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缘爱无止境 第一百五十五章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带我去饭馆！”苏文豪说，“我想过去看看。”

沈拓调转了车头开往那个曾经的饭馆，苏文豪透过车窗收集着城市里所有的记忆。

街道上的行人依旧川流不息，嘈杂声仍旧如三年前那样毫无规律，从一数到三依旧看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摆摊的人或许变了但所卖的东西却还是那些种类，感觉像三年前一样。

等红灯的时候沈拓仍旧会点上一根烟，然后问王蕴哲，“抽不抽！”

苏文豪掏出自己的钱包，那个永恒不变的笑容，那张取代了贾丽娜大头贴的女孩。他盯着这张大头贴，就像盯着一个早已荒芜的誓言，但他却渴望在某个陌生的地方遇见她。

沈拓把车停在了饭馆门外，苏文豪让他们俩在车里等他。

他在饭馆门口停留了片刻便走了进去，淡黄色的桌椅，清澈透明的桌布，洁白的墙面，纯净的吊灯，古铜色的地板，都像三年前那样协调朴实。

在他面前的那个餐桌上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残羹剩饭，突然之间他感觉像是回到了三年前，他拿起一块抹布便开始收拾餐桌上的剩菜剩饭，他希望不一会母亲就会出来拉住他的手，抢走他手上的抹布。

“你干嘛呢？”王老三走了过来，“我说你这人真是的，想在这当服务生也要给我先打声招呼吧！像你这样我是不会给你发工资的。”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凝视着面前这个人，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他没有盼来母亲的劝阻，那只不过是美妙的幻觉。

“这是你的店吗？”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吗？”

“这个店里总共有二十张桌子，三间包厢，九十四条椅子，十六盏吊灯，后堂的门是坏的，因为它锁不上？”

王老三惊异万分的目视着他，“你是这里的常客，不不！”他说，“我这是第一次见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猜的，”他淡淡地笑了笑，“老板，你应该花点钱把这些东西换掉了。”

“原来您是看风水的。”

苏文豪在饭馆里环绕了一圈，那些陈设都像是三年前那样文思未动，除了母亲不在了，别的一切都在。

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要选择离开呢？为什么要让自己留下这个遗憾呢？一切都像昨天的那样，为什么母亲却不在了？

物是人非。

是这样吗？

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眼泪已浸湿了眼角，像是看了一场悲剧，一场身临其境而又面目全非的电影。

王老三还跟在他的身后，当他走出门口时，王老三突然说道，“你还觉得我们这里哪地方的摆设不对。”

“什么都对，就人不对！”

苏文豪上了车，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王老三还站在门口思索着他的话。

“给我一根烟，”苏文豪说，“顺便把火机给我。”

王蕴哲把烟递给他，他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

“我们现在要去哪？”沈拓问。

“去我们家！”

“你们家？”

“我要回去看看！”

“你带钥匙了吗？”

“现在估计用不着钥匙了！”

苏文豪说着把视线移到了那间餐馆上，再熟悉不过的画面却被岁月抹上了一层浓厚的沥青。

该怎样去释怀那些曾经美好过的记忆，还怎样去邂逅逝去的晨风，只有这样静默哀伤。

沈拓把车开的很慢，苏文豪手里捏的那根烟却燃烧的很快，没过几个转弯那根烟就成了一截瘫软的过滤嘴。再过半根烟的时间，沈拓就把车停到了苏文豪家的居民楼下。

“我们和你一起上去吗？”王蕴哲问。

“一起上去吧！”苏文豪说，“如果房子还在顺便收拾收拾！”

他们三个很快走到了苏文豪家的防盗门外，苏文豪舒了一口气，从裤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这串钥匙一直在狱警那存放着，以至于钥匙上长了一层暗红色的铁锈，他一眼就找到了那把钥匙，他利索地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像三年前那样熟练。

他一边晃着门一边拧着钥匙。这时门“框当”一声，打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口里面，“你们干嘛？怎么这样敲门呢？”

此时苏文豪手中的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他赶紧拔出了钥匙。

“没什么？我们就是想进去看一看！”苏文豪很客气地说。

“进来看一看，”女人满脸困惑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房子以前是他们家的，”王蕴哲指着苏文豪说，“因为他很久都没回来过了所以想进去看看。”

“神经病！”女人毫不犹豫地把门关上了，只留下一长串的回音萦绕在耳边。

“你有病，”沈拓冲着王蕴哲说，“你是不是傻了，怎么能这样说呢？你随便编一个也比实话实说好呀！你说，现在怎么办？”

“随便编一个，”王蕴哲皱起了眉头，“那你怎么不编，你不是聪明吗？”

“我……”

“行了，别争了，我们走吧！”

那扇门就这样关上了，像是把他赶到另外一个黑色的阴冷的潮湿的世界里去。那间曾经和母亲一起快乐幸福屋子，那间曾经洋溢着钢琴旋律的屋子，那间曾经属于自己家的屋子，只在一瞬间就被大火烧光殆尽，毫无一丝痕迹。

当他们走到楼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钢琴声，是那架纯白色的钢琴发出的声音，是那架流着汗水的钢琴发出的声音。

苏文豪被这钢琴声吸引了回去，当他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钢琴声戛然而止，接着屋内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妈妈，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傻丫头，去好好练琴，等你长大了爸爸就回来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呢？”

“等你把所有的曲子都弹熟悉了，你就长大了。”

小女孩像是听懂了妈妈的话，钢琴声又重新响起了，而且比之前的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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