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昨天林翼把我送上了车,他还给我说着他准备下个月就去深圳了,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后来呢?”
张晋锋还在努力地回忆,但似乎上车后的记忆完全被封存了起来。
清晨的轻风如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般用细腻的手指轻抚你的面庞,温润的空气蕴含着丝丝甜意。
“真舒服啊!好像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感受这样令人神清气爽的早晨了。”
张晋锋在心里嘀咕。
现在的他似乎是一个多疑敏感的猫,无法专注于思考,任何新鲜事物的出现都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心想着自己如果在这般乡下有一栋自己的房子。
每日醒来,能惬意地沐浴在清晨的薄雾或者阳光中,听着窗外布谷鸟的鸣叫,看着窗台外爬满院墙的三角梅肆意绽放。
或许再来上一杯清茶,捧上一本闲书,倒也是个不错的意象。
想着想着,张晋锋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在这令人惶恐的氛围中挤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嘴边分明感到一丝血腥的味道!
张晋锋用手擦了下嘴角,果不其然,淡淡的血痂被映在左手的虎口处。
他又试着用手去触摸头疼的位置——他现在才回忆起来刚才的那种头痛并不仅仅源自颅内,更兼有表层的痛感。
指尖顺着血痂的位置往下一直到了下颌,张晋锋明白他是被人袭击了!
恍惚中似乎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暴雨!
狂风!
啤酒瓶!
还有······
他手上拿着的棒球棍?!
张晋锋继续向着村落的方向前进。
弥漫的雾气越来越大,村落的轮廓也愈加难以辨别,不远处已有几点星星点点的炉火升起,轻薄的炊烟在袅袅的薄雾中依稀浮动。
张晋锋决定向着生火的房子走去,他要问问究竟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约莫走了二十分钟后,身边的雾气已越来越大,刚才明显的灯火已被浓雾漫射遮蔽。
张晋锋深深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一方面源于迅速降低的温度,更重要的是一种未知的恐惧萦绕在他身边。
“哎哟!”
张晋锋身体一个激灵,似乎从深深的睡梦中惊醒。
他发现自己滑倒在路边一个约半米的浅水沟中,左腿膝盖已沁在水中。
他赶忙将腿抽出刺骨的溪水中,站上路面的时候,他才发现上衣已被泥浆侵染了大半,手肘也被淤泥覆盖。
他转头望向自己刚走过的足迹。
“不对!”
张晋锋又一次惊愕,他突然发现自己走过的路全是泥路,大约两米的路基凹凸不平,经过了雨水的浸润后更加松软。
更加令他惊讶的是,这路上看不出一丝的车辙印记,路两旁的竹林葱郁茂密,稀疏的竹叶浅浅地盖在路沿上,却没有一丝垃圾!
这和他印象中的乡村景象完全不同!
至少,现在的乡村道路即使没有硬化也会铺上碳渣,两旁的路边也绝不会有这般干净!
“我或许是到了现代版的世外桃源了吧!”
张晋锋在心里嘀咕,但这些许略带自嘲的感慨并未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他用树叶擦拭了下覆满泥土的身体,继续前进。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从哪里来,这儿又是哪里,下一步他该怎样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林翼?这是他设的套吗?”
张晋锋又开始胡思乱想。
“他没有害我的理由啊!”
林翼是张晋锋的发小,十四岁的时候,他俩在校园的球场结实。
后来的日子,他们几乎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兄弟,一起踢球一起逃课一起追女孩。
张晋锋比林翼大一届,那时候他的成绩在学校也十分拔尖,他也常常向林翼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并辅导林翼的功课。
林翼似乎总是差那么点运气,中考的时候,林翼以三分之差没有来到张晋锋的学校。
两人一个城南一个城东,只有周末才会有时候互相了解彼此生活的近况,大学毕业,张晋锋来到现在工作的城市,林翼带上女友也在第二年跟了过来。
但似乎他总是对生活不尽如意,两人在球场下饭桌上的话题逐渐从生活近况、热点时事的讨论变成林翼对工作的吐槽、对生活的不适以及对女友的怀疑。
张晋锋的角色也从一个针锋相对的辩手变成了一个长于倾听善于开导的心理学家。
这一次的酒局,林翼已彻底和相恋6年的女友分手,并辞去了工作,准备去深圳闯荡。
张晋锋当晚给他践行,两人加起来喝了四瓶白酒若干啤酒!
林翼描绘着他的宏图伟业,志愿在南方创出一番丰功伟绩。张晋锋耐心的倾听,热情的鼓励。
在外人看来,这似乎是一个傻子和一个白痴的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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