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好吗?”
“古城西安,当然好了,怎么没听说过?”
可颖轻轻地摇了摇头,“谢谢你那我就去西安。”
有人说一句话有时可以改变人的一生。可颖的命运就这样被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她到窗口前买了那张开往西安的硬座票,当她把火车票握在手中的时候,她仍旧在幻想着那个陌生的城市。她有些担心也有些恐惧,她不知道那个城市的黎明和黄昏是不是一样灿烂;她不知道那个城市的天空是不是一样蔚蓝;她也不知道那个城市冬天是不是一样温暖;她更不知道在那个城市她该怎样生活,该怎样生存。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上了开往陌生的火车,“西安”一个想都没有想过的名词,可命运就这样让她与西安扯上了关系。
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也是她第一次远离他乡,远离这座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远离了这座充满伤心充满眼泪充满忏悔的城市。
“苏文豪,我们来看你了,你现在还好吗?”韩世忠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整晚失眠一样,当他看到苏文豪拿起电话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跳就已经超负荷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命大还活得好好的,”苏文豪不加思索地说。
韩世忠被他的这句话憋出了一头虚汗,他一边擦着汗一边想着该怎样接着说下去,“其实……其实我们也不愿意那样,只是当时……当时,这么多年来我和你妈一直活在阴影之中。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让你妈这样做的。如果今后你想报复,就冲着我来吧。可是……我们真的想弥补这二十年……”
“我不怪你们,”苏文豪冷笑着,“也不让你们弥补我什么,因为我压根不认识你们。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安心地回家吧!”
他把电话挂断了,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林凤却在玻璃窗的另一面拼命地挥着手。他看着她痛苦地表情,又一次拎起了电话。
“苏文豪,你不要怪我们,”林风痛苦地哀求说,“我求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怪你爸好吗?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呀!你忍心让我们这样心碎吗?这是老天让我们相遇的,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啊!孩子,不要恨爸妈。今后……今后……等你出来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我们会好好弥补我们犯下的错,你就原谅我们吧?”
林凤的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她知道自己犯得错是任何人都无法谅解的,作为一个母亲把自己的骨肉亲手遗弃街头,她恨不得用死亡换取儿子的原谅,用鲜血弥补自己犯下的滔天大错,“这二十年来我几乎每天都会做恶梦,几乎每晚都会被你的哭声惊醒。我多希望时间能回到二十年前,多希望……”
“说这些话还有用吗?二十年已经过去了,我只记得这二十年来是我的母亲把我拉扯大的,但我的母亲不是你。是她给了我爱,是她给了我生命。你们……”他沉默片刻注视着窗外那束亮丽的阳光,然后他笑了笑,“你们回去吧!”
苏文豪挂断电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如果这就是现实,那么他宁愿一辈子都在狱中生活下去。宁愿一辈子仰望同一束阳光;一辈子面对同一堵白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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