，又抬眼看着醉宵居三个字，“任大师，这家如何？”

任本空深表赞同：“恩，王一有眼光，这醉君居最出名的就是春花酒，可谓是春城一绝。他家的临江醋鱼那更是名满北方。好，就这家。”

“既然如此，我请任大师喝酒！”

“好！哈哈哈，有趣！有趣！”

“二位爷，楼上请！”醉宵居的伙计早已在门外等候，弓着腰迎着二人，“楼上二位！”

天天渐渐暗了下来，二人楼上靠窗坐定，招呼伙计上酒上菜。

“一坛春花酒，来个临江醋鱼，再来个凉拌菜。”

“得嘞！”

少时，伙计端上一坛美酒，上面用红纸封着，中间写着“春花”两字。

任本空将酒封一解，立马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王一斟满酒，轻抿一口，“好香啊。”

任本空一口干了一碗，说道：“哈哈哈，这春花酒可是由桃花、石斛、风信子酿制而成，酒香而醇厚，甘甜而不腻，关键不上头，最适合你这等年纪。”

酒店伙计拿上来一个板子，笑嘻嘻的对王一和任本空说道：“二位押魁否？”

“什么是押魁？”王一品尝着春花酒，确实让人回味无穷。

伙计胁肩谄笑的说道：“您是第一次来参加这花魁大会吧。花魁大会的重头戏，便是那后日举行的‘选魁’。而在选魁之前，每个人都可以选择你看好的花魁进行下注，此为‘押魁’。如果最终您押的这位一举夺得了最后的花魁之首，就按照赔率返给您，而且花魁之首还会在押她的人里选择一位共度良宵哦。”

“王兄弟，你怎么脸红了。”

“咳咳，这春花酒还真上头啊！不胜酒力，不胜酒力。”

“哈哈哈有趣的很！既然来了，不如玩玩！”任本空笑着对王一说道。

“这位爷说得是！既然来玩嘛，当然就图一乐~您看看~”伙计赔笑着将押注板递给王一。

王一接过押注板，见上面写了三排的名字，一排六位，足足三六一十八位佳丽。排在第一位是“春意阁”的“花娘”，赔率为一赔三；最后一位是“定芳楼”的“媚嫣”，赔率为一赔十六。王一在这些完全没听过没见过的名字里，最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长春楼”的“西溪”。

“就这个吧。”王一指着“西溪”说道。

“客官您可真有眼光！这位西溪小姐可是近日才蹿红的，呼声甚高，甚至一度超过了长春楼的头牌唯梦小姐。得嘞！压魁的钱算到您酒钱里。您二位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两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夜幕已然降临。掌灯之时，王一从窗户看过去，春城瞬间被灯光笼罩，宛如一座不夜城。

斜对角一桌，坐着四个汉子正在吃酒，却只点了些凉菜。身着一致的蓝色长褂，看来是一派同门。

四师弟：“大师兄，你说大小姐真的肯跟我们回去吗？”

大师兄：“师父已经发话了，就是绑也得把绑回去。”

二师兄：“关键是我们还不知道大小姐到底在哪啊。”

三师兄：“我倒是听说，有人在长春楼见过大小姐......”

大师兄拍桌大怒：“休听人乱讲，大小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三师兄：“是是是......”

四师弟：“而且我听说，现在长春楼里新来了一个看场子的，又胖又壮，武功甚是了得，若大小姐真在长春楼里，怕是我们......”

大师兄：“老四啊，亏你跟着师父学习多年，一个青楼看场子的也能把你吓成这样。大小姐若真在那长春楼，我们便把那楼砸成平地，再带大小姐回家。”

王一听得真切，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师傅坐在一群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女子中间喝茶打鼾的景象。想着自己心中之前的种种困惑还未曾与师傅道之，而师傅这老家伙却在这春城里风流快活，王一端起碗中春花酒，一饮而尽。

“任大师，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去‘长春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